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確是遇到了一些麻煩。
他原本想要趁著飛舟上的人不注意,直接離開,但是飛舟還一路穿梭,還未飛出蜀山區域,飛舟上的就幾個人,突然動了歪心思。
“那小子還沒有醒嗎?”有人突然開口。
“恩,和死豬一樣。”
“你說,丁毅為什么突然要用這種手段,將這小子送出去?”
“可能是擔心他?”
“不,我覺得,這是一個瞞天過海的手段,很有可能,丁毅在卓峰上得到了什么,想要利用這小子,將寶物送出去,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關心他一樣。”
“猜這么多,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萬一這小子醒了怎么辦?”
“嘿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有人陰狠地一笑。
其他人略微沉默。
然后有人就伸手在李牧的身上,摸了起來。
李牧在內心里,嘆了一口氣。
江湖險惡啊。
這些人的腦容量真的是大,竟然能夠聯想到這種方向。
看樣子,自己成為了這些人眼中的肥羊,這是要殺人奪寶了。
丁大哥啊丁大哥,你倒也是一片好心,可惜所托非人啊。
我要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弱書生,只怕是這一次就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路上了。
李牧心中想著,正要出手,將這些人全部都擊斃。
卻在這時,飛舟上突然有人驚呼:“快看,那是……”
飛舟的前方,突然就出現了攔截的大艦,瞬間就逼近,靠了過來,堵住了小飛舟的去路。
李牧閉著眼睛,亦能感知外面的一切,心中一動,取消了動手的打算,決定靜觀其變。
“糟糕了,是西海劍派的巡邏艦。”有人聲音惶恐地驚呼,看到了大艦上飄搖的紅色大旗,正是西海劍派的標志。
“怕什么,我們又沒有做什么虧行事。”另一個人色厲內荏地道。
說話之間——
奪奪!
奇異的聲響之中,長繩飛鎖勾過來,扣在了飛舟甲板上,將小飛舟牽引住。
然后劍光閃爍,四位西海劍派的弟子,直接登上飛舟。
為首一個,三十歲左右,白面無須,先天級修為,赤紅色劍士服,身形高大,眼神凌厲,目光一掃,道:“哪一個是斷水流?”
“斷水流?”
“沒有這個人吧?”
眾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有一個猛然道:“哦,對了,是不是丁毅送來的那個叫做‘小斷’的家伙?”
所有人的手指,都指向了躺在甲板上的李牧。
“就是他?”西海劍派先天弟子看著被捆綁的結結實實的李牧,道:“這是怎么回事?”
飛舟上的眾人,連忙將前后事情都說了一遍。
“竟然被綁著送了出來?”那先天修為的西海劍派弟子有點兒驚訝,但對照著李牧的相貌,看了看,道:“沒錯,是他,來人,帶走。”
一名西海劍派弟子過來,將捆綁狀態中的李牧,直接提了起來。
“這些人怎么辦?”另一名弟子指了指飛舟上的散修們,問道。
為首這名白面無須的先天級弟子面色冷漠,似是不帶絲毫的人類感情,道:“事關重大,不能泄露任何的消息,都殺了。”他們做這種殺人滅口的事情,顯然是也習以為常了。
“不,大人饒命。”
“不要殺我們,我們守口如瓶。”
“我認識你們西海劍派的祁師兄……”
“我們什么都不知道。”
“逃,快逃。”
小飛舟上的眾人,顯然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頓時一片驚呼聲,有人跪在甲板上苦苦哀求,也有人大聲地質問,還有人直接縱身一躍,朝著下方的云海之中跳去,想要逃命。
然而,在西海劍派真正的精銳高手面前,這些雜魚如何能夠逃脫。
數道犀利無情的劍光閃爍流轉,這些人被一一斬殺,一個也沒有逃脫。
惡有惡報。
李牧并沒有任何的同情和憐憫。
如果之前這些人不動歪心思,沒有謀財害命的打算的話,李牧也許會出手,救下他們,但是心在……只能說他們是‘天堂有路不去,地獄無門騙來’了。
最后,連小飛舟都直接被擊毀。
李牧假裝昏迷,被這幾名西海劍派弟子,帶回到了大艦之上。
大艦回轉。
不需半個時辰,就已經到了桌峰上空。
“來人,將這個凡人,送入地下囚牢,看押起來。”為首那位白面無須的先天強者道。
李牧被人從大艦上抬下來,正要往地下囚牢的方向送去。
突然一個天人境界的西海劍派強者,凌空飛來,出示手中的令牌,道:“長老有令,斷水流交給我即可,還有他用。”
“原來是樊師兄。”白面無須先天強者連忙行禮,然后道:“快,把人帶過來,交給樊師兄。”
李牧被移交到了樊師兄身邊的兩個人手中。
“帶走。”
樊師兄等人,帶著李牧,上了一艘小型飛舟,直接離開了桌峰,朝著桌峰之下俯沖而去。
李牧心中奇怪。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要把我埋到桌峰下當肥料?
西海劍派的人,沒有這么無聊吧。
李牧覺得今夜這一系列事情,有點兒峰回路轉的意思。
他決定看一看,西海劍派的人,到底賣的什么關子。
不過,很快他就感覺到,桌峰底部的方向,傳來了洶涌澎湃的能量波動。
有巔峰強者在交手!
李牧一下子就察覺到。
而且,其中一個人,應該是西海一劍覃如霜,三代劍派之一的掌門人,也是當代破碎境強者之一,而另有一個人,氣息極為詭異,竟是前所未見,隱約被西海一劍覃如霜壓制著,但有反擊之力。
能夠與西海一劍覃如霜分庭抗禮,難道是魔教的高手?
李牧心里想著,很快飛舟已經到了桌峰底部。
樊師兄拎著李牧,朝著戰場中心靠近過去。
“人帶來了?”有人開口詢問,卻是寒江城少主曲雪寧的聲音。
“曲少俠,人在這里,”樊師兄很是恭敬地道:“被張師弟他們,在蜀山外圍攔截了下來,這小子被打暈了,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問了飛舟上的其他人,據說是丁毅打暈送去,讓他們帶走的。”
“哦,這就有意思了。”曲雪寧微微一笑,已經猜到了什么,又問道:“飛舟上的其他人呢?”
樊師兄道:“已經被張師弟他們滅口了。”
“好,做的不錯。”曲雪寧的聲音明顯很滿意,又道:“你帶著人,隨我來。”
周圍布陣圍困的西海劍派、寒江城的高手,分開一條道,曲雪寧走進去,來到戰場邊緣,開口道:“呵呵,丁毅,你看看,誰來了。”
樊師兄將李牧往前一拎。
“小斷?”戰圈之中,傳出來了丁毅的聲音,然后又憤怒地道:“你們這些卑鄙小人,為難一個毫不知情武功低微的書生,也配稱之為命門正道?”
李牧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得大驚。
竟然是丁毅?
‘名滿江湖的大俠’丁毅?!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
要知道,這些日子,除了那幾次修煉之外,他幾乎日日都與丁毅在一起,根本就沒有看出來,丁毅竟然是一個如此深藏不露的巔峰強者,李牧自認為眼光非常毒,而且他修煉的是先天功,開啟了天眼,感知力何其敏銳,這么長的時間,竟然沒有看出來絲毫的破綻。
能夠與西海一劍覃如霜隱約對抗,丁毅的實力,絕對不低。
曲雪寧哈哈笑道:“對付你們這些魔教妖人,當然不用講什么規矩,何況,這個小書生可不無辜啊,他是你的同黨,就算他不是魔教教徒,但他與你勾結,便是串通魔教,其罪如魔教教徒一樣,當天誅地滅……呵呵,丁毅,你還不束手就擒,不想你這個同黨活命了嗎?”
轟隆!
戰圈中,傳出劇烈的能量波動爆炸之聲。
西海一劍覃如霜的身影向后飛退,脫離戰圈。
灰塵飛舞之中,丁毅的身影,宛如魔神,前所未有地高大,渾身浴血,布滿了劍痕,身上有好幾處洞穿傷,但戰意猶如汪洋一般澎湃,未見絲毫的萎靡之意,周身幽黑色的光焰繚繞,似是行走在黑暗之中的死神一樣。
縱然身處絕境,依舊死戰不退。
明明西海一劍覃如霜的實力,要壓制他,哪怕是一次次地將他重創,但是這個男人,卻像是永遠也不會倒下一下,依舊擁有著強橫的戰力和堅韌的意志。
“丁毅,你束手就擒,我就放過這個小子一命,如何?”曲雪寧冷冰冰地笑著。
丁毅目光,落在李牧的身上,嘆了一口氣。
他已經提前防備,提前將李牧送出去,就是怕這個對武林江湖充滿了好奇感的單純書生,被詭譎殘忍的江湖陰謀紛爭卷進來,但是沒有想到,棋差一招,最后還是連累了這個書生。
“弄醒他。”曲雪寧道。
樊師兄剛要打斷李牧一根骨頭,讓他疼醒,沒想到這個時候,李牧突然自己主動睜開了眼睛,倒是下了這個樊師兄一跳,罵道:“這小雜碎早就醒了,之前一直都裝死呢。”
李牧沒有理會他,看向戰場中央,那個渾身浴血,宛如絕地戰神一樣的男子,道:“丁大哥,你這是鬧得哪一出啊。”
丁毅臉上神色復雜,最終道:“小斷,對不起了,是我連累了你,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其實,我是神教蜀山中人。”他心里,當真是很愧疚,早知道,當初不該帶著這小子來蜀山,后來,其實他也是有利用李牧,來給自己做掩護,比如西海劍派的數次盤查,他和李牧相互作證才沒有引起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