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渾身冷汗,意識到自己所屬勢力之前對于小縣令的懈怠是一種多么瘋狂的作死行為,就快要被嚇得魂飛魄散,這哪里是眾人想象之中那個可以隨便捏的軟柿子,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的狠人啊。
神農幫這一次,算是踢到了鐵板上了。
就看司空境怎么收場吧。
轟隆!
李牧又一腳踢在了一根石柱上。
雙人合抱粗細的石柱,就像是面粉捏的一樣,轟然倒塌。
碎石紛飛,猶如雨下,將地面上爬過來的毒蟲全部都砸成了色彩斑斕的肉泥,一些驅趕著毒蟲的神農幫趕蛇人,也被砸的慘叫著后退。
李牧再度如人形暴龍一樣跳起來,朝著神農幫石林深處突進。
“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他在尋找原告張李氏和芹兒。
轟隆隆。
石林中傳來轟隆聲,一根根的石柱倒塌,煙塵漫天,不斷傳來一陣痛呼、尖叫和驚呼。
就好像是一頭猛虎闖進了雞圈里面一樣。
不久之后——
“你們……做出這種天理難容的事情……該死,你們都給我死!”
李牧憤怒到近乎于爆炸的怒吼,仿若炸雷,轟然在石林深處傳來。
再然后,便是神農幫弟子驚恐的慘呼、哀嚎和求饒。
很快便有刺鼻的血腥味道,從石林深處傳出來。
有不少的人,被斬殺了。
李牧大開殺戒。
馬君武站在外面,遠遠地看著這樣一幕幕,大約已經知道發生了什么。
神農幫剛開始的時候,是一些藥農、采藥客的聯合,不過是為了討生活而已,也算是一個正常的小幫派,后來逐漸崛起,許多亡命徒加入其中,就開始膨脹,而自從當代幫主司空境入住之后,就開始徹底變了個樣,迅速黑化。
這些年,神農幫可以說是太白縣城中的一個毒瘤,為非作歹,這些年時而有一些妙齡女子失蹤,最終的線索都指向了神農幫,傳聞都被劫掠到了神農幫總舵之中,任由神農幫弟子凌辱折磨,更有甚至,神農幫幫助司空境,為了修煉毒功,用活人做靶子,用活人來煉藥試藥,用活人的心肝來喂養毒蟲等等,可以說是殘忍到了極點。
除了神農幫的弟子和客人之外,其他人,只要是被抓進去,那就是死路一條。
這一次,張李氏和女兒被抓進了神農幫總舵,絕對是又死無生。
馬君武看得出來,縣令大人并非是嗜殺之人,之前闖入神農幫,也是為了救人,除了將殺害衙衛章如的四大金剛斬殺之外,并未屠戮普通的神農幫弟子,但現在,應該是看到了石林深處宛如地獄一般的一幕幕的慘狀,看到了死去的原告尸體,所以才會如此憤怒,才會大開殺戒。
一聲聲的慘叫,從神農幫石林深處傳來。
許多在外面觀看的人,都一陣陣地毛骨悚然。
小縣令發飆了啊。
“什么?”
縣丞周武驚得站起來,手中的紅瓷古韻茶杯,啪地一聲掉在地面,刷了個粉碎。
“大人,李牧是個武道高手,很恐怖的高手,一把單刀,就快要將神農幫給推平了,四大金剛聯手,都沒有在李牧的手中走過四招,一刀一個,全部斬了……”跑回來傳訊的是一個周家的家奴,氣喘吁吁,臉上依舊帶著蒼白的恐懼之色,說話的時候,依舊覺得背后一陣發寒。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錯了?”周武嗓音突然有點兒沙啞,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絕對沒錯。”家奴大口地喘著氣,仿佛還未從之前的震驚和恐懼中擺脫出來。
周武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面色難堪,一臉吃了死耗子的表情,半晌說不出話來。
一邊的主簿馮元星擺擺手,示意那家奴下去再探。
等到家奴出去了,馮元星起身,拱手,道:“大人,我們的判斷有誤啊,這個李牧,來者不善,扮豬吃老虎,之前我們都被他騙了,當今之急,還是要仔細衡量接下來該怎么辦,相信很快就會傳遍整個縣城,各方都要調整對李牧的姿態了。”
周武點點頭,但卻還是說不出話來。
如果李牧只是一個文進士,根本不足為慮,再退一步,如果李牧只是一個高手,也不是很致命,但現在的問題是,李牧不但是一個恐怖的高手,還具有縣令的身份地位,這兩者結合,就變得非常可怕了。
在大秦帝國,縣令雖然只是牧守一方子民的最低獨立行政官員,但卻具有著絕對的權威和權力,兵政治一體都在縣令的掌控之中,周家雖然是太白縣的地頭蛇,但對上這種權力和力量合一的角色,就變得很被動了。
同一時間。
典使鄭龍興面色陰沉呆滯地坐在密室中。
他臉上的表情,還未完全散去。
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鄭龍興,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讓他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跳梁小丑一樣,一直都隱藏在暗處自以為是地謀劃謀算著一切,實際上恰恰是被那個小縣令玩弄于股掌之間。
他突然明白,這些天小縣令躲在縣衙中深居簡出,并不是因為在躲避追殺或者是不敢見人,實際上根本不屑于和自己等人計較,根本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
好后悔啊。
血月幫的第一次截殺失敗,他收到了消息,但卻并未太過重視,對于李牧的實力,判斷失誤了。
一步錯,步步錯。
現在,該怎么辦?
一頭原本懶洋洋并無傷人之意的老虎,被激怒,變成了吃人喝血的猛獸,已經無法控制。
而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不行,我得趕緊趕過去。”鄭龍興呆坐了許久,猛然回過神來,打了一個激靈,跳起來,道:“來人,傳令,點兵備馬,快隨我去支援縣令大人。”
李牧憤怒了。
非常憤怒。
他覺得自己的胸膛里面好像充斥著某種火熱的東西,快要爆炸了。
神農幫的總部看到的人間地獄一樣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之中,不斷地閃過。
張李氏和芹兒母女渾身下身狼藉地被丟在死人堆里,張李氏被割掉了胸部,每一根手指和腳趾,上都釘著鐵釘,滿臉的痛苦和絕望,臨死前還用雙手緊緊地抱著女兒,可惜她柔軟的肩膀并沒有保護女兒,懷中的芹兒則是被剜掉了眼睛割掉了舌頭,下體塞著一根木棍……
這對原本還等待著沉冤昭雪的母女,被神農幫用最殘酷的方式折磨而死。
除了這對母女,李牧還看到了一具具不知名的尸體,像是被宰殺了的牛羊一樣,剝的光溜溜的,被丟在石林中的一片空地上,還有大量的殘肢斷臂,而一些神農幫的弟子,竟然在煮人肉,用來喂養一些蛇蟲和猛獸,他們的表情平常,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這樣……
還有一些人,像是畜生一樣,被關在豬圈一樣的地方中,也不知道被關了多久,神情麻木,肢體瘦弱,渾身傷痕,基本上都殘廢,眼神呆滯,沒有絲毫的生氣,好似是待在的羔羊一樣。
神農幫總舵,根本就是一個修羅屠宰場。
李牧被這一切刺激的出離憤怒了。
他的眼睛冒火,腦海之中唯有一個念頭——
殺光這些披著人皮的禽獸。
之前的衙衛制式鋼刀早就損毀,他沖到神農幫弟子中,隨手一拳一掌,巨力之下,直接就將這群畜生轟爆,一腳踢飛一根石柱,轟隆聲中,巖石崩裂,不知道砸死多少的神農幫弟子,耳邊的慘叫和求饒聲連綿不絕,但李牧沒有絲毫的心慈手軟。
恐怖的肉身之力爆發之下,神農幫中,根本就沒有他的一合之敵。
哪怕是幫中的一些合力境、合氣境的高手,也根本架不住李牧盛怒之下的隨便一拳。
他一路沖殺,朝著神農幫石林深處沖去,如虎踏羊群,勢不可擋。
石林深處的石窟中。
氣氛無比的沉重。
幫主司空境面色陰沉,身上已經換上了一副純黑色的軟甲,身邊數十個神農幫的高層也都是全副武裝,這些都是神農幫中實力最強的執法隊精銳弟子,也是司空境這些年以來苦心培養的真正心腹死士,具有軍隊一般的戰斗力。
這是神農幫的真正底牌。
“完了,神農幫完了,毀了……”
司空境的心在滴血。
二十多年的苦心經營,眼看著就要化作東流水,這簡直就是在割他的肉。
司空境的心里非常清楚地知道,總舵之中的一切一旦曝光,他就的身份只能從幫主變成為通緝犯,典使鄭龍興根本沒有能力捂住這一切,從此之后,他就只能踏上亡命天涯的道路,二十多年的榮華富貴化作過眼云煙。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小縣令造成的。
“反正橫豎都是被官服通緝追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宰了這個小縣令,先出了這一口氣,毀我根基之仇,不共戴天!”
司空境心中的戾氣在滋長。
“兄弟們,隨我出去,為幫中的兄弟們報仇,不管是誰,得罪了我們神農幫,都得死。”
他大喝一聲,鼓動士氣,就要帶人沖出石窟。
話音未落。
石窟大門發出轟鳴巨響。
有人在外面砸門,震的整個石窟都顫抖,天井上方土石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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