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不怕。
李牧展現出來的力量,近乎于鬼神。
剛才發生的一切,已經無法用武道來解釋了,所以李家這位尤物,看著李牧,腦海之中也只能用‘怪物’這兩個詞來形容了。
倒了一地的保鏢們,呻吟慘呼。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氣里彌漫流淌。
站在燃燈寺門口的武林高手們,看著那一身李寧運動服陽光英氣的少年,覺得自己好像是站在了地獄門口面對死神的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游魂一樣,難以形容的恐懼,將他們淹沒。
如果對手只是武功高強,那或許還他們還能勉強提起斗志。
但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乎了武功的范疇。
那背負黑色匣子的魁梧男子,也徹底喪失了戰斗的。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免死。”
李牧再度開口。
這一次,沒有人再敢將他的話,當成是耳邊風了。
燃燈寺村中的鄉民們,從一到早上開始,就不斷地朝著山上古寺的方向張望。
因為消息已經傳開,有好幾撥人馬,先后陸續上山了。
看那樣子,都不是什么善茬。
之前有村民想要上去看看,但是在半山腰就被黑衣墨鏡的人攔住了,對方很委婉但也很強硬地表示,山上有事,臨時封閉,不許上去,哪怕是張大爺幾個老神棍的腦殘粉,擔心李牧想要‘倚老賣老’強行闖上去看看,但是都被硬架了下來。
這都大半天的時間過去了,山上倒是沒有傳下任何動靜,安靜的可怕,但村民們還是有些擔憂。
“都是沖著小牧來的。”
“只怕是和前幾年那些人,都是同一伙。”
“不行,周老頭你去召集村子里的人手,準備一下,萬一不行,咱們一起沖上去,說什么也不能讓小牧這孩子吃虧。”
“就是,額就說么,這少祖山還是不是咱們燃燈寺村的了,不讓咱們上去,這群外地人也太囂張,小牧這孩子太老實,雖然李.大.師不在了,但咱們也不能忘記了李.大.師這些年對咱們的照顧。”
一群老頭子義憤填膺。
這時,村中水泥硬化路上,又有車聲傳來。
四輛軍綠色的越野車,兩前兩后,中間拱衛著一輛土黃色的中巴車,從村子中間過去,車窗都用簾子遮擋的嚴嚴實實,也看不清楚里面的狀況。
“好像是軍車?”
“難道是二炮的領導,市里面是有二炮基地的。”
一群砸吧著煙鍋子的大爺們,蹲在石磨上,注視著軍車上了山。
中巴車里。
“首長,上面就是燃燈寺了,是一座古寺,頗有年代,以前李.大.師爺孫在的時候,這寺里還有一些人氣兒,后來兩人都走了,這寺也就慌敗了,聽說都已經快塌了,而且,村民們傳聞,這寺里鬧鬼……”
蘇漢偉有點兒局促地介紹著。
范祖昂點點頭,沒有說話。
這一次來到燃燈寺,行程匆忙,事先也沒有辦法聯系溝通,或許不一定能夠見到李牧,但昔日有劉玄德三顧茅廬請出諸葛臥龍,他多來幾次,哪怕是在寶雞市住一段時間,也都沒有問題。
祁連山下戈壁中的局勢,已經緊張焦灼無比,國家雖然已經很強大,但同時應付全球大國的壓力,還是不免捉襟見肘,已經有了流血犧牲,繼續這樣下去,后果慘重。
如果這個李牧,真的有蘇措和宋昌霖兩個人說的那種本事,那便是國士。
對待國士,當然是要以國士之禮了。
過了一會兒,前面的越野車突然停下來了。
一名士兵過來匯報,道:“報告首長,前面上不去了。”
“怎么回事?路斷了?”蘇措問道。
那士兵神色古怪,道:“路沒有斷,路上也沒有任何東西,但不知道為什么,車無法前進,像是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給擋住了……”
還有這樣的怪事?
蘇漢偉脫口而出道:“遭了,不會是遇到了鬼打墻吧?”
蘇措看了他一眼,道:“少說幾句。”
蘇漢偉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訕訕地退到一邊。
范祖昂微微一笑,道:“無妨,下去看看。”
眾人來到頭車跟前,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前面的路明明平坦無比,沒有任何障礙,但軍方越野車的馬力已經開足卻始終無法前進絲毫,輪胎在硬化路地面上瘋狂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一股焦臭味道彌漫開來……
像是有什么無形的東西,擋住了車頭。
范祖昂的眼睛里,閃爍一道亮光。
“停車,后退。”
他下令,然后走上前去,伸手在虛空之中一摸。
怪事出現了。
只見一道道半透明的漣漪,以他的手掌為中心,在透明的空氣之中蕩漾開來,像是船槳劃在了平靜的湖面上一樣。
這些漣漪,一觸即逝。
范祖昂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道:“是陣法……真的是陣法,能夠在這樣的地方,布置下陣法,看來這個李牧,絕對是世外高人,起碼也是圣境啊,這一趟來對了。”
他站在陣法之外,嘴唇微啟,如同耳語一般。
眾人都聽不到他說了什么。
但在陣法之內,燃燈寺的門口,一個很是恭敬的聲音響起:“圣言宗范祖昂,求見李牧前輩。”
李牧剛剛審問完這些武林中人,就聽到了這個聲音。
“咦,竟然還可以傳音進來,外面是軍車,這個范祖昂,似乎是軍方的人,還有蘇措和宋昌霖……這么快就找上門了。”
李牧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整個少祖山,都在他的洞察之下,范祖昂等人的到來,自然也不例外。
讓李牧意外的是,這個自稱是圣言宗弟子的軍人,竟然也是一個煉氣士,實力頗為不弱,大概相當于神州大陸的大宗師水準……這很了不起,畢竟地球上曾經是末法時期,沒有靈氣,而如今也只是微弱的絲絲縷縷而已。
李牧的心中,產生了好奇。
“進來吧。”
他心念一動,陣法撤去。
之前布置陣法,只是為了隔絕聲音,免得打斗和槍聲,驚擾村民們,現在事情已經結束,沒有必要了。
兩公里之外的路上。
“進來吧。”
一個聲音仿佛是從天上傳來,清晰地落在了所有人的耳中。
然后空氣之中,那一層淡淡的透明漣漪閃爍,阻路的無形力量就消失了,這畫面,簡直如同神話傳說一樣。
蘇漢偉心中震驚到了極點。
蘇措和宋昌霖見識過李牧的本事,倒還好,至于其他的特種士兵們,早就將神經磨練的宛如鋼鐵一樣,見到再奇怪的事情,也不會如何形于色。
一位士兵要開車前進,范祖昂搖頭道:“不用開車了,你們都在這里等著吧,小蘇和小宋跟著我,步行上山就好了。”頓了頓,道:“蘇局長,你也跟著一起去吧。”
四人走了約十分鐘,來到燃燈寺門口。
“這是……”宋昌霖先是大吃一驚,看到了地面上的尸體,還有那些昏迷的黑衣保鏢,以及十幾個瑟瑟發抖的武林中人,有僧人,道士,還有妙齡女子。
一股慘烈的氣息,彌漫在整個寺院門口。
蘇漢偉當時心里就宛如重錘砸落一樣,腦子里一片空白,出亂子了,出大亂子了,自己的治下,竟然死了這么多人,還偏偏被部隊的首長看到了,這如何是好?
他畢竟是普通人,還不了解如今武林中的事情。
女軍官蘇措面無表情。
比這更加慘烈的畫面,她在神州大陸上都看到過,而且李牧是何等人物,在神州大陸上的傳說,可是連皇室成員都斬殺,來到地球上,早晚都會有一些不長眼的家伙招惹李牧,被殺也是活該。
讓這位美麗的女軍官唯一感覺到意外的是,李牧大開殺戒的時間點,比她想象的更早一點。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首長,沒有開口。
范祖昂的面色,卻是非常平靜。
他甚至都沒有看那些死傷慘重的武林中人,眼中只有李牧。
“果然是國士之風,深不見底,宛如高山汪洋,無法窺測。”
范祖昂的心中暗暗吃驚,也極為興奮。
他身居高位,有圣宗傳承,閱歷和眼界,要比一般的武林中人高了數籌,一看就看出,這個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的勁氣波動的少年,是何等的可怕,如潛龍在淵,如睡虎在山。
“這位是國家戰略部首長范司令,想要和……小牧你面談。”美麗的女軍官蘇措上前介紹,話中略有猶豫,最終還是稱呼李牧為‘小牧’,不想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李牧點點頭,道:“你們來的不巧,有惡客登門,我先大發了他們。”
說著,也不等范祖昂說什么,轉身看向那些武林中人,道:“念在你們剛才老老實實地回答了我的問題的份上,我今天不殺你們,替我傳話出去,任何武林中人,踏入燃燈寺存者,殺無赦,有敢在寶雞市內為非作歹者,殺無赦。”
說完,一揮手。
一股無形的力量涌出,地上那些尸體,瞬間似是烈日之下的薄雪一樣,消散無蹤,一起消失的還有地面上的鮮血,仿佛之前那種慘烈的殺戮,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李家的惹火尤物,黑衣負黑匣的高個子,以及其他眾人,一句話都不敢說,瑟瑟發抖,連忙都帶著地面上掙扎哀嚎的保鏢們,在最快的時間里,逃離了現場。
李牧看了一眼范祖昂等人,這才抬手道:“請。”
當先朝著燃燈寺里走去。
范祖昂心中對于這少年的期待,越發高漲,當下連忙跟了上去。
蘇措三人緊隨其后。
這個時候,身為高新區公安分局局長的蘇漢偉,腦子已經快不夠用了,死了這么多人,部隊首長如同未見一樣,且那些尸體,怎么消失的?
今日發生的一切,對于他來說,簡直就像是一場離奇的怪夢一樣,荒誕不經,他數次偷偷地掐自己的大腿,卻傳來真實的疼痛,告訴他,這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