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禁軍和各方高手的圍攻,猶如狂風驟雨一樣,連綿不絕。
周天星光陣法的外圍區域是幻陣和殺陣,一旦進入,尸骨無存,但也架不住這么多高手的沖擊、破解,十八層殺陣一層一層地被突破突破,完全就是那人命堆出來的,高高在上的太子,根本不會在乎這些宗門中人的生死,禁軍的驅趕之下,各大宗門的弟子,也只能認命,像是畜生一樣被驅趕著,沖進陣法里,一直到陣法被人血骨肉給沖開……
至于帝刀,極道一招未能擊破周天星光大陣之后,便坐在飛鯨艦的艦艏,閉目養神,重新變成了之前那個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散的老梆子。
喊殺聲盈天。
局勢對于岳山派來說,重新變得岌岌可危。
“必需修葺陣法。”掌門大殿跟前,李牧開口道:“我觀這周天星光大陣,極為高明,雖然有諸多破損失效之處,但真正讓它威力無法發揮的原因,是核心主星的陣法,陷于滯澀,運轉不暢,導致諸天元力稀薄,如果徐掌門不介意的話,請帶我去陣法核心處,只要我將這陣法核心修好,那岳山派便立于不敗之地,就算是再來幾個帝刀應山雪鷹這樣的人物,也不可能將陣法攻破。”
他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注入這種護山陣法,大多都是宗門的機密之地,一般不會讓一個外人去接觸和修改。
因為,這樣做,等于是將宗門的命門,交給了外人。
“當然不介意,若是李王爺能夠修好大陣,便是我岳山派的大恩人。”掌門人徐越連忙道。
千百年以來,岳山派都想要修葺周天星光大陣,但苦于無人有這個能力,現在李牧展現出來了修繕陣法的能力,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何況,此時修陣,就等于是救命啊,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一番安排,邱引、徐盛等人,繼續坐鎮掌門大殿門口,指揮迎敵。
掌門人徐越,親自帶領著李牧,前往周天星光大陣的主星核心處。
周天星光大陣與李牧之前布置在太白縣城之中的天罡地煞陣,有其余同工之妙,都是暗合諸天星斗的排列而參悟布置出來的陣法,只是周天星光陣采取的是大而全的路子,又有不同,但所謂萬法歸宗,只要是陣法,必定就有陣眼,而周天星光大陣的陣眼,則是以一顆主星的位置和內核。
這個內核,就在岳山派主峰的山腹之內。
掌門大殿的深處,一個黑色的無底洞洞口隱現。
徐越帶著李牧,從這個洞口飛身躍入。
下沉千米,山洞消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山腹空間之內。
李牧指尖閃爍一點火光,將整個山腹空間,都照的纖毫畢現,地面上一個黑色巖石雕琢的祭壇一樣的物體。
兩人落在了祭壇上。
“這里就是周天星光大陣的內核所在了,當年,我岳山派的開派祖師曾留下話,這座九層平石祭壇,就是操控陣法的關鍵所在,可惜,八百年之前,我宗最后一位掌握著陣法之謎的長老,走火入魔而死,竟是未將操控這祭壇的法門流傳下來,所以千百年以來,都是這祭壇自動運轉,維持護山大陣……”徐越說起來,唏噓不已。
李牧點點頭,仔細觀察了起來。
腳下的黑色平石祭壇,共分為九層,第一層為圓,第二層為方,以此交替,最高處一層,也為圓,暗合了中國古代的天圓地方之說,包羅萬象,李牧看到,在每一層圓形祭壇上,都篆刻有主天星斗,但卻不是地球上的星辰分布,而是這個世界的星宿之位,而每一層方形的祭壇上,有山川河岳的圖文,代表的是神州大陸。
而這個祭壇,也只是核心而已。
舉頭再看時,山腹空間的四面石壁上,密密麻麻地篆刻了不知道多少的星斗,一股神秘的力量,流轉在這些星辰星斗之間,若隱若現,絲絲縷縷,仿若游光,又似是星爍,令人一看之下,頓時覺得好像是身處于宇宙星空之中,在仰望諸天星河一樣,頓覺自然造化星河璀璨之恢弘浩大,又覺自身渺小如塵埃一般可卑。
“這……這不是這個世界的星紋陣法。”
李牧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果然不出所料的神色。
他之前臨時修補周天星光大陣的時候,就窺探出了一絲絲的端倪。
現在,李牧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這是星河星海之中的道術陣法,遠超神州大陸一個武道文明等級。
這畫面,何其令人震撼啊。
“當年布置這座陣法的人,真的是……神人也。”
李牧感慨道。
他在道術陣法方面的造詣,一半是老神棍在地球時填鴨式灌輸的理論知識,一般都他自己在這個世界亂七八糟實踐摩挲出來,在這個世界里或許算是很厲害,但是在星河星海之中,大約只能算是中等,此時一看眼前這座陣法,便知道,這座陣法,乃是真正的陣法神人所布置,落在岳山派等人的手中,真的明珠蒙塵了,要是讓這座陣法的力量,真的發揮出來,只怕是九極中人到來,也難以攻破啊。
“李王爺,如何?可能修繕?”徐越緊張地道。
李牧點點頭,道:“可以,只是得花費一點兒時間,三天之內,可以修好。”
徐越道:“太好了,李王爺需要什么,盡管說,我讓人立刻去準備。”
李牧說了幾樣東西,以極品玉石為主,道:“這些就可以了……掌門人請改個稱呼吧,我殺了皇子,又揮刀砍向太子,這個西秦王爺,只怕是也做不了多久了。”
掌門人徐越笑道:“哈哈,既如此,那我托大,叫你一聲老弟了。”
他也是有心結交李牧。
岳山派畢竟是西秦大宗門,底蘊不俗,很快就準備妥當了。
徐越率人退去,留下李牧一個人,在這山腹空間之內,修改陣法。
李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始再度認真觀察了起來。
這座周天星光大陣,出自于真正的大宗師之手,苦心布置,亦有各種保護守護措施,所以其實并無太大的缺憾,之所以日漸衰弱,唯一的原因,其實在于,隨著時間的流逝,諸天星斗的排列位置都已經產生了變化,一千年滄海桑田,斗轉星移,導致陣法上篆刻的星斗排列,與原本應該與之呼應的主天星斗之間,產生了偏差,所以威力衰減。
但,一千年對于人類來說,或許很長,對于星斗來說,其實很短,所以這種變化,并不是很明顯,只是一些小小的細微改變而已。
李牧要做的,就是將周圍山壁上的一些星斗圖案,略微改變,使之重新與諸天星斗呼應即可。
他以極品美玉,將那些變化了的星宿填充抹去,然后再以精神力玉筆,在石壁上,重新刻出新的星斗來。
浩瀚星圖,牽一發而動全身。
李牧也不敢大意,精神力催動如汪洋澎湃,不敢有絲毫的錯誤。
時間流逝。
轉眼兩日過去。
山腹空間內壁上的星圖,修改完畢。
李牧回到九層黑色平石祭壇上。
這九層祭壇,實際上以中心一根柱為中心,是可以旋轉的,通過旋轉,來改變圓形星空層與方形大地層的應對關系,這其實是當初布陣的那位大能,為岳山派留下的一線手段,就像是汽車的手動擋一樣,自動擋壞了,手動擋可以操作,可惜當初那位掌握著‘手動擋’秘密的岳山派長老突然死亡,這個秘密,沒有傳下來。
李牧轉動石層,緩慢地校對,調整。
這個過程,像是風水輪盤,又像是調整手表一樣,更為繁瑣。
又花了半天的時間,才算是完工。
李牧呼出了一口大氣。
他此時,對于這座周天星光大陣的了解,已經到了極深的程度。
可以說,此次修繕這個陣法,對于李牧的道術陣法的造詣是一個巨大的提升,就像是一個學醫十年的博士生,在理論知識滿滿之后,終于連續坐了一臺復雜而又成功的臨床手術一樣,終于開始做到將理論與實際相結合了。
“現在只需要,回到掌門大殿,觸動陣眼,就可以讓這座如病人一般虛弱了千年的陣法,重新恢復千年之前的無上光彩了。”
李牧微笑。
岳山派得此陣法,立于不敗之地,絲毫不比太白縣城差。
他盤坐在九層黑色平石祭壇上,運轉先天功,開始恢復真氣,并療傷。
之前與帝刀應山雪鷹一戰,體內被打入一縷血腥殺戮之氣,還未來得及排除,依舊在李牧的體內肆虐,正好借助這陣法之力,先將這種異力排除,將體內傷勢愈合再說,反正外面的陣法,還可以再撐半天。
轉眼,又一個時辰過去。
李牧張口,噴出一道淤血,笑著站起來,渾身舒坦。
體內的傷勢和異種殺戮之氣,已經借助著這一口淤血噴了出去。
先天功在療傷方面的效果,真的是匪夷所思。
李牧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個山腹空間。
但就在轉身的一瞬間,他的余光,突然看到,在祭壇第九層的圓形石層上,一抹淡淡的星光閃爍而過,竟是浮現出一行字來,而他可以肯定,在此之前,他已經將這個石層看了很多遍,絕對沒有這一行字。
這一行字是——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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