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帶本仙過去。”
老乞丐揉著酒糟鼻,一夾腿,像是騎馬一樣,拍了拍大肥狗的屁股。
“汪汪……”大肥狗累的吐著舌頭。
叫兩聲,走兩步。
走兩步,叫兩聲。
‘謫仙’不淡定了。
“大黃,快一點。”他一個勁兒地使眼色道。
大黃狗哈吃哈赤地吐著舌頭,一副累壞了的表情,又走了幾步,舌頭都伸不直了,不肯再動。
“關鍵時刻,爭點氣啊。”老乞丐尷尬地道。
“汪汪……”大黃狗吐著舌頭,耳朵耷拉下來,死活不肯走。
李牧和呆逼明月對視了一眼。
這老乞丐是來搞笑的嗎?
“他媽的,老子剛喂你一只叫花雞,不是商量好了,你馱著我走一百米嗎?這么不守信用,你的狗品在那里?”老乞丐一臉的尷尬,惱羞成怒。
“汪汪汪……”
大黃狗暴怒,狂吠,猛地一跳,直接把老乞丐從背上掀了下來。
“哎喲……”老乞丐摔在地上,叫喚著,扶著腰爬起來,氣的直跳腳:“我們的關系玩完了,你給本仙滾……”
原本他努力營造的月下謫仙的形象,至此完全崩潰坍塌。
李牧一額頭的黑線。
特喵的那個精神病院沒有關好,讓這個神經病跑出來了啊。
他扭頭看看明月。
一個逗比,一個呆逼。
這個老乞丐,不會是這個呆逼蘿莉的直系親屬吧?
李牧表情不變,暗中悄悄運轉先天功,呼吸吐納,以求盡快回復實力。
不管是盲眼道人,還是老乞丐,風格不同,但明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今夜的局面,看似滑稽輕松,但實際上,要比以前任何一次都驚險。
一個不小心,只怕是就要粉身碎骨。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牧總覺得,好像是還有更大的危險,潛藏在暗中,猶如醞釀的山洪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叫花子,你來這里干什么?”湖邊,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一而再再而三地壞道老夫的大事,要讓老夫連你一起煉了嗎?”
‘暈機’,哦不,是‘暈鳥’狀態的盲眼道人,終于略微清醒了一點。
他雙手支撐著上半身,還在干嘔,有氣無力地盯著老乞丐。
從他的語氣來看,顯然是認識老乞丐的。
“哈哈哈,老瞎子,你看看你那德行,一身法力還剩下多少,哈哈,還嘴硬,煉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放狗咬你……”老乞丐一臉乘人之危的陰險笑容,舍棄了‘騎狗’這種交通方式,步行朝著湖邊走來。
大黃狗甩著尾巴跟在后面。
盲眼道人掙扎了一下,扶著一塊巖石站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氣,十指捏出收益。
周圍天地之間,有無形的力量匯聚過來。
肉眼不可見的氣息,涌入盲眼道人的體內。
他的神態,恢復了許多。
一道道若隱若現的光絲,在他的身邊浮現。
那躺在地上抽搐的黑色巨鴉,也恢復了一些活力,翅膀不再抽搐,掙扎著爬起來……
“你一個術士,殺妖也就罷了,還非要連人也殺,創造出來一個什么‘人妖’這種詞,你說你這不是自己找虐嗎?”老乞丐笑嘻嘻地靠近,對于盲眼道人身上逐漸彌漫起來的危險氣息,毫不在意。
一根黑色羽毛,劃破虛空,射向老乞丐。
老乞丐隨手一抓,羽毛就被抓在了。
絲絲黑色氤氳在他指尖散去。
那黑色羽毛,乃是法力所化,被震碎消散。
“省點兒力氣,一會兒,那小子恢復了,估計還得打蒼蠅一樣轟你。”老乞丐笑的嘚瑟,一股子奸詐味道。
“把你和他,一起煉化。”盲眼道人的僵尸臉上,出現了罕見的憤怒,渾身那種游絲一般的光紋開始劇烈地閃爍。
“哈哈,你說你,都一把年紀了,還脾氣這么大。”老乞丐幸災樂禍地笑著,又指了指湖泊中央的呆逼小蘿莉明月,道:“說正經的,這一次你可能看錯了,這丫頭,不是妖。”
“沖天妖氣,不是妖是什么?”盲眼道人站立起來,身形搖搖晃晃,像是醉漢一樣。
黑色巨鴉呱呱地叫著,掙扎著要站起來。
“有妖氣,不一定是妖,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你看不出來,那是你修為不夠。”老乞丐撇嘴,很不屑反駁。
“呵呵,說來說去,你就是要與我為敵與我作對。”盲眼道人咬牙切齒。
“錯。”老乞丐理直氣壯地否定,道:“我這是在幫你,殺戮太多,有傷天和。”
“我滅殺妖魔,乃是替天行道,你幫我什么?”盲眼道人冷笑,道:“一次次地阻我殺妖,壞我大事,這也是幫我嗎?”
“你這人,不僅眼瞎,還心瞎。我阻你,是為了讓你少造殺孽,減因果,降業力,免得你掛了以后進入地獄,罪業太重永世不得超生。”老乞丐說的正義凜然。
李牧無暇理會這兩個怪物‘打情罵俏’一樣的爭吵,抓緊時間運轉先天功,恢復體力。
“那今夜,就做一個最后的了斷吧。”盲眼道人被老乞丐這種胡攪蠻纏氣的牙疼,快要瘋了。
不管是誰,要是一直都被一個混蛋陰魂不散地纏著,還一次次地破壞掉你全力以赴孜孜追求的事業,而你還偏偏拿他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都會被氣瘋的。
哪怕這個人,曾經是你的好友。
盲眼道人此時的心態,就是這樣。
“哎,別別別啊,整天就打打殺殺,這一次,我不想和你動手啊,咱們都是老相識了,有話好好說,和你商量個事兒。”老乞丐擺擺手,笑嘻嘻地道:“只要你答應了我這件事情,以后我就不再壞你的事情了。”
盲眼道人胸膛劇烈地起伏,半晌,才勉強控制住怒火,道:“你說。”
老乞丐指了指湖泊中央被困在光網囚牢中的明月,道:“我想要收那有丫頭為弟子,你把她交給我,如何?”
“不可能。”盲眼道人斷然拒絕:“身負沖天妖氣,我必是它,斬了它的妖骨妖身,挫骨揚灰,令他灰飛煙滅。”
“都說了她不是妖,只不過是身蘊妖氣而已。”老乞丐道:“放心,我有辦法,劃掉她身上的妖氣,讓她成為正常人。”
盲眼道人搖頭:“那也不行,具有妖氣,就是妖,如何能夠成為正常人?無稽之談。”
“真不行?“
“絕無可能。”
“商量一下嘛。”
“免開尊口。”
“你……他媽的,你這個老頑固,茅坑里的臭石頭,你那眼睛,瞎的活該。”老乞丐軟磨硬纏不起作用,頓時也怒了,罵人專揭短,呸道:“你看出來他的本相了嗎?以你的能力,都不能勘破,說明了什么?有的時候,多想一想,不要老是一根筋,整天殺殺殺殺殺,你根本就是被仇恨沖昏了頭。”
“閉嘴。”
盲眼道人怒吼,頭發都豎了起來,聲色俱厲。
讓他憤怒的,不是老乞丐揭短式的嘴賤罵人。
而是最后面那一句話。
“你知道什么?”他暴跳如雷:“你這個沒心沒肺游戲風塵的混賬……”
話音未落。
一縷勁風飆射過來。
盲眼道人的左腿上爆起一蓬血霧,瞬間整個左腿就消失了。
“噗……”他愣了愣,張口噴出一道血箭,身形仰天倒下。
老乞丐也是呆了呆,旋即身化閃電,瞬間來到了盲眼道人的身邊,一把輔助他,同時扭頭朝著湖泊中央看去。
李牧笑嘻嘻地招了招手。
“是你?”老乞丐一臉的震驚。
他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道:“沒錯,是我出手的。”
先天功的恢復效果,顯然是遠超盲眼道人和老乞丐的想象,他們都沒有料到,之前被累的近乎于脫力的李牧,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恢復了。
趁著盲眼道人激動發飆注意力分散的時候,他從明月的身上,摸出來一個棗核,發力打了出來,透過那光網囚牢,射中了盲眼道人左腿。
李牧的力量,和其恐怖?
一個小小的棗核,被他打出來,和地球上的高斯狙擊步槍沒啥區別。
盲眼道人畢竟是一個術士,一身修為在法力,而不是武道,身軀也只是比普通人強悍了一些,但也強的有限,所以左腿應聲而斷。
“你小子……怎么真么狠啊……”
老乞丐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本來覺得今晚要遭殃的估計是李牧,沒想到……
“過獎過獎,其實我瞄準的是他的頭,可惜打偏了。”
李牧很遺憾地表示。
他說的是實話。
盲眼道人攻入縣衙,還在衙門里殺了四個人,又差點兒將他和明月切割成為不規則幾何形狀的肉塊,這已經是生死之仇了,所以李牧也不會有什么婦人之仁,能夠一擊必殺,絕對不會留守。
可惜打棗核畢竟不是射箭,還是偏了一點點。
看著李牧那賤兮兮的表情,老乞丐心中就打了一個寒戰。
這小子真特.碼的陰。
得防著點。
而李牧則是無比驚喜地看到,隨著盲眼道人的重傷,那光網囚牢果然是逐漸暗淡下來,借著慢慢地消散在了虛空之中,很顯然,盲眼道人的法力已經無法維持這法陣了。
“這老瞎子,手段殘忍,在縣衙中,殺了四名兵衛,觸犯了帝國刑律,不可饒恕,本縣要帶他回去,明正法典。”李牧強勢地道。
“殺了四名兵衛?”老乞丐搖頭,道:“不可能,他雖然嗜殺,但卻從來是只殺妖,不殺人,已經有十幾年未曾殺過任何一個人了,怎么可能殺你的兵衛。”
李牧惱了。
“本縣親眼所見,還能有假?聽你們剛才的對話,必定認識,老東西,你不會是要包庇這個瞎子吧,要是那樣……哎?哎哎哎?怎么回事?地震了嗎?”
話說到一半,李牧突然發現,自己腳下的黑色礁石,竟然開始動了起來。
整個九龍瀑布水潭,也洶涌泛浪,似是一鍋燒開了的水一樣。
這是怎么回事?
一道三四米粗的水柱,從深潭湖泊中爆發起來,沖天而起。
原本還零零散散地漂浮在水面上的那些古怪法陣符號,瞬間就被這水柱撕碎,原本還隱隱約約殘留在空中的光網囚牢,瞬間煙消云散。
那黑色的礁石,猛地一震,然后狂野地‘生長’了起來。
“臥了個大槽……”
李牧只覺得腳下一震,整個人就被掀飛了出去。
他一手抓住旁邊的呆逼小蘿莉明月,身子已經在半空中。
怎么回事?
李牧施展輕身術,爭取在半空中穩住身形。
“哇哇哇……太刺激了……”明月興奮地尖叫著。
頭頂上,月華消失,一片陰影浮現。
李牧下意識地抬頭。
他瞳孔驟縮。
一條數百米長的黑色巨大‘尾巴’,帶著迷蒙的水霧,在夜空之中閃電一般地甩了過去,略過了水潭湖泊。
水潭上,像是下了一場暴雨一樣。
“那塊礁石……是一條尾巴?”
李牧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站著的那塊黑色礁石,根本就不是什么礁石,而是一個不知道什么恐怖生物的巨大尾巴,之前漂浮在水面上,看似是黑色礁石。
可到底是什么生物,龐大到了這種程度?
一條尾巴都大到會被誤以為是礁石。
那巨大尾巴拍在水面上,宛如雷暴。
整個水潭湖泊宛如下面埋了幾百斤T.N.T.炸藥被引爆了一樣。
李牧帶著明月,身形急速橫移,沒有被這一尾巴拍中,但也被淋了個落湯雞,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兩人落在岸邊。
李牧驚魂未定。
明月興奮地大呼小叫。
迷蒙的水霧之中,一個數百米高的龐然大物,若隱若現。
水面翻滾。
“這是什么怪物?”李牧迅速找到了自己放在岸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但他還是趕緊套上,總比光著身子裸奔的好。
“好大的妖氣……”老乞丐長大了嘴巴,里面可以塞進去一個鴨蛋。
“汪汪汪!”大黃狗齜牙咧嘴,對著水潭狂吠。
連重傷的術士盲眼道人,也都忘記了呻吟,不可思議地看向水潭:“怎么可能,這種絕世大妖,近在眼前,為什么我之前都沒有察覺……”
枉他以殺妖滅妖為畢生之念,這一次卻是走了眼。
要知道之前,他還曾站在那塊‘黑色礁石’上。
還曾在黑色礁石周圍布置下法陣。
全盛狀態之下的他,在這水潭之中停留了那么許久,竟然沒有發現這么龐大的一尊妖物……這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笑話。
“好大的妖氣啊。”老乞丐的第二句話,依舊是重復自己的感慨。
李牧聞言,心中一動。
妖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之前盲眼道人和老乞丐說了好幾次,明月的身上,有妖氣,但為什么自己卻看不出來?
他朝著水潭之中,仔細看去。
一個宛如洪荒巨獸一樣的怪物,在驚濤駭浪之中露出了半個身軀,仿佛是起伏的黑色山巒一樣,而那條巨大的尾巴,還在上下地擺動,每拍一下,就會將整個水潭攪得天翻地覆巨浪翻滾。
隱約可見,這巨大怪物的身體周圍,有一層透明的詭異氣流環繞旋轉。
莫非這詭異去留,就是傳說之中的妖氣?
李牧再看向明月。
這小蘿莉身邊沒有任何的氣流繚繞啊。
“昂吼——!”
一聲怒吼,在哪龐然大物方向發出,與九龍瀑布的轟鳴聲相呼應,回響在懸崖峭壁深淵和山嶺之間。
這樣的聲音,當然是傳不到太白縣城中去的。
后山的這個峭壁深淵,天然地位太白縣城隔絕了一切聲音,平日里,九龍瀑布宛如雷鳴一般日夜不歇的轟鳴聲,阿紫太白縣城中就一絲一毫都聽不到。
如果說后山峭壁深淵是一個野性沸騰神秘深邃的世界的話,那太白縣城則是一個靜謐、祥和、慵懶而又悠閑的世界。
前山和后山,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生活在縣城中的普通人們,絕對想不到,在后山峭壁懸崖之下,還有這樣的一個世界。
因為他們永遠都無法從那峭壁上下來。
但李牧站在岸邊,首當其沖,那龐然巨獸的吼嘯之聲,形成的聲波氣浪仿佛是颶風一樣,差點兒將他和明月吹成了滾地葫蘆。
嘯聲音波,一瞬間拔掉岸邊數十顆樹木,幾百斤的巖石,也像是草團一樣翻滾了起來。
“這到底是什么怪物?”
李牧心中驚駭。
地球上最大的生物,應該是海洋中的藍鯨,但也不過是三四十米的長度頂天,它的舌頭上,可以容納下50個成年人,而地球遠古的恐龍時代,有一種叫做易碎雙腔龍的生物,體長可達八十多米,這是地球上已知的最龐大生物。
但是眼前這個怪物,僅僅是露出水面的身軀部分,就已經達到了數百米長,其嘯如雷,其皮如巖,僅僅是一條尾巴,大概都比的上四五頭藍鯨的長度了,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會是什么生物?
哥斯拉?
“是蛟。”老乞丐的第三句感嘆。
這一句,終于多了也一些有營養的內容。
他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的處女一樣,看著水潭之中的龐然大物,尖叫道:“天啊,一頭快要化龍的蛟,只怕已經是數千歲了吧……簡直不可思議啊,太白山中,竟然有蛟?”
蛟不是龍,但一旦得勢,可以‘走蛟’,沿著江河如海,化作真龍。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蛟也算是妖。
李牧心中一震。
地球上,有‘蛟龍’這個說法。
在地球中國的傳說之中,蛟和龍幾乎可以等同,都是神話傳說之中的神物,當然也有蛟惡而龍善之說,在很多傳說之中,蛟具有龍的神通,也是無比可怕的存在。
在地球上,蛟和龍一樣,只存在于各種神話傳說之中。
但這個星球,很顯然,蛟是真實存在的。
李牧心中,也隱隱有一種興奮。
親眼見到蛟,這可是印證地球神話傳說的事情。
他很仔細地觀察,果然發現,這只所謂的‘蛟’,果然是和地球上神話傳說之中的蛟,有些相似,但真正見到活物,那種視覺震撼,還是難以形容的,很壯觀。
還好,這頭蛟,似乎并無殺心。
它沒有追殺李牧等人,只是攪動了水潭,讓整個湖泊都處于一片水霧迷離的狀態之中。
它仰頭。
巨碩無比的頭顱,浮出水面,伸向夜空。
暗青色的天穹上,烏云散盡,雙月高懸,皎潔的月華灑落下來。
蛟張開了巨口,以一種奇異的節奏,似是在呼吸。
每一次吸的時候,月光竟是出現了奇異的扭曲,朝著它的巨口匯集,將那漫天月華都吸入了口中一樣,而每一次呼的時候,則又有淡淡的暗黑色霧氣,從它的口中呼出,飄散在了天地之間。
吞吐月華。
這是在修煉。
李牧看的真切,心中有一道閃電掠過。
因為這蛟呼吸的法門,竟似是與先天功有些相似,都是控制呼吸節奏,汲取天地之間的能量,唯一不同的是,先天功可以汲取天地之間的一切能量,而這蛟的呼吸,似是只能從月華之中,汲取某種能量。
不過,這也給了李牧一個很大的啟發。
與武者修煉內氣的法門相比,似乎呼吸法門,才是更高等級的修煉之術?
李牧一手抓著明月,悄悄地朝后退去。
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
這蛟的力量,太恐怖,壓迫力太可怕,根本就是摧毀性的存在,它此時專注于修煉所以看似無害,但萬一它吃飽了月華,兇性大發,想要打牙祭吃人肉怎么辦?
雖然縣衙的后山峭壁深淵下竟然養出來一只蛟,讓李牧很頭疼,但他葉知道,這個時候,還是先開溜為妙。
不過開溜之前,要不要先解決掉盲眼道人?
這個賊道,殺人越貨,攻破縣衙,還會法陣,又有大鳥,陰的很,留著是個禍害。
李牧扭頭朝著盲眼道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一看,讓李牧心中一凜。
就看盲眼道人不知道何時,已經推開了老乞丐,單腿立在原地。
他像是花灑噴頭一樣,口中噴著鮮血,將一雙手噴成了血染一樣。
鮮血帶來了一種奇異的力量,讓老瞎子整個人,恍惚間恢復了巔峰力量。
他血手瘋狂地捏出手印,發出低沉的吟唱。
這吟唱之聲,引起了天地的共振一樣,無比詭異。
然后盲眼道人渾身法力涌動,絲絲縷縷的光紋,越來越密集,最終快速地凝實了起來,仿佛是游走的絲線一樣,在他的周身,編織出一層暗銀色的鎧甲。
月華照耀之下,幽深清冷的水潭邊,盲眼道人有一種天神般的氣勢。
一種強的不正常的狀態。
“瞎子,你別發瘋……不是同一條蛟。”
老乞丐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大驚失色地道。
“復仇……殺!!”
盲眼道人卻已經單腿彈跳了起來,猶如一道暗銀色的光劍一樣,帶著有去無回的瘋狂和決絕,刺向了正在吞吐月華的蛟。
臥槽。
自己找死別拉著我們啊。
李牧抬抬手,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恐怖的撞擊聲中,盲眼道人所化的光劍,斬在了蛟的脖頸。
一層層的光圈輻射開來。
仿若是小型核彈爆炸一樣的蘑菇云浮現。
天地之間的一切,似是寂靜了下來。
“昂吼……”蛟龐大的身軀,被撞得重新跌入了水中。
它怒吼,聲音之中帶著暴戾無匹席卷山河的憤怒。
水柱掀起。
蛟首再現。
它沖出水面,睜開了眼睛。
一對血池一樣的眸子睜開,猩紅冰冷的眸光,覆蓋方圓數千里。
李牧頓時覺得如置身冰窟。
被那一雙懸空血池一般的眸子一看,李牧覺得自己的生命瞬間被抽離了。
他知道,蛟怒了。
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