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極東,故人重逢。
看到吞食巨石的大黑,趙昊又想起了鹿姐的八字真言。
難道鹿姐早就知道開竅靈果的存在?
趙昊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冥冥中自己因為這八個字來到這里,遇到了大黑,得到了開竅靈果。最重要的是,他搞定了第一個心魔。
當初白鹿突然現身和他交心,趙昊就不相信那是一個巧合,鹿姐好像是背著使命來的,費了很大力氣幫助他控制心魔,他至今無法理解白鹿為什么會有那樣的白求恩精神。
如果說鹿姐幫忙對付心魔是第一步棋,那么指引趙昊得到開竅果就像第二步棋。
這種奇怪的感覺,在趙昊心頭揮之不去。
大黑吞下去的巨石,又被它吐了出來。
巨石如同炮彈般飛出,將遠處的山壁砸出一個大坑。
大黑眼神復雜地看了看趙昊,撒腿就跑。
“黑帥,等等我!”
趙昊展開黑鷹王之翼追了上去。
大黑跑得更快了,目光顯得非常糾結。
“我們不能繼續愉快的玩耍嗎?為什么一定要分開!”
趙昊此時的心情,就像一首歌:為什么明明相愛,到最后還是要分開……
他牛脾氣上來了,一路狂追大黑。
那場面就像他當年追求薇薇一樣,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就是豁出去死纏爛打。
“黑哥,你是我親哥行不?別跑了,咱們雙劍合璧,天下無敵。你以前不是喜歡我們鄰居家那只小花狗嗎,啥也別說了,回去我就幫你做媒!”
趙昊飛在空中不停地嗶嗶,軟硬兼施,連美狗計都用上了。
大黑快得只剩殘影,雙眼中閃爍著一種莫可名狀的痛苦。
半天之后,趙昊速度慢了下來。
即使黑鷹王之翼附帶的特效,能夠削減體能消耗,但終究還是要消耗體力。這就像散步一樣,一開始不費力氣,但要讓你連續散步幾個小時,難免大腿發酸小腿發軟。全速飛行的趙昊頂不住了,和大黑的距離越拉越遠,他需要停下來吃吃喝喝恢復體力。
休整了一個鐘頭,大黑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我就不信你是永動機!”
趙昊的奧運精神爆發出來了,朝著大黑消失的方向追去。
這一追,就是三天三夜。
大黑去意已決,沒有留下痕跡。
趙昊感到無限悲傷,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如今他連一條狗都留不住。
人各有志,這年頭連狗也有了自己的志向。
趙昊站在一座山頭舉目遠眺,方圓萬里甚至幾萬里,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存在,放眼望去只有連綿的群山蜿蜒的河流,這種孤獨鋪天蓋地。
“寂寞啊!”
趙昊迎著山頂的風,用吃奶的力氣大吼著,似在發泄著什么。
反正周圍也沒人看見,他肆無忌憚,把積壓在心里的情緒全部吼了出來。
他發現自己實力越強,站得越高,內心就越孤獨。
傳說中的高手寂寞,大概就是如此。
“我有一只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
一只小毛驢在山野中奔跑,毛驢背上坐著一個華裔青年,悠然自得地哼著歌兒。
那青年二十出頭,長得賊眉鼠眼,里里外外都散發著猥瑣的氣質。老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這個人在一號基地也算小有名氣。
他叫簡仁龍,畢業于中海大學。
在學校里的時候,他有個拉風的稱號——種王!
簡仁龍將求真、求愛、求種的精神發揚到了極致,大學四年孜孜不倦地搜集藝術的種子,造福了幾代人。他的名聲傳遍各大男生宿舍,無論是畢業的學長,還是剛入校的學弟,都記得一句話:想要種子,找賤人龍。
嗯,簡仁龍還有個綽號,叫做賤人龍。
到了進化世界,種王的名頭更加響亮。
一號基地剛剛開啟的時候,賤人龍和很多熱血的大學生一樣,傳送進去湊熱鬧。或許是他求真、求愛、求種的精神感動了上蒼,剛走出基地,就撿到了一顆種子。
那顆名字,名叫三日靈樹。
當時賤人龍年輕熱血,就在一號基地的大街上滴了一滴血,那顆種子居然原地生根發芽,引起了無數人圍觀。短短三天時間,那顆種子完成了發芽、開花、結果的全過程,最后結出的果實,赫然是一把鋒利的短劍。
圍觀人群中有拍照的,有錄像的,記錄了這神奇的一幕,回國之后發到網絡上。那是地球人第一次見識到進化種子的神奇,引發的轟動可想而知。
從此以后,賤人龍就火了,有八卦網友人肉了他的大學經歷,很多堅信“留圖不留種,菊花萬人捅”的牲口對簡仁龍佩服得五體投地,將他譽為種子界的偶像級人物。
那段時間,網絡上流傳著一個段子:論求種,我只服賤人龍!
在這個落葉紛飛的秋天,簡仁龍騎著小毛驢亡命天涯。
忽然,沖天而起的火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前方一片山林陷入了火海中,樹木熊熊燃燒,這種森林大火在進化世界時有發生,簡仁龍并未感到奇怪,真正讓他震驚的是山林上空的那個東西。
一條十米長,水桶粗細,栩栩如生的火龍在天空中翱翔。
火龍所過之處,連空氣都燃燒起來了。
“真有龍這種生物?”
簡仁龍倒吸著涼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條火龍眨眼間毀掉一片山林,絕對不是他這種稀有進化者能夠抗衡的。
簡仁龍將坐騎毛驢收入識海,趴在一堆亂石中,把自己偽裝成一塊石頭。
天上的火龍持續了十秒鐘左右,突然炸開,化為無數的火花。
“靠,這是什么,戰技?”
簡仁龍心驚肉跳,判斷出那條火龍是某個人釋放出來的,這讓他更加心悸。以他的認知,在這個世界,人類比進化生物更可怕。
“哈哈哈哈,還有誰,還有誰能接下我這一招?”
伴隨著猖狂的大笑聲,一個人影從燃燒的山林中飛了出來。
那是一個豐神俊朗,身材高大挺拔的年輕男子。他穿著一套款式奇特的暗紅袍子,光著雙腳,從大火中走出來,竟然連頭發絲都沒有被燒到。
紅袍青年就像一團火,自帶一種很燃的氣場。
簡仁龍遠遠看了對方一眼,只覺一股熱血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情不自禁地被紅袍青年感染,跟著燃了起來。
“寂寞啊,無敵就是這么寂寞!”紅袍青年赤著腳漫步于山野間,足不點地,腳底板異常光滑白凈,自顧自地感嘆著:“如果不是因為寂寞,我也不會橫空出世。嗯嗯,我就是從無敵的寂寞中誕生的男人,這條寂寞的,只有我這樣的男人才可以走下去!”
話音剛落,紅袍青年目光一閃,如電的雙目掃向了賤人龍藏身的位置,朗聲道:“不用躲躲藏藏了,是真男人就出來和我剛正面吧!”
賤人龍畏畏縮縮地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望著紅袍青年,他全身發抖嗓子發干,咽了咽唾沫,弱弱地開口了:“老……老大?”
“老大?沒骨氣的東西,你以為一見面就認我為老大,我就會放過你嗎?”紅袍青年性烈如火,有什么說什么:“不過,我承認你很有眼光。像我這種無敵的男人,無法拒絕有眼光的人。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小弟了,哇哈哈哈哈!”
賤人龍心里打鼓,覺得眼前的紅袍青年和他熟悉的那個人不太一樣,他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故意惡搞,弱弱道:“老大,一年多沒見,你怎么變成了這樣?”
紅袍青年止住笑聲,好奇道:“我以前見過你嗎?”
“這不是廢話嗎,我們住同一個寢室,當了兩年室友啊!”賤人龍憂心忡忡道:“老大,你沒事兒吧,是不是失憶了?”
“你才失憶,你全家都失憶了!”紅袍青年暴脾氣說來就來,惡狠狠道:“你這種套近乎的手法太低劣了,一點都不干脆,我很鄙視你。”
“誰跟你套近乎啊!”賤人龍快哭了,愈發擔憂道:“老大,你這問題很嚴重啊。算了,我給你一點友情提示吧,還記得中海大學E棟606寢室嗎?”
“那是什么東西?”紅袍青年有點迷茫。
賤人龍當場崩潰:“那你還記得趙昊嗎,你不會忘了自己是誰吧?”
“趙昊?哼,不準提起這個名字!我這樣的鐵血真漢子,不屑與那個傷心欲絕的娘炮相提并論!”紅袍青年怒氣沖沖道:“你聽好了,我叫夏留歌,你可以叫我炎魔!”
“下流……下流哥?”賤人龍開始懷疑人生了,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曾經的室友,強烈懷疑自己遇到了一個和趙昊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人。
“是夏留歌,夏天的夏,留情的留,詩歌的歌!”紅袍青年糾正著賤人龍的口誤,牛逼哄哄道:“你記住,我炎魔夏留歌的名字,必將傳遍全世界!進化王,我當定了!”
“難道你是注定要成為進化王的男人?”賤人龍震驚了,試探性地順著對方的思路說下去,他感覺那個紅袍青年不是一般的逗逼,而且隨時隨地都可能燃起來。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夏留歌很欣賞地看了賤人龍一眼,當場又燃起來了:“少年,我很看好你,以后你就跟我混了。讓我們一起朝著天際奔跑,盡情揮灑青春的汗水吧!燃燒吧,我的青春!燃燒吧,我的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