泉眼水池,龍興之地。
嗯,起碼趙昊是這樣認為的。
重回故地,他感觸良多。
想當初,三只稀有羚羊都嚇得他瑟瑟發抖,現如今他對付那三只羚羊不成問題。
他發揮愛拼才會贏的精神,在泉眼邊蹲點兩天。
兩天之后,趙昊抑郁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連一只前來喝水的野獸都沒有。
他開始明白鬼頭幫的長老為什么只有十個,稀有生物,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而獵殺稀有生物獲得進化結晶,更需要艱難的苦戰。
一怒之下,趙昊順著上游繼續前進。
泉眼上方到底有什么,他毫不知情,這是一次未知的旅途。
走了一天一夜,趙昊看見了熟悉的一幕。
前方數十里,是一片焦土,沒有花草樹木,發黑的石頭孤零零地東倒西歪。
在古老巨樹的意念里,有過一次森林大火。
趙昊對那一幕印象深刻,不過意念里的大火是無數萬年以前的事情,眼前這片火災后的焦土,更像是最近幾年發生火災后的現場。
走在焦土中,趙昊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總覺得周圍太安靜了。
試著走出了幾百米,黑刀猛然出鞘。
他連看都沒有看,帶著死亡氣息的漆黑刀芒朝著側后方斬去。
“嘎!”
一聲沙啞刺耳的鳥叫聲傳來,半空中掉落了一片羽毛。
趙昊這時候才回過頭,看見盤旋在高空中的一只巨大禿鷲。
那禿鷲狡猾異常,無聲無息地從背后偷襲目標。
一擊失敗,它馬上飛到空中,其戰斗方式堪稱猥瑣下流。
金紅色的眼珠子盯著趙昊,禿鷲發出怪叫,好像在說:“小子,有種你上來!”
趙昊笑而不語,挑釁地秀了個刀花,好像在說:“鳥日的,有種你下來!”
一人一鳥,就這樣僵持起來。
巨型禿鷲忌憚趙昊的黑刀,不敢貿然俯沖。
趙昊沒有弓弩之類的遠程武器,也拿禿鷲沒辦法。
這是他第一次和飛行類進化生物戰斗,意識到了自己的短板。
他想起了畢德瑾,那個驢客就是被鳥類突然襲擊,一命嗚呼。
無奈之下,趙昊只得防守反擊。
只要禿鷲敢沖下來,憑借橫掃千軍的威力,他一定能斬下鳥頭。
那禿鷲猥瑣得令人發指,根本沒有正面俯沖的意思。它在高空中轉著圈子,多次繞到趙昊背后,騷擾性的攻擊趙昊的后腦勺和背部。
趙昊不得不使用刀芒反擊,很消耗體力。
半個小時后,他意識到了那只惡鳥的歹毒用心!
他的體能消耗很大,而那禿鷲還活蹦亂跳的。
再這么消耗下去,趙昊得累趴下,到時候下場可想而知。
一支形狀猶如長梭形孔雀的利箭,突兀地破空而來。
那只禿鷲連慘叫聲都沒發出來,被洞穿了腦袋,從高空砰的一聲栽落地面。
被陌生人解圍,趙昊并未放松警惕。
那奇形弩箭的威力太恐怖了,他沒有把握接下這樣的一箭。
一個高挑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那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長得人模狗樣的,手持一張猶如孔雀開屏的華麗重弩,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兩個字:騷包!
他身穿花花綠綠的皮甲,站在樹木中更像是一株植物。
他的頭上,斜插著一朵小黃花。
而他嘴里,竟然橫向叼著一朵紅玫瑰。
他迎風而來,有種劃船不用槳的浪蕩。
走到禿鷲尸體邊,騷包男子一伸手,插在禿鷲腦袋中的弩箭化為綠光飛進了他的掌心。
然后他取出了禿鷲結晶,對禿鷲的尸體一點興趣都沒有。
從頭到尾,此人都沒有和趙昊say`hi的意思。
這是一種強者對弱者自然的漠視,就好像趙昊也沒空和那瘦弱絕癥少年交談。
趙昊認真打量了騷包男幾眼,突然開口了:“你是張德開?”
騷包男停下腳步,回頭詫異地看著趙昊:“你認識我?”
趙昊如實道:“網上小視頻里,看見過畢德瑾對你表白。”
這樣的誠實,讓張德開額頭冒出了黑線,嘴里叼著的玫瑰花差點掉落下去。
“有件東西,我想我應該交給你。”
趙昊說著,把畢德瑾遺留的日記本掏了出來。
張德開走到五步之外,冷冷道:“扔過來。”
趙昊感覺對方的孔雀弩時刻都瞄著他的要害,這樣的謹慎讓他長了見識,他將日記本扔了過去,同樣也防備著對方,慢慢地回退,而非轉身離開。
張德開打開日記本,臉色變幻莫測。
“2013年12月28日,就要死了嗎?好不甘心啊!我看見了一頭巨狼,很奇怪,我產生了和它一戰的沖動,好像它身體內有一種東西在吸引著我。左右是死,就讓我光榮地戰死吧!再見了,德開,我的愛。”
看到日記最后一句,張德開神情有些別扭,也有些傷感。
這時候趙昊已經退到了百步開外,擺脫了孔雀弩的射程。
正欲撒丫子狂奔,張德開發話了:“等一下。”
趙昊捏緊了黑鞘寶刀,和對方隔空相望。
張德開沉吟道:“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你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
趙昊爽朗一笑:“不用了,沒有他留下的餅干罐頭,我早餓死了。”
“少年,在進化世界生存要多點耐心,不用急著拒絕我,你至少該弄清楚我是誰。”張德開傲然道,有種睥睨天下的高手氣勢。
趙昊怔了怔:“你不是張德開嗎?”
“那是我在地球上的名字,從我來到進化世界那一天起,張德開就死了。”騷包男忽然流露出一種難言的落寞,似在自言自語:“在這個世界,我有另一個身份……偶像天團,張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