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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但求一見

  天氣越來越冷了。

  即便是位于帝國最南端的廣東也不例外。

  平剿叛亂之后袁繼咸并沒有立刻率部返回江西而是留在了廣東維持穩定。

  原本他想過些時日便向圣上請旨返回江西。不曾想圣旨竟然先下一步。

  袁繼咸恭領圣旨之后十分震驚,圣天子竟然命他陳兵鎮南關向安南方面施壓,逼他們交出桂王。

  一直以來袁繼咸就是個文官,這是骨子里決定的。

  所謂訓練新軍操練士兵皆是半路出家。

  他雖然做的很好但并不意味著他喜歡做這種事。

  他之所以做是因為沒有其他人愿意做。而為了完成抗擊東虜的大業必須有人站出來做事。

  袁繼咸選擇了承擔責任。

  一直以來他都是以盧象升為楷模的。

  盧象升是個文臣,卻把責任一肩挑,最終馬革裹尸實在讓人欽佩。

  袁繼咸不求能夠達到盧象升的高度,只希望自己能夠做一些對大明有益的事情。

  毫無疑問陛下是對安南人不滿了。

  作為臣子理當為天子分憂。

  只是袁繼咸從沒有和安南人對壘過,陛下又要求他勿要真的開戰,這個火候的拿捏很難啊。

  當然袁繼咸也不可能親自上書請求天子指點,所有的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去悟。

  陛下日理萬機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去操心,怎么可能事事都親力親為。

  袁繼咸已經決定了,翌日一早便拔營前往鎮南關。

  大明即便不能痛擊安南也一定要展現出實力和力量來,讓安南人意識到對抗大明的代價和后果。

  升龍。

  朱由榔還是不能見到莫氏。

  似乎安南人只是想拖住他們,雖然基本要求都能滿足,但就是不能進入升龍的王宮。

  朱由榔為此心急如焚。

  他率部進入安南當然不僅僅是為了避難,而是想要借助安南人的力量對抗朝廷。

  如果安南人一直是這種不抗拒也不支持的態度,事情將會變得十分棘手。

  無奈之下朱由榔只能找到瞿式耜,和這個唯一的謀士輔臣共同商議。

  “瞿先生,如今本王該怎么做?那莫氏把本王晾在這里已經好幾天了,他絲毫沒有見本王的意思啊。連面都見不到更不用說合作了。”

  見桂王殿下一臉愁容,瞿式耜安慰道:“殿下無需擔心。臣有一計可令莫氏主動來見殿下。”

  “哦?”

  朱由榔聞言直是大喜,催問道:“先生有何良策?還請教教本王。”

  瞿式耜慢條斯理的說道:“殿下可以裝病。”

  “裝病?”

  朱由榔聽的一愣。

  “本王好端端的為何要裝病?”

  “殿下畢竟是客,安南人便是再無禮晾著殿下也不能不給殿下找郎中看啊。而且出于禮節莫氏也必須親自來探望殿下。”

  瞿式耜輕捋著胡須道:“如此一來殿下不就有機會和莫氏面對面的交流了嗎。”

  “妙計,真是妙計啊!”

  朱由榔恍然大悟。

  “好,本王這就裝病。可裝什么病好呢?”

  “自然是風寒最好裝。”

  瞿式耜淡淡道。

  朱由榔連連點頭:“那好,本王就裝風寒。”

  “為了裝的像一些,王爺不妨假戲真做。”

  “如何假戲真做?”

  朱由榔已經躍躍欲試了。

  “殿下需要一盆涼水。”

  “然后呢?”

  “然后兜頭澆下。”

  這下朱由榔徹底無語了。

  想不到見莫氏一面要付出如此代價。

  不過為了反攻朝廷的大業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好吧,本王便聽先生的。來人啊取盆涼水來!”

  朱由榔一聲令下自然有仆人把一盆涼水端了進來。

  他雖然見不到莫氏,但生活起居上安南人對他極其優待,任何吃穿用度都是不愁的。

  朱由榔屏退那仆人后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鼓足勇氣把盆中的涼水兜頭澆下。

  “嘶!”

  雖然升龍要比梧州暖和,但涼水澆在頭上還是很冷的。

  朱由榔一個激靈險些昏倒。

  “殿下無礙吧?”

  瞿式耜上前一步關切的問道。

  “怎會無礙,本王覺得很冷。快叫郎中來啊!”

  不知朱由榔是在演戲還是真的金體有恙,瞿式耜不敢托大連忙沖外面喊道:“快叫郎來,桂王殿下身體有恙。”

  過了不多久便有一個提著藥箱的郎中匆匆趕來。

  他先放下藥箱沖朱由榔行禮,隨即提出為朱由榔診脈。

  朱由榔當然不會拒絕。

  看他郎中診病的方式就是望聞問切的那一套。朱由榔不由得放下心來。

  他為了見到莫氏不惜把戲做足。可做戲歸做戲,他可不想因此落下病根。

  安南人受中原漢化的影響很深,雖然莫氏一直在發動去漢化,但民間的習慣不是那么輕易改變的。

  那郎中診脈良久,時而蹙眉時而嘆氣弄的朱由榔也有些緊張。

  這好端端的不會真讓他一盆涼水澆出病來吧?

  瞿式耜也有些緊張。

  裝病的法子是他提的,澆涼水的主意也是他出的。

  桂王殿下平日里養尊處優身子嬌貴,要是真的受激落下病根可就不美了。

  “怎么樣?殿下可有大礙?”

  安南人派來的這位郎中會說漢話,只是說的有些生硬。

  只見他用有些蹩腳的漢話說道:“殿下的病并無大礙,就是受涼染了風寒。待我開個方子殿下命人煎了按時服用即可。”

  “如此就好。”

  瞿式耜頓了一頓道:“這件事還請稟告貴王。”

  實際上安南現在還不是藩國,瞿式耜這么說只是為了表示對安南的尊重。

  畢竟有求于人,不能端著架子。

  那郎中直是一愣。

  “好的,我一定會稟報國主的。”

  “嗯,退下吧。”

  朱由榔和瞿式耜親眼看著那郎中寫下藥方提著藥箱離開,合上門的一瞬間這才長松了一口氣。

  “先生本王方才表現的如何?沒有被人看出來吧?”

  朱由榔惴惴不安的問道。

  “殿下表現的很出色。”

  瞿式耜笑道:“相信用不了多久莫氏就會見殿下了。”

  “太好了!”

  朱由榔興奮的揮舞著拳頭。

  做了這么多他就是為了見到莫氏,得到安南人的支持。

  現在看來這一日馬上就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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