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劍無血馮朕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你是何人?”
李牧道:“我是你大爺。”
轟地一聲,他所站的位置,突然被踏出一道道蜘蛛網一樣朝著四面蔓延的裂痕,借著反震之力,李牧的身形騰空躍起,宛如流矢一樣,朝著一劍無血馮朕撲去。
人在半空,雙手一攝,之前被飛擲的雙刀,落回到了手中,十字交叉,刀鋒如流光,直接朝著一劍無血馮朕頭顱斬去。
“找死。”
馮朕微瞇的眼睛里,閃過一抹怒色。
他直接抬手一指,指尖蘊含劍罡,對著十字刀鋒一點,咔嚓咔嚓,兩柄從神墓之中得到的道寶級樸刀刀刃,就直接被恐怖的劍力給點碎了。
我擦咧?
李牧大吃一驚。
兵境強者的真正戰力,這么恐怖的嗎?
剩下的樸刀長柄,在李牧的手中,變成了兩支短棍。
李牧臨危不亂,棍做刀法,劈面抽向馮朕。
“呵,可憐的蟲子,不知所謂。”
馮朕嘴角掛著輕蔑的冷笑。
他又是一指點出。
兩根短棍也在指鋒劍力的重擊之下,炸裂開來,化作了金屬碎裂,四濺飛射,擦破了李牧的衣服,射在身上,震的李牧皮肉發麻。
有點兒不妙啊。
李牧內心極為震驚。
這老小子的實力,比之前最不樂觀的估計還可怕。
那被點碎崩開的金屬碎屑,激射之下,只怕是都可以將普通的蟲境直接洞穿斬殺,威力可怕到了極點。
不是對手!
李牧一瞬間,就做出了判斷。
他借著反震之力,抽身后撤,眼角余光已經看到,郭雨青三人,消失在了遠處的街道拐角,但是這點兒距離,對于兵境強者來說,只怕是瞬息即至。
不行,還得再拖一會兒。
李牧人在半空,雙手在虛空之中一握,掌心里耗光閃爍,又出現了兩柄古樸大劍,身形在半空之中一頓,瞬間化作一片殘影,半空之中,多出來了十幾個李牧,圍在了一劍無血馮朕的身邊,劍光如電,連綿刺出。
這是他借助筋斗云的超級速度,高速移動,似是幻化分身一般。
馮朕面色輕蔑:“雕蟲小技。”
他在空中不動,周身劍氣翻滾,道道劍光流轉,一個個李牧被劍光刺穿,化作泡沫虛影散開湮滅。
李牧的身形,出現在了百米之外,由模糊逐漸凝實,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雙劍,已經只剩下劍柄,而身上的衣服,已經像是叫花子一樣破破爛爛,衣不遮體了。
娘嘞!
這就是兵境強者在無壓制情況之下的真正實力嗎?
李牧突然覺得,那幾個被自己在神墓五指山下,一刀一刀砍死的各大宗門兵境,真的是死的冤,他自己都覺得冤,就好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落難時被路邊的乞丐給掐死了一樣。
兩次的交手,他已經做出判斷。
兵境強者,絕非是自己此時的修為可以匹敵的。
李牧心中泛起這個念頭,卻又強行按下。
不行。
郭大哥等人,必定是還未走遠,必須再堅持一會兒。
他看向一劍無血馮朕,眉心之中,天眼洞開,想要尋找此人功法的破綻和弱點。
此時,周圍飛舟重重,人影層層,四面八方包圍了過來,將李牧和馮朕兩個人,簇擁在了最中間,一層有一層,凌晨太陽未升的濃郁晨霧彌漫起來,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氛。
“師父,就是他,壞了好事,救走了那女子和郭雨青。”
霧氣分開,一艘飛舟來到了一劍無血馮朕的身邊,甲板上站著穆順,看到李牧,立刻大聲地道。
不過,他并未認出李牧。
因為李牧此時的外貌,是一個豹眼絡腮胡的彪形大漢,身上也戴有改變氣息的玉玨,和原來的形象,完全不一樣,包括李牧之前出手時,都盡量避免施展自己最擅長的刀法和刀意,就是為了避免被認出來。
穆順身上又帶傷。
李牧在雨巷中,掩護郭雨青時,大殺四方,又將他擊傷一次。
不過,這穆順逃命的本事,真的有一手,李牧當時顧忌后續的追兵,所以并未追殺他,而是匆匆趕到廢棄院落,與郭雨青匯合。
此時,眼見馮朕完全壓制了李牧,穆順才敢上前來。
馮朕點點頭。
兩招交手,李牧雖然被他完全壓制,但這份實力,的確不是穆順和那些執法隊高手所能抵擋。
“你是誰?”一劍無血馮朕看著李牧,道:“以你這般實力,如果以前一直都在星風城中,絕非是無名之輩,為何幫助老老實實地說了,少受零碎折磨。”
“你就是那個天一門的長老啊,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徒弟,縱容指使天一門弟子殺人搶劫,血洗無辜,這件事情,你知道嗎?”李牧說話的時候,緊緊地盯著馮朕的臉,觀察他的表情變化。
馮朕淡淡地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天一門乃是名門正派,何況,那些平民散修,都是殺戮狂魔罪民李牧所殺,與我天一門沒有任何的關系。”
李牧被馮朕這種漠視的姿態刺痛了。
“如果我有證據呢?”李牧冷笑著道。
一邊的穆順,頓時大吃一驚,看向一劍無血馮朕,焦急心虛地道:“師父……”
馮朕卻是看都沒有看他,而是對李牧,嘴角帶著一絲輕蔑的冷笑,道:“就算是有證據,也是你編制的,無論如何,我天一門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絕對不會,你明白嗎?”
李牧點點頭。
“嗯,我明白了。”
他是真的明白了。
一丘之貉。
這個大名鼎鼎的兵境強者,與蠅營狗茍的穆順,根本就是一類人,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沒有馮朕的默認和支持,穆順如何能夠調動那么多的天一門弟子和執法隊高手。
“明白就好,”馮朕道:“說吧,那個女子和下界賤種郭雨青,逃到哪里去了,痛快交代出來,我也給你一個痛快,否則……”
語氣追蹤的森嚴威脅之意,令人毛骨悚然。
李牧知道,這個兵境強者是真的動了殺心。
如果說之前他只是想要擒住自己的話,那現在,因為所謂的‘證據’兩個字,他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活著離開的。
李牧心中的怒意與戰意,一起燃燒。
所謂的星河武道文明,站在這個文明高高低低潮頭的存在,現在已經變成了這樣的污穢和黑暗,那就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將這一切都撕碎了。
看到李牧的姿態,馮朕冷笑一聲。
他親自出手,一指劍氣,凝如實質,對著李牧點出。
李牧手臂一彎,手肘上浮現出一面銹跡斑斑的古盾,真氣流轉,注入古盾中,層層疊疊古老神秘的符文陣法光束流轉,瞬間在身前,凝結出一片直徑超過兩米的半球,將李牧保護在其中。
這是他從神墓之中,得到的精品道寶之一。
咔嚓!
劍氣點在符文光華半球上的瞬間,玻璃裂開般的破碎聲響起,半球裂開,符文破碎。
李牧手臂上的銹跡古盾,也隨之化作了一片鐵屑粉末,湮滅飄散。
李牧的身形,直接被轟飛。
“嘿嘿,師父神威,無人可擋。”穆順看到這一幕,頓時大喜。
馮朕面色平靜。
殺這樣一個蟲境小修,哪怕是李牧的實力,比一般的蟲境奇特,但對于他來說,也只是舉手投足之間而已。
蟲境和兵境,那是數億光年的差距,豈是小小的道寶所能彌補?
真的是天真。
但是,很快天一門弟子群眾,不可遏制地傳出一片驚呼。
就看到李牧渾身衣物盡碎,身體赤裸,從霧氣之中緩緩地漂浮了起來,完美的肌肉似是世界上最好的玉石雕琢出來,如一件毫無瑕疵的藝術品一樣,有混沌氤氳,在他周身流轉。
當然,最重要的是,李牧全身上下,并無絲毫的傷痕。
仿佛剛才那兵境必殺的一劍,轟在了別人的身上一樣。
穆順張大了嘴巴:“這怎么可能?”
馮朕的瞳孔,微微一縮。
沒死?
他再度出手,又是一道劍芒。
李牧天眼運轉到了極限,內有混沌之氣流轉,預知洞察攻擊的到來,筋斗云之術催動,身形一閃,化作虛無。
那一縷劍芒擦肩而過,將身后包圍圈直接斬出一道缺口,位于這片位置的天一門弟子,瞬間不知道有多少直接化作了血霧!
誤傷門人。
馮朕又驚又怒。
而在這一瞬間,李牧卻是如驚鴻過隙一般,飛速地略過了被馮朕劍芒紅開的包圍圈縫隙,朝著遠處電光火石一樣飛遁。
打不過,那就逃。
這筆賬記在以后,慢慢算。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李牧也并非是那種死鉆牛角尖的人。
但他還是低估了完全體狀態之下,兵境強者的神通和法門,馮朕只是略微錯愕之后,狠心直接催動了一枚流光瞬移符,身形后發先至,瞬移到了李牧的身前,直接一指點出,破開了李牧的護身領域力場,點在了李牧的眉心之上。
李牧高速移動之中的身形,頓時像破布娃娃一樣,以更快的速度被擊飛回去,又撞在了包圍圈之中。
“上路吧。”
馮朕殺機凜然。
轟轟轟!
瞬間無數道劍氣鋒芒,從他右手中飛射出來,連續不斷地轟擊在了李牧的身上,將他不斷地轟向地面。
“嗯?還不死?”
馮朕驚訝地發現,自己劍氣轟殺之下,就算是同級別的兵境,都應該已經死了千萬次了,但李牧全身上下,卻是毫發無損,只是皮肉略有凹陷,身軀依舊完好。
不死之身?!
他震驚了。
“莫非是修煉了什么王級功法?”他的眼神,立刻炙熱了起來。
最終,他以秘術,將李牧的體內真氣封印,然后用囚禁兵境強者的枷鎖,將李牧鎖住,活捉了。
“帶回去。”
馮朕道。
再尋找郭雨青等人時,卻已經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