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高手,都能夠看出來,那一縷璀璨的紅色光束,正是傳說之中的先天之氣。
先天境強者之所以強大,最根本的還在于先天之氣。
先天之氣,可以斬滅一切后天之物。
先天境的全部修煉過程,就是將體內的所有后天內氣磨練為先天真氣。
一旦百分之百轉化為先天真氣,那就可以稱之為天人,又是另外一個大境界。
所謂萬事開頭難,對于初入先天境的強者來說,第一縷先天之氣,一般都需要花費一些力氣,才能修煉出來,而一旦第一束先天真氣修煉出來,那其后的先天境界磨礪,可以說是踏出了堅實一步。
能夠再進入先天之境之后這么短的時間里,就修煉出一縷先天之氣,天劍上人展現出來的實力,令所有觀戰的人,都感覺到了震驚。
而看到那一縷火紅色的凝實光束,逐漸沒入到了天劍上人的頭頂靈臺之中,在所有人的眼中,似乎,這一場約戰的勝負之數,終于在這一瞬間,徹底注定了。
天劍上人臉上,浮現出一種沉醉迷醉的眼神。
他緩緩地抬起雙手,仿佛是主宰一切的樣子。
觀戰臺上,知府李剛的眉毛皺了起來。
寧府的主人大將軍寧如山,臉上的輕松,就沒有之前那樣明顯了。
蔡知節、周一凌等人高手,還有其他幾位大宗師境界的老一輩強者,面色也有些難堪。
一位修煉出了先天之氣的先天強者的出現,毫無疑問,將會徹底打破長安城如今微妙的局勢平衡,格局會被打破,尤其是那幾位曾經和天劍上人平起平坐過的大宗師,一想到從今以后,他們就要在天劍上人面前賠笑,仰人鼻息,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吃了屎一樣難受。
“都怪這個李牧,不知道天高地厚,太過于托大,竟然養虎為患。”
“是啊,若是他之前,能夠干凈利落,直接斬殺天劍上人,怎么會有這樣的一幕?”
“哼,李牧這個蠢貨,小人得志,非要賣弄,結果卻被天劍上人利用,借著壓力突破……愚蠢!”
“先天境啊,帝國皇室都會加以優待。”
“不錯,一入先天,就可以得到帝國爵位。”
一聲聲的低低的感慨,不斷地暗中嘆息著,還有些人已經忍不住,想要拂袖而去了。
這個結果,實在是太糟糕。
原本這場比武的最終勝負如何,很多人都是站在中立角度的,誰贏誰輸都無所謂,但誰知道卻生出了這種波折,實在是……一場比武,催生出一位先天境的強者,這是各方都不想要看到的結果。
長安城原本固定的格局,將會因此而打破。
到時候,只怕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哈哈哈,諸位,勝負已定,稍后我天劍武館,將會舉辦一場盛大的宴席,還望各位都能給我張家的老祖宗一點兒面子,賞臉參加。”開天神劍張乘風站起來,臉上是遏制不住的笑意,大聲地道。
周圍,天劍武館的弟子們,也都開始歡呼雀躍。
一位修煉出了一縷先天真氣的先天境啊,從此以后,天劍武館在長安城中的地位,可就要一飛沖天了。
面對著強勢的開天神劍張乘風,各方心中就算是再不愿意,但是表面上還是得做足功夫,紛紛附和,答應參加宴席,這個時候,哪怕是宴席上擺著的是屎,也得去參加,畢竟,因為這種小事,得罪一位先天境的絕世強者,殊為不智。
“當然,當然,恭喜張館主。”
“從此以后,天劍武館,將會成為長安城第一武館了。”
“老夫必定參加。”
“肯定會賞臉。”
一聲聲的恭喜和恭賀,昔日姿態并不怎么恭敬的大佬們,此時卻都對笑臉相迎,這讓張乘風的心中,實在是快慰到了極點,忍不住一陣陣地大笑。
兒子啊,看到了嗎?
你的仇,很快就要報了。
為父必定將李牧的人頭,拿到你的墳前祭奠 張乘風心中念頭轉動,目光又落在了一邊的知府李剛的身上,心中有一個念頭不可遏制地浮上來,于是躬身,貌似恭敬地道:“知府大人,在下有一個請求,還望大人可以成全。”
李剛面無表情,道:“何事?”
“之前,這李牧為了一個小小的丫鬟,斬我兒子張吹雪,等于是斷了我張家的根,我家老祖,極為憤怒,如今一戰,斬殺李牧不過彈指之間而已,但我兒子,卻不能再復生,所以在下懇請知府大人能夠同意,將趕豬巷陋室中的另外兩名丫鬟,交由我天劍武館,我要用她們的人頭,來祭奠屈死的兒子。”
張乘風微微躬身地道。
一邊的鄭存劍聞言,面色微微一變。
他是知道,那幾個丫鬟,在李牧的心中,分量不小,這個張乘風,真的是心思歹毒啊,這分明是攜裹天劍上人入先天之境的威勢,在這里將打擊報復擴大化了。
而寧如山旁邊站著的冬雪,聽到這樣的話,卻是面色大變,一下子臉色慘白,伸手抓住了夫君寧靖的手。
“不可以……”寧靖一下子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這個憨厚的漢子,理解妻子心中的驚懼,春草和夏菊,對于妻子來說,宛如親姐妹一樣,且,他也覺得,張乘風未免太過于驕橫了,下意識地喊出來。
“此地,何時有你說話的地方?”張乘風面色一變,神色陰狠地道:“退下。”
寧靖是個老實人,平日里唯唯諾諾,少與人爭,但此時,卻是握著妻子顫抖的手,直接梗著脖子,倔強地道:“比武決定勝負,擂臺上了卻恩仇,為何要波及他人,再說,你兒子之死,我也聽李牧大宗師說了,乃是他先為了練劍,虐殺了秋意姐姐,才……”
“閉嘴。”張乘風厲聲喝斷了寧靖的話,轉而看向武威大將軍寧如山,道:“寧將軍,看來貴府的家教,并不怎么樣啊,一個小小的庶出之子,竟然敢在這樣的場合大放厥詞,造謠生事,呵呵……”
寧如山面色陰沉,道:“我寧家如何教導兒子,還輪不到張館主你來操心,你的兒子倒是教導的好,可是……嘿嘿。”寧如山冷笑了起來,話語之中的嘲諷不言而喻,張吹雪可是被李牧給殺了。
寧如山的脾氣暴躁,是整個長安城都知道的,此人剛愎自用,倔強的像是茅坑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又好面子,但是,此時他這么說,倒不是真的喜歡這個庶出的兒子,也不是在維護寧靖,而是在這么多人面前,如何會向張乘風這樣的武夫低頭。
“你……”張乘風臉上怒意勃發,他想不到,寧如山這個掛著虛名的大將軍,在這樣的局勢下,竟然敢這樣不給自己面子,當下冷哼,道:“嘿嘿,很好,那寧府從此以后,就是我天劍武館的敵人了。”
寧如山冷哼一聲,面色陰沉,也不再反駁。
一尊先天境界的強者,意義重大啊。
如果是當年的寧府,巔峰時期,倒也不懼,但是現在……唉,時間流逝,昔日寧家為秦光武帝打江山時候的輝煌榮耀,已經被雨打風吹去,掛著一個武威大將軍的虛名,沒有兵權,漸漸被排擠出了帝國權力核心層,就算是一尊先天,也敢凌辱了。
寧如山心中,也恨啊。
張乘風目光陰冷,在冬雪和寧靖的身上掃過,然后又與周圍其他人說笑了起來。
局勢一掃之前的陰霾,此時的張乘風,可謂是左右逢源,風光的很。
他心中,無比暢快。
大豐商會的周得道,擠出一臉的笑容,過去賠笑,搭訕,姿態擺的極低,想要與張乘風套近乎,但卻被無視。
他當初,可是帶著人去趕豬巷賠禮的,等于是向李牧低頭啊。
張乘風此時如何會看他一眼。
這讓周得道,無比的尷尬。
“啊,這種這就是先天之境的感覺,這就是先天之氣的力量,我感覺,我可以粉碎一切……哈哈,哈哈哈哈……小輩,真的要感謝你啊,知道為什么嗎?”天劍上人完成了第一縷先天之氣的嘴臉,嘆息著,睜開眼睛,戲虐地看著李牧。
李牧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就是借助我拳勁的壓力,錘煉你自己的先天之軀,然后在最短的時間里,修煉出來了一絲先天之氣嘛,呵呵,不用感謝我,我的名字叫雷鋒。”
天劍上人一窒。
“嗯?你看出來了?”他自信十足的臉上,終于流露出來一些詫異。
李牧一臉的興奮,道:“是啊是啊,我還要多謝你,替我演示先天進階之路,替我解惑,天劍上人,為了表示對你的感謝,我決定,明年今日,在你的墳頭上,多幫你上一炷香。”
是的,李牧已經下了殺意。
一個先天境的強者,破壞力太大,若是不斬草除根,必定會生出無數的后患,要是躲在背后耍陰謀下黑手,那絕對會是防不勝防,李牧固然不怕,但他身邊已經也有了一些朋友,還有一位‘親人’,卻都難以抵擋先天境強者的屠殺。
且天劍上人也絕對不是什么好鳥,殺了便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