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箭術,脫胎于馬君武的狩獵射箭之術,如今已經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獵殺箭術所射出的第一箭,尤其重要,堪稱是絕殺之箭。
暗夜月色之下,李牧精氣神合一,力量在體內運轉。
他的脊柱猶如大龍一樣發力慣力,強大的力量在雙臂之間涌動,無聲無息之中,銀弓已經被拉開了三分之一的程度,這已經是李牧所能拉開的最大程度,然后手指一松,狼牙大箭化作一道漆黑色的閃電,撕裂了夜空。
山道上。
武彪在催動坐騎狂奔。
他心中的殺意和憤怒,猶如烈火在燃燒,簡直要焚燒盡一切。
兒子死了。
他的血脈斷絕了。
雖然他這些年搶了不少的美貌女子,清風寨中壓寨夫人數十個,但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就是無法為他生出一個半個的子嗣來,武飛龍是他唯一的兒子,寄予厚望,甚至可以說是他精神世界的支柱之一。
但是沒想到,這樣重要的一個兒子,卻栽在了一個毫無危險的小縣城之中。
此時的武彪,就好像是壓制到了極點快要爆發的火焰山一樣。
一旦那憤怒的火焰爆發出來,就要毀天滅地焚盡八荒。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大開殺戒,快要等不及到太白縣城了。
前方,韓岔道口遙遙在望。
“快了,過了這個道口,不遠就是太白縣城了,趁夜沖進去,燒殺搶掠,讓整個縣城化作修羅地獄,雞犬不留,鮮血成河,所有的人都身首異處,為我的兒子陪葬……兒子,黃泉路上,讓他們跪在你面前懺悔吧。”
武彪心中發狠。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心中,毫無來由地突然涌起一絲警兆。
一種莫名的危險感覺將他籠罩。
“不好……”
他心中狂呼一聲,血色馬戰巨刀已經握在手中,幾乎是本能迎面一道刀光就斬出。
夜空之中,驟然爆起一簇火星。
火花濺射。
巨刀斬中了什么,鐵屑爆裂,可怕的聲音轟鳴,似是平地一聲雷。
巨響聲響徹方圓三四十里。
武彪只覺得雙臂巨震,虎口發熱,哪怕是他瘋狂運轉內氣,但身體依舊如騰云駕霧一樣,不由自主地朝著后方飛去,而他胯下的九鼎菊花豹也發出一聲哀鳴,止住了前沖的勢頭,朝后跌跌撞撞地飛去。
砰砰砰!
血騎馬隊正在狂沖,猝不及防之下,頓時遭受巨大的損失。
武彪鐵塔一樣的身軀激飛倒裝回來,撞在第一匹戰馬上。
瞬間咔嚓咔嚓的骨裂聲傳來。
戰馬和馬上的騎士就被撞得四分五裂化作了血漿肉泥一樣爆裂開來。
而武彪的身軀還未止住后退之勢,連續撞死了四匹戰馬三個清風寨武者,才落地,踉蹌后退了四五步,在巖石地上留下十個深深地腳印,才止住了身形。
“敵襲!”
“有埋伏!”
“止馬,防御!”
各種驚亂的大喝聲此起彼伏。
血騎雖是清風寨的精銳,但畢竟是土匪寨子而已,不是正規軍隊,加之不惜馬力狂奔數百里,損失了一部分,此時銳氣大挫,突然遭受到了這種可怕的襲擊,如何不亂。
武彪落地的瞬間,身形微微一頓,一身強橫的內氣力量運轉到了極點。
內氣外放。
赤紅色的光氣繚繞在周身,仿佛是一朵燃燒的火焰一樣。
他將巨型馬上戰刀握在手中,深色陰沉如水,怒吼了起來。
“何方鼠輩,藏頭露尾,暗中射冷箭,還不給我滾出來。”
聲音宛如金石交鳴,以雄渾無匹的內氣激蕩,擴散開來,仿若狂濤怒瀾拍打礁石一樣,激蕩在雙月高懸的深山中,震的周圍樹木滾滾,落葉繽紛,山石激蕩,其威勢令人側目。
方圓數里范圍,無數驚鳥驚慌失措地飛騰起來。
就在剛才那電光石火的瞬間,武彪只能勉強分辨出來,偷襲了自己的那一道恐怖力量,是一支箭。
但這支蘊含著恐怖力量的箭矢,到底是從什么方向射過來,他竟然沒有能捕捉到。
暗夜之中,風聲鶴唳。
周圍陰影之中充滿了無數的殺機。
這一瞬間,武彪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方圓數百里之內最強的幾個箭術高手的名字,但是他很快就又否定了。
因為他所知道的這些箭術強者,絕對無法射出剛才那樣石破天驚的一箭。
那一箭的威力,讓他也感覺到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
若非是武彪早就已經臻至合意境的巔峰,觸摸到了更高層次的一縷契機,產生了靈覺,提前一瞬間預警到了危險,否則的話,他絲毫不懷疑,自己被這一箭射中絕對會化作肉泥雪血霧。
當真是生死瞬。
清風寨的血騎軍高手們,這個時候也終于都反應過來。
“御!”
二當家冷靜下來,大喝,發出軍令。
血騎軍猶如潮水一般,嘩啦啦地擁聚過來,將寨主武彪圍在了最中間。
整齊劃一的金屬摩擦之聲,無數道血色長槍齊刷刷地朝外刺出。
森寒的槍尖在月色下閃爍著金屬冷酷的光澤,遠遠看去,血騎軍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血色金屬刺猬一樣,擺開了防守陣勢。
作為清風寨中的精銳部隊,他們還是展現出了一絲絲這個星球上冷兵器軍隊的風采。
四周山野之中,月色如刀。
山林的陰影像是張開了血盆大口的恐怖巨獸一樣。
原本美麗的月色山景,變成了陰森鬼蜮一樣的感覺。
風過山林,其音蕭然,如百鬼夜行。
武彪一雙眼睛之中有絲絲赤色精芒閃爍。
他將功力運轉到了極點,掃視周圍山峰峭壁,方圓百米之內,竟是無法找到任何殺機外泄之氣或者是隱藏暗中的強者氣機。
頓了頓,武彪面色陰冷,再度開口,道:“能夠射出這驚天一箭,當不是無名之輩,為何不敢現身,難道是怕了武某人手中的血刃刀鋒嗎?若是那樣,請滾回去吧。”
聲音激蕩,猶如金鐵交鳴,回蕩在月色山巒之間。
百多米遠處,石峰之上。
暗影之中,李牧心中暗暗惋惜。
合意境巔峰的強者,果然是靈覺敏銳。
武彪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感覺到危險的降臨,從而做出反應。
這更像是一種生命的本能反應。
而剛才這一箭,乃是匯集了李牧最強箭術技巧和精氣神意的一箭,足以開山碎石,但竟然是被武彪在關鍵時刻給擋住了。
狩獵箭術,第一擊最是凌厲,堪稱是絕殺之箭。
如果第一擊無功而返的話,那后續之箭,亦是很難奏效了。
聽到武彪的邀戰和嘲諷,李牧無聲地呵呵一笑。
老子現在走的是ADC路線,當然是要遠攻啊,傻逼才會真的因為這樣的話就冒冒失失地出去,和你這樣一個帶著一群‘小兵’的進展戰士肉搏啊。
通過剛才這一箭,李牧對于武彪的實力,已經有了一個更加直觀的判斷。
這個外號一刀斷魂的清風寨之主,顯然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所遇到的武者之中,實力最強最可怕的一個。
他站在石峰之上,腦海之中飛快地做出計劃,俯瞰下方清風寨血騎軍的金屬刺猬防御之陣,手中的銀弓再度拉開,弓弦上,扣上了第二支狼牙大箭。
箭尖,對準了金屬刺猬軍陣中心的武彪。
足足簇擁了十幾層的血騎軍,在李牧的眼神,和紙糊的一樣,他一箭就可以完全射穿。
但略微猶豫了一下,他改變了想法。
箭尖略微移動,不再瞄準武彪,而是對準了武彪身邊的清風寨三當家。
絕殺的第一箭都不能射殺毫無防備的武彪,那第二箭就更加不可能了。
畢竟這種級別的高手,一旦已經產生警覺開始戒備,就催動了全部的力量,氣場釋放,無懈可擊,精氣神和反應都提升到了極點,根本無法傷到他。
所以還不如射殺其身邊的其他貌似頭領的高手,爭取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反正,清風寨中人,各個滿手血腥惡貫滿盈,不存在誤殺好人的可能。
這些念頭在李牧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逝。
旋即,他松開了扣住弓弦的手指。
暗夜之中,一道漆黑流光,一閃而逝。
近乎是在李牧松開手指的瞬間,百米之外的血騎軍金屬刺猬軍陣,就像是被真正的雷霆劈過一樣,炸裂開了一道血痕縫隙。
前后十一層的鎧甲嘍啰,猶如穿糖葫蘆一樣被這一股恐怖的力量洞穿。
而那位騎在戰馬上的三當家,在毫無知覺和反應之中爆裂了開來,像是一尊被攻城弩射中的瓷器塑像一樣……
箭矢余力不衰,更是射穿了三當家后方的數十名嘍啰。
然后轟地一聲,在山道邊的山壁上,紅開一個直徑一米的凹陷深坑,深坑的最中心一道手指粗的細洞深不見底,邊緣炙熱猶如巖漿,冒著青煙……
那一根狼牙大箭已經深入石壁不知道多少米了。
血霧彌漫。
白骨飛濺。
其他所有的清風寨血騎軍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在這一瞬到底發生了什么。
原本活生生的同伴,突然就像是蒸發一樣化作了血霧,一切都快到了極點,那些死去的血騎軍嘍啰,甚至來連驚呼參加都發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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