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
靜靜躺在稻草堆上,默默看著離開的女孩,阿帝爾臉色平靜,心中靜靜想著。
在他的體內,原本殘破的內臟正在快速愈合,在某股力量的影響下慢慢變得強大。
按照這個趨勢,再過半個月時間,他的身軀便可以得到恢復,甚至直接達到騎士的水準。
諸神世界之中,同樣有騎士的存在,甚至這里的騎士力量,還十分不弱。
只是在這個世界,騎士的稱呼與其他世界略有不同。
騎士學徒被稱為見習騎士,激活了生命種子的騎士則被稱為正式騎士。
隨后的大騎士,蒼穹騎士,光輝騎士的層次,則分別被稱為青銅騎士,白銀騎士,黃金騎士等。
如此簡單粗暴的劃分,與這個世界的傳說有著很大關聯。
傳說,上古之初,創世之神創造萬物諸神,其中一滴神力化為諸多種族。
這是開天辟地以來的最初,大地上生存的每一個生靈都擁有令人顫駭的力量。
這便是黃金之裔的時代。
隨后一場災難,黃金時代落幕,白銀時代,青銅時代緊接而來,隨著最終的世界演變,最終化為如今的世界。
在阿帝爾看來,這實際上,便是先天強大的上古血脈漸漸落幕,與先天卑微的普通種族漸漸崛起的一個過程。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時代的漸變落幕,所以這個世界的強者,才會有著如此稱呼。
至于黃金之上的層次,在阿帝爾這一具身體的記憶中便沒有了。
事實上,哪怕僅僅是黃金騎士,在他所屬的整個塔姆魯王國之中,也已然極為罕見,整個王國在明面上,僅僅只有兩位黃金騎士罷了。
“這么弱的王國?”
回憶起這具身體的記憶,阿帝爾忍不住挑了挑眉:“不過,白銀就對應著正式巫師的層次是么···”
相對于阿帝爾這具身體的原身來說,別說是黃金騎士,就算僅僅是一位白銀騎士,都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整個巴庫魯家族之中的最強,阿帝爾這具身體的父親,也不過是堪堪達到了青銅騎士,堪堪相當于一位大騎士罷了。
想到這里,他暗自搖頭,隨后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靜靜閉上雙眸,在這個地方躺下。
阿帝爾穿梭之時,曾經將本體的部分力量一同帶來,不過因為世界的差異,也因為傳送力量所需要的消耗問題,這部分力量并沒有太多,僅僅只能作為第一桶金一般的存在,供阿帝爾度過最艱難的初期。
而此刻,伴隨著阿帝爾的沉睡,那股被攜帶而來的本源力量正在緩緩運轉,令全身上下的細胞血肉加愈合,令原本瀕臨死亡的身軀快速愈合,甚至將生命本質不斷拔高,向著更高層面不斷進發。
安靜的時光過去的很快很快。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那個女孩仍然每天過來探望,每一次過來時,都會帶上一碗熱湯,讓阿帝爾勉強維持身體的溫暖。
有了這幾天時間的了解與緩沖,阿帝爾也明白了女孩的名字,與這周圍的環境。
女孩的名字是溫蒂,沒有姓氏,是一個孤兒,在這個地方與自己的大伯一家生活在一起。
而這周圍,則是塔姆魯王國的邊境,處于一片連綿的山區邊緣,在這一次的戰爭之中,正好被波及進去。
眼前這些拾荒者,是這幾年以來,附近村莊的居民不斷遷移而來,靠著收斂戰場上的殘余物品而生,其中有許多,都是貧困的農戶。
不過,雖然生存艱難,但據阿帝爾這段時間的了解來看,這些人的品行倒是不算太壞,否則也不可能在當初望見阿帝爾時,便將他救了回來,甚至一直養到了現在。
雖然僅僅只是幾碗熱湯,一處勉強安身的營地,但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正處于窘境的阿帝爾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勉強從原地起身,手上拿著一根粗樹枝所制作成的拐杖,阿帝爾勉強走出帳篷,打量起這周圍。
此刻正是正午,原本在這里停留的人還沒有回來,看樣子是外出,去搜尋戰場上的殘骸了。
狹小破舊的營地里,唯有一些人在留守,大多是一些失去了行動不便的人。
一個年紀很大,看上去隨時可能入土,留著一頭白發的老人。一個斷了一只左臂,渾身上下充滿了傷口的中年男子。還有一個臉色蒼白,但看上去卻很年輕的青年,
這三個人,再加上此刻從營帳中勉強走出的阿帝爾,便是這營地中唯一留下的幾個人。
“是亞索啊。”
遠處,那個白發老頭正趴在一塊石頭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看著遠處走過來的阿帝爾,不由揮了揮手,臉上露出慵懶的微笑:“要不要過來一起曬會太陽?今天的太陽可是很舒服啊。”
“你自己曬就好。”從營帳中勉強走出,望著遠處的老人,阿帝爾暗自皺眉,眼中帶著些憐憫。
在老人的身上,他敏銳感受到了一股陰冷的氣息,在對方的身上久久盤旋,將對方的內部內臟破壞的一干二凈。
那股未知的氣息不僅影響了對方的身軀,更是將對方的大量生命力消耗殆盡,很快就要到徹底枯竭的地步了。
按照阿帝爾的估計,最多兩個月時間,對方身上的隱患就會一次性爆發,徹底奪走那可憐的生命。
走過一段距離,一陣低沉的咆哮聲從另一邊不斷傳來。
那是那個斷了左臂的中年人,此時正在營帳里大聲怒吼,似乎遭受了什么難以想象的折磨。
“唉,他身上的毒蟲又發作了。”
趴在石頭上懶洋洋曬著太陽,聽著遠處傳來的咆哮聲,老人臉上也露出了苦笑,有一種莫名的悲哀:“可惜的庫姆,當年也是一等一的勇士,是可以狩獵大野豬的獵人,現在卻····”
阿帝爾聽老人說過,那個斷臂的中年男人,似乎曾經是這個地方最好的獵人。最后卻在一次進山狩獵時沾上了毒蟲,以至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作,痛不欲生。
阿帝爾曾經看過那個中年男人,對方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種詭異毒蟲的孵化器,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白色的蟲卵與蠕動的幼蟲,只剩下最后一口氣而已。
“其實我也差不多。”
趴在大石頭上,老頭倆上露出個苦笑,望著身前阿帝爾那年輕的臉龐,發出一聲由衷的羨慕:“還是年輕好啊···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揮霍,去盡情享受這世上的美好···”
“或許吧。”阿帝爾不置可否,慢慢轉身,看向外面某個方向。
一陣陣清脆的腳步聲從外傳來,在外面,那群拾荒者腳步匆忙的回歸,手上還抬著一些東西。
那是一具鮮活的尸體,尸體的臉龐上帶著濃濃的恐懼,表情看上去是如此的生動。
望著這具尸體,阿帝爾皺了皺眉。
這具尸體的死狀實在太慘,不僅整個身子被撕成了兩半,其胸前的大口血肉更是已經不見了,連同其中的內臟一起,都直接消失了。
“這種痕跡,被吃掉了么?”
他低聲自語道,敏銳的感受到了一種異常。
伴隨著那群拾荒者的回歸,一種異樣的氣息從外面慢慢傳來,帶著一種不同于凡人的氣息。
如果仔細算來,這股氣息,倒是與身旁老頭身上的有些相似。
想到這里,他轉過身,望向身旁的老頭。
在那群拾荒者進來之后,他似乎也察覺到什么,一張蒼老如同枯木一般的臉龐上滿是凝重,隱隱帶著一種恐懼,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東西。
“是食尸鬼!有食尸鬼在這附近!”
他眼中帶著濃重的恐懼,不斷的念叨著這一句話,一時間心神有些恍惚。
看見他這幅模樣,再看著外面的混亂景象,阿帝爾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走回了自己的那個營帳,繼續在里面躺著。
當天夜晚,女孩再次來到阿帝爾的營帳,給阿得日帶來一碗熱湯的同時,也告訴了阿帝爾白天的事情。
據女孩所說,白天日,所有人一同去一處戰場上尋找殘骸,一開始十分順利,甚至找到了一處沒有被清掃過的戰場。
這種發生讓所有人都開始興奮起來,但隨后,恐怖的事情便發生了。
一個身材高大,沖在最前面的年輕人,不知何時失去了聯系,等到所有人反應過來找到他時,卻只看見一具被撕成兩半的尸體。
在尸體上,大塊大塊的血肉都消失了,甚至連其中的內臟都不見,看樣子就像是遭受了什么東西的襲擊,整個人被吃的很干凈。
“大伯說,這附近有食尸鬼,他就是因為沖的太前,最后才被食尸鬼給找上了。”
看著阿帝爾,女孩一邊清理著周圍的東西,一邊開口說道。
她似乎很喜歡和阿帝爾交流,每一次留在營地中,哪怕沒什么事,也喜歡進來和阿帝爾聊一會。
“你聽見了么?”眼前,阿帝爾突然眨眼,開口說道。
“啊?”女孩一愣,沒有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
啊啊啊啊啊!!!
一聲慘叫聲猛然傳來,在這一刻響徹整個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