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郭雨青,這個相識才不過一日多時間的老大哥,李牧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他不知不覺之中,就卸下了所有的心防和壓力,在來到這個星球之后,李牧第一次不因自己身上背負著的秘密而感覺到壓力,有些恣意放縱的坦然。
我心天箭的秘術,郭雨青早就傳授給李牧了。
李牧也已經牢記在心中。
這門武道秘典,奧義精巧,博大精深,不是一時半刻所能完全體悟,需要李牧花費一定的時間,慢慢去修煉,一旦修煉有成,威力將極為驚人,對于李牧來說,無疑是有著巨大增益的。
除此之外,郭雨青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他自己在武道方面的見聞和所學,全部都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李牧。
而李牧除了保守自己地球人的秘密,以及將先天功和真武拳這兩部功法,因為事關重大的原因,沒有吐露之外,其他一些老神棍曾經說過的道理、技法等等,也都一一拿出來,與郭雨青討論。
這對于郭雨青來說,哪怕是老神棍隨口說出來的一句話,都是一個巨大的沖擊。
老神棍的許多話中,蘊含著的武道道理,以李牧如今的修為和造詣,可能感觸不深,但對于郭雨青來說,卻不啻于當頭棒喝,瞬間有一種撥開烏云見日出的感覺。
困擾心頭許久的一些瓶頸和困惑,突然松動了。
“妙啊,若是早得此真法,我可逆轉那一役。”
郭雨青聽到、悟到妙處,心花怒放,不由得跳了起來。
“牧哥兒,你到底是師出何門?令師的武道修為造詣,簡直就是神仙中人啊。如此精妙絕倫的理論和觀點,只怕是當世九大神宗的掌教,也未必可以窺得。”郭雨青萬分感慨地道。
李牧道:“家師世外高人,如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亦不能經常見到他,更不知他的真正身份。”他將老神棍的猥瑣形象,大概描述了一遍,當然,并未說出,老神棍其實不在這個星球。
這樣的有所隱瞞,讓李牧心中略有愧疚。
因為郭雨青對他沒有任何的隱瞞。
但委實是事關重大,而且這算是私事,與他人乃至于這個星球,都沒有什么關系,所以李牧略微猶豫之后,暫時隱瞞了下來,等到日后有機會,可以再坦白。
“這世界上,有很多游戲風塵的世外高人,就是這樣,令師想必是一位功參造化、學究天人的奇人。”郭雨青感慨著,又道:“牧哥兒你也算是師出名門了,哈哈哈,當痛飲,來,再喝一碗。”
“干了。”李牧高舉酒碗。
先天功和真武拳改造了他的體質,讓他的酒量也變得驚人,與郭雨青痛飲這么長時間,以箭下酒,喝了六七壇子烈酒了,卻也只是感覺微醺,并無太大的醉意。
郭雨青喝完,只覺得意氣奮發,大笑道:“牧哥兒,老郭與你一見如故,交談甚歡,如果你不嫌棄,你我就在這山洞之中,以水為盟,以石為證,結拜為異性兄弟,如何?”
李牧大喜,站起來,道:“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郭雨青大笑了起來。
他凌空一攝,五指之間,犀利的箭氣流轉,隨手朝著山洞壁上一抓,一塊一米平方左右的石塊,就杯截取抓了過來,被箭氣切割的整整齊齊,落在了兩人的面前,然后以指為箭,在石塊上切割起來,轉眼,一個造型古樸的香爐,就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他如法炮制,又切割出來兩只石碗。
以石為證。
李牧在香爐之中,灌入九龍瀑布地下暗河之水。
以水為盟。
美酒佳釀,倒入石碗之中。
李牧直接劃破自己的手腕,在酒水之中,滴入一滴鮮血。
郭雨青愣了愣,很顯然這個世界,并無這樣的結拜步驟,不過他立刻也反應了過來,心中大為激動,劃破劃破,滴血入酒。
血,在這個武道世界中,也有著極為奇特的意義。
血脈,在任何世界任何生物的繁衍歷史之中,都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兩人跪倒在香爐石桌之前。
“蒼天在上,厚土在下,暗水為盟,白石為證,地球人李牧,愿與郭雨青大哥,皆為異性兄弟,從此患難與共,榮辱分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李牧面色激昂肅穆,大聲地道。
這段在地球上傳播最為久遠最為打動人心的桃園三結義誓詞,被酒意微醺,心神激蕩的李牧直接說了出來。
郭雨青在一邊一愣,他倒是聽到了李牧口中的‘地球人’三個字,但沒有多想,以為是這個世界的哪個地名而已,他只是沒想到這個出這樣的誓詞來,心中感動之余,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
“郭大哥?”李牧看向他。
郭雨青猶豫著道:“牧哥兒,我……”
他有點兒為難。
為難之處,在于他心中很清楚,自己和妻子,如今已經被江湖上的人,發現了蹤跡,只怕是用不了多久,各大神宗的追殺,就會到來,那個時候,雖然有天機子的批卦,但也不過是九死之中一線生機而已,萬一到時身死隕落,發出這樣的誓詞,豈不是連累了李牧?
“郭大哥,我大概也知道,你心中在擔憂著什么。”
李牧微笑道。
地球上,各種武俠看了無數本,關于隱居,其實有很多不太好的橋段,如電視劇版的六指天魔琴,如倚天屠龍記里面張翠山夫婦,一被發現,或重入江湖,就被圍攻追殺,下場凄慘。
郭雨青明顯是在擔心,一旦說出這樣的誓詞,他們夫婦要是被追殺身隕,反而是連累了自己。
“郭大哥,好兄弟,講義氣。”李牧毫不臉紅地抄襲了鹿鼎公韋小寶的口頭禪,道:“既然義結金蘭,那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果我只想著受郭大哥你的恩惠,卻不敢擔當身為兄弟的責任,那這個結義,不要也罷,郭大哥你乃是大草原上走出來的漢子,何必扭扭捏捏放不開這些?”
郭雨青聞言,對于李牧更加高看了一籌,大笑道:“好,我郭雨青縱橫天下數十年,今日竟然還不如牧哥兒你灑脫,你說得對,是老哥我錯了……”
當下,他按照李牧的誓詞,神色肅穆地大聲宣讀。
啪啪!
血酒飲盡,擲杯于地。
“大哥。”李牧認認真真的行禮。
郭雨青大笑,擁抱李牧,感慨萬千地道:“哈哈哈,想不到我郭雨青,故舊凋零,淪落天涯到這太白山之中,卻還能認識小弟你這樣當世天才,大哥我今日,實在是太興奮了,你我暢飲,不醉不歸。”
“好。”李牧也大笑。
以前在和電視劇中,看到少室山大戰,喬峰在第一次見到小和尚虛竹的時候,那般驚險危險的環境中,卻還開環大笑,與虛竹結義,這個開了音箱誰也打不過他的男人,動不動就大笑,就喝酒,覺得那才是真正的豪俠,當世英雄,如今,李牧也體會了一把這樣的感覺。
在郭雨青的身上,李牧看到了中大俠喬峰的風采。
兩人煮酒論武,交流心得,酣暢淋漓。
這是男人之間情誼的爆發。
李牧自從離開縣城,已經是四天多時間過去,原本應該早點回去,也有些擔心縣衙中的事情,但想一想,一切基本上都在掌控之中,那些江湖中人經此一役之后,短時間之內,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來,所以也就放心了,不著急回去。
“小弟,你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此地不宜久留,過了今晚,你明日一早,且先返回縣城中,大哥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去處理。”郭雨青笑著道。
“好。”李牧想想,明日的確是應該回去了。
時間流逝。
陽光熾烈了起來。
高高的吊桿上,清風的雙臂,被扭在后面,以一個極為疼痛的姿勢,被粗.硬的繩索,吊在最頂端,風吹日曬,加之口中的傷勢,滴水粒米未盡之下,他整個人已經是奄奄一息。
毒辣辣的太陽,像是火苗一樣,炙烤在他身上。
清風感覺到一陣陣的暈眩。
這樣恐怖的折磨,對于一個十多歲的,無疑是人生之中的噩夢。
清風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像是沙漏中的沙粒一樣,在一點一滴地流逝。
但是,他心中,卻并無懼怕。
也無驚恐。
他依舊在為馬君武等人的遭遇,而感覺到自責和慚愧。
他也堅信,公子一定會回來的。
他不但心自己的命運,他擔心的是,被關押到了大牢之中的馬君武、馮元星等人,會遭受到如何慘無人道的拷問。
“堅持,一定要堅持下去,等待公子到來,一定要……救馬大叔他們。”
“我,要活下去,要彌補……”
清風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著。
他的精神力,在接受最殘酷的考驗和錘煉。
他在默默忍受,在等待。
不管是等待到什么時候,他一定要讓自己,堅持下去。
要活著。
活著,才能復仇,才能拯救。
縣衙大牢。
斷了一臂的馬君武,渾身上下,幾乎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布滿了鞭痕、刀痕、烙鐵印記,原本就因為已經斷了一臂而失血過多的他,徹底昏死了過去,哪怕是李冰命人連續澆了三四桶冰水,都無法將他激的恢復意識。
“他媽的,這么快就玩死了。”
李冰一臉的獰笑,不瞞地道。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被鐵鏈吊在刑架上的馮元星和甄猛兩個人的身上。
這兩人,模樣不比馬君武好多少,連續不斷的酷刑拷問,讓他們的身軀,已經快要處于崩潰的狀態,但不知道從哪里誕生的意志力,卻讓他們,還保留著一絲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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