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里可是太玄宗啊。
在太玄宗山門之內,自己的少掌門,竟然被人殺死了。
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你說什么?”郭陽一把拉住那名弟子,道:“你胡說什么?睿兒他乃是將境的修為,有誰可以殺他?”
那弟子戰戰兢兢,旦還是道:“是哪個叫做洛玄心的女人的同伴,好像是從凡塵俗世來的,于婆婆和少掌門,都折在他的手里了。”
“這不可能。”
郭陽一把將那弟子震飛出去,吼道:“眾人隨我去看。”
神殿的大門,直接被轟的四分五裂,門口的巨型雕像轟隆倒塌。
“不用去了,我來了。”
陌生的聲音,從大門外傳來。
一片慘叫聲之中,數十個太玄宗的弟子,身形像是跌落的紙鳶一樣,從外面飛撞進來,落在地上,于鮮血之中滑行。
灰塵沖天之中,一個修長的身影大踏步而來。
白色李寧牌運動服,運動球鞋,短發,面容俊朗,濃眉大眼。
這人渾身上下,帶著勃勃英氣,一身凡塵俗世的打扮,看起來不像是高手,但是這破門而來,無人可擋的氣勢,卻讓神殿之中,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一種窒息般的壓迫感,呼吸在這一瞬間,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正是李牧。
兩顆人頭,直接被扔到了大殿中央。
鮮血淋漓,在大殿之中翻滾,最后靜止在血泊之中。
是太玄少主和于婆婆的頭顱。
“啊……”
“少宗主死了。”
“娘嘞,真的是少宗主的人頭……”
大殿里的太玄宗弟子,一下子都瘋了。
少宗主真的被殺了。
這下子,天都塌下來了。
宗主郭陽,一眼看到自己兒子的頭顱,眼前一黑,步履踉蹌,差點兒昏倒:“我的兒啊……”
至于于婆婆的死?
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睿哥……”明心劍宗田馥瞬間站起來,看著地上的頭顱,臉上浮現出憤怒之色,盯著那殺進來的男子,道:“何方狂徒,竟敢在太玄宗山門行兇?給我拿命來。”只是覺得憤怒,自己看上的男人,竟然被殺了,這等于是在打她的臉,至于悲傷?好像并沒有。
她背后一道紫色的神光冒出來,綻放犀利無雙的劍氣,朝著李牧斬殺而來。
李牧眉心之中,豎眼震開,一道雷霆,直接將劍氣擊為飛灰,同時連那紫色神光,也擊飛,半空中化作一柄紫色的洗劍,然后炸開來,落了一地金屬碎屑,黯淡無光,失去了活性。
“你不是太玄宗的人?”李牧微微皺眉,道:“今日,我只誅殺太玄宗的邪魔,其他外族之人,都退下,以免自誤。”
從對方的招式功法真氣,李牧看出,這個女人,并不是太玄宗的人。
他不想誤殺無辜。
一抹鮮血,從田馥的嘴角溢出。
“我的紫靈劍,你竟然毀了我的紫靈劍?”她死死地盯著李牧,神態像是一只暴怒的母猩猩一樣,吼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竟敢讓我受傷,你死定了,我發誓,一定要殺了你。”
李牧被這個女人的張狂所激怒。
“希望你明白自己在說什么。”他一掃場中眾人,道:“誰是太玄宗掌門人,給我滾出來。”
郭陽從痛失愛子的憤怒之中緩過來,盯著李牧,道:“給我啟動大陣,封禁山門,別讓這個狂徒跑了,我今天……”
李牧沒興趣聽他的復仇宣揚,直接打斷,點點頭:“看來是你了,上路吧。”
他屈指一彈。
空氣之中,頓時暑意大作,整個大殿里都變得炎熱了起來,空氣扭曲滾燙。
一抹肉眼可見的赤紅色刀光浮現。
二十四節氣刀意之大暑刀斬出。
李牧如今的實力修為,何其恐怖,太玄宗朱郭陽,不過是將境巔峰而已,哪里經得住他這樣一刀,被無形刀意一刀斬中,整個人呆了呆,然后體內有熊熊火焰焚燒出來……
“啊,不……”
劇烈的痛苦,讓他大呼。
但是嘴一張,噴出來的卻是赤色的火焰。
風一吹,火焰越大。
在短短不到數十秒的時間里,所有人的注視之中,這位高高在上的太玄宗掌門,就在火焰灼燒之中,化作了一團飛灰,飄散風中。
恐怖的畫面,令周圍所有人,都感覺到猶如做了一場噩夢一樣。
“啊啊啊啊,風雷二老,給我上,殺了他。”
田馥怒吼道。
她身后那兩位銀發銀須的老怪物,這時,突然齊齊睜開了一直都閉著的眼睛。
強大的氣息,從兩人的身體里澎湃出來。
這兩人的修為,竟是遠在太玄宗主之上,他們只聽命于大小姐田馥,其他任何事情,都難以引起他們的興趣和注意力。
所以,哪怕是剛才太玄宗主被殺,這兩個人都沒有絲毫要出手的意思。
李牧傲然屹立:“天玄宗藏污納垢,殘害凡塵俗世的無辜子民,這宗中各處,都有被迫害的無辜者,這種邪道宗門,就該誅除,你們不是太玄宗的人,就不要自誤,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他這已經是連續提醒忍讓了。
但田馥擦著嘴角的血跡,冷笑了起來,道:“天玄宗做什么,和我明心劍宗沒有關系,你剛才弄碎了我的紫靈劍,現在就得拿命來陪,至于什么迫害凡塵俗世的人,呵呵,那些俗世中的螻蟻,死就死了,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
李牧搖頭,怒意暗生,道:“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看來,你們明心劍宗,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放肆,你算是什么東西?也敢評價我明心劍宗。”田馥冷笑道:“風雷二老,還不出手?”
“嘿嘿,小子,你修為不錯,但不該得罪我明心劍宗,死吧。”
左側銀發老者怪笑道。
李牧皺了皺眉,道:“你二人修為不俗,能夠觸摸到王境邊緣,也算是得道高人,太玄宗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難道也如此不分是非嗎?”
“嘿嘿,什么是是,什么是非?我們說了算。”右側的老人,捏動劍訣,食指和中指駢在一起,一揮,背后一刀青色風劍,懸浮而出,震動不止,釋放出層層劍光,冷笑道:“小子,別問什么是非,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風劍聚集,幻化無形,直接朝著李牧眉心斬來。
李牧不再說什么。
他看出來了,這個明心劍宗,只怕也不是什么得道仙門,不管是田馥,還是這兩個老人,說話的語氣和邏輯,宛如一群強盜一樣,根本沒有辦法講道理。
屈指一彈。
大殿之內,突然寒意大作,飄飛氣片片雪花。
一道銀色刀光,憑空生出。
二十四節氣之大雪刀。
大雪刀與那風劍一撞,瞬間高下立判。
風雪攜裹著風劍,倒飛了出去,飛一半,風劍徹底消散,右側老人被風雪一吹,體表直接凝結出一層霜華,僵硬在了原地,保持著之前的動作,一動不動,瞬間就沒有了聲息。
“什么?”
左側老人震驚,大喝道:“雷劍,殺。”
一柄紫色雷光,從他的背后浮起,漫天雷霆流轉,其中一柄紫色的雷劍,陽剛爆裂,乃是萬雷之源,襯托的左側老人,宛如一尊雷神降臨一樣,聲勢力量,還在之前風劍老人之上。
但是,李牧根本懶得和他糾纏。
“死。”
心念一動,屈指再彈。
空氣突然濕潤了起來,雨水紛紛,蠶豆大的雨點,從天空之中打落了下來。
詭異的天氣異像。
大殿有穹頂,怎么會下雨?
這個念頭,在所有人的腦海之中,冒出來的一瞬間,這些雨點,嘩啦啦往雷劍長老的身上一落,沾濕了他的衣衫,還未等他和所有人回過神來,就看那些被雨點打過的地方,一道道的密密麻麻的刀痕刀孔,包裹雷劍長老的身上。
“你……到底是……是誰?”
雷劍長老全身上下,宛如篩子一樣,布滿了雨點大小的刀孔,漫天雷光已經消散,在生命的彌留之際,他驚駭地看著李牧,難以置信道:“凡塵俗世中,不可能走出你這樣的強者,你,你……啊,這是為何……”
一句話沒有說完,他身形晃了晃,突然消散開來,化作一團雨點,消散,飄零,就此隕落。
原本混亂的太玄神殿之中,此時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太玄宗的弟子們,先是雷暴風雨之中被嚇傻了的母雞一樣,呆呆在站在原地,忘記了逃跑。
而田馥更是震驚難言。
風雷二老的修為,在明心劍宗之中,也算是超一流的高手了,結果兩個人各自連李牧一刀都沒有接下來,就戰死了……這是什么樣的神通手段啊?
她意識到,自己這一回,遇到了真正恐怖級別的存在。
但震驚過后,更多的是憤怒。
長久以來,在明心劍宗被眾星捧月、說一不二的慣性之中培養出來的狠勁兒,在她的心里滋生,過往,哪怕是諸多實力遠超她的前輩、高人,在她的面前,都和顏悅色,已經讓她喪失了身為一個真正武者的判斷力和警覺性。
因此,即便是李牧已經連殺太玄宗掌門人和風雷二老,田馥依舊覺得,李牧不敢殺自己,太玄宗是小宗,掌門人弱雞一個,而風雷二老實力雖高不過說到底只不過是侍衛仆人而已,她自己,乃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嵩山世界最尊貴的血脈之一,有誰敢殺她?
“你竟然連我明心劍宗的人,都敢殺?”她盯著李牧,口氣蠻橫,冷笑嘲諷道:“你這么厲害,有種你就連我這個空劍峰的大小姐也殺了吧,看看我明心劍宗,會怎么對付你。”
到這時候,還這么囂張?
李牧有點兒驚訝。
這個女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呵呵,怎么?不敢動手了?”田馥看到李牧的表情,以為他被自己的身份嚇到了,當下更是囂張,道:“我告訴你,就算是現在不敢殺我,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你,你和你的親朋好友,都會痛不欲生,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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