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5、你這是什么劍術 流云無心雖然沒有跟隨李牧一起逛街,但還是保持了足夠的警惕,隱約知道李牧的行跡,因此第一時間知道了簋街上發生的事情,匆匆趕來。
“主人。”他來到李牧身前,道:“殺雞何用牛刀?讓我來斬了他。”道尊境的大強者,有資格說這種話。
李牧搖搖頭:“好不容易遇到一點好玩的事情,我自己來。”
“主人這次用刀還是用劍?”流云無心道。
李牧道:“今日是單日還是雙日?”
“十一月初九,單日。”流云無心怔了怔道。
李牧道:“既然是單日,那就用劍吧。”
流云無心暗道以前沒有這規矩啊,這是主人新訂的規矩嗎?可要牢記好了,他將背后的劍匣解下來,雙手托起。
李牧一拍劍匣。
一抹明亮犀利的白光,似是天河之水一般,從劍匣中傾瀉.出來。
凌雪神劍握在手中,李牧微微一笑,大踏步地走進了東市的一號角斗場,動作神態,有著說不出的瀟灑從容,風流無雙,令周圍許多幸災樂禍看熱鬧的人,一下子都面色微變。
這種氣度……嗯,難道這個白凈秀氣的年輕人,竟也是一尊大高手不成?
不對啊,此人的氣息波動,也就是王者境巔峰,不到神玄而已,若是隱藏己身氣息,為何不完全隱藏?
“凌雪神劍之下不斬無名,”李牧倒提著神劍,意氣奮發,看著對面的麻袍修士,道:“你,報上名來。”
“麻衣神教長老寧無雙,嘿嘿,小東西,裝腔作勢的本事倒是像那么回事,”麻袍修士冷冷一笑,道:“小家伙,你手中的劍不錯,報上你的名字,等我斬了你,也好知道,是從誰的手中,奪了這神劍。”
麻衣神教在魔山地下城中,極有分量,乃是龍王會之下的兩宗兩教之一,這也是寧無雙如此跋扈的底氣所在。
李牧笑意一斂,道:“接得住我一劍,才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
說完,他一步踏出,挺劍直刺。
這是皓首白劍經中的刺云關六式起手式,劍走中宮,乍看時,平平無奇。
“哈哈哈,這樣的劍招,真是讓我失去了拔刀的興趣,看我……”麻袍修士寧無雙大笑,手掌按在腰間的刀柄上,眼神之中極盡輕蔑之色,大笑了起來。
但下一瞬間——
劍光一閃。
李牧身形連劍,一起化作了一道劍光,一閃而過。
“身影交錯。
嗬嗬……”寧無雙左手下意識地捂著脖子,喉嚨里發出宛如被刺穿了脖子的年豬一樣的奇異聲音,然后一道血箭從脖頸間飆出,整個人仰天就倒。
噗通!
尸體倒在地上,腿腳還在微微抽搐。
但誰都看得出來,這位麻衣神教的長老,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連我一劍都接不下來,真是自己找死,唉,何苦來哉。”李牧搖搖頭,凌雪神劍輕輕一彈,劍尖沾染的一滴心血之墜落,他看向守在場外的‘肉山’等人,道:“下一個,是誰?”
這時,很多人看向李牧的眼神,一下子都變了。
如果是在圍觀中的心中,將李牧定義為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外來者,被寵壞了的公子哥的話,那此時,手握神劍的年輕人,變得充滿了殺氣,并不是他們想象之中那種隨手可殺的弱雞。
但,這還不夠。
想靠這種實力,震懾魔山地下城的魔頭們,還不夠。
“我來。”‘肉山’身邊,一位懷中抱劍的中年修士淡淡一笑,道:“寧無雙輕敵了,自取滅亡,大人,讓我風吟劍胡質去收拾他吧。”
‘肉山’點點頭:“胡先生出手我放心。”
中年修士倨傲地一笑,走進一號決斗區,一步一步走向李牧,道:“不錯的劍法,但和我比起來,還差的……”
劍光一閃。
中年劍士身體一僵,連出劍都沒有來得及,眉心出現一點紅,沁出一滴鮮血,然后噗通一聲直接撲到在地,體內的力量氣息和生命波動,如風中沙雕一樣快速地消散著。
“真是的,你說你,這么弱,在我面前裝什么逼嘛。”
李牧再彈長劍。
又是一滴鮮血從劍仙飛出去。
“下一個。”
他笑吟吟地看向‘肉山’等人。
這看似溫和晴朗的笑容中,卻充滿了挑釁和譏誚。
“那是……什么劍術?”
“看不清楚,只是劍光一閃,人就死了。”
“這等劍術,為何以前從未聽說過人族有這樣一號劍客?”
“原來是一個硬茬子。”
“有意思了,這是要猛龍過江嗎?”
周圍圍觀的人,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場一邊倒的屠戮,雖知道,必死的羔羊搖身一變,竟然成了出海的蛟龍,這可太有意思了。
‘肉山’身邊,不思蜀樓的高手們,還有之前為‘肉山’搖旗吶喊的眾人,頓時都面色凝重且憤怒了起來,遇到了硬茬子,但不能退縮,在決斗場上退縮,以后在魔山地下城中,沒法混了。
‘肉山’臉上露出陰狠的笑,舔了舔嘴唇,摘掉了外袍,道:“終于能夠讓我產生一點兒興趣了,呵呵,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出手了,手都有些癢癢了……”
他活動著身軀,捏了捏拳頭,一步一步地走進一號角斗場,像是一頭從慵懶中蘇醒的恐怖兇獸一樣,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我說過,小家伙,你有麻煩了。”‘肉山’渾身發出低沉的雷暴聲,道:“而現在,你的麻煩大了,我要把你渾身的骨頭,一點一點捏碎,然后把你一點一點地踩成肉醬肉泥,我要……”
“要你麻痹啊。”
李牧直接一劍刺出。
他最恨別人在自己面前裝逼了。
“呵呵……”‘肉山’輕飄飄地一抬手,直接用肉掌擋住了這一劍,此時,他的整個右手,化作了奇異的金屬之色,道:“你的劍,根本傷不了我,我……”
話音未落。
李牧已經收劍,再度刺出。
叮叮叮!
劍光爆溢,宛如打鐵一樣密密麻麻的金鐵交鳴聲在空氣里震動。
李牧的身影,仿佛是化作了肉眼難以捕捉的神芒,一串流光繞著‘肉山’流轉,‘肉山’的整個身軀,都化作了詭譎的金屬色,劍尖刺在上面,暴起一簇簇刺目的火星。
這樣的過程,持續了十息時間。
突然所有的聲音消失。
李牧收劍后撤。
‘肉山’屹立不倒地站在原地:“小子,就這點兒本事嗎?呵呵,你的劍,太鈍了,根本傷不了我,接下來,輪到我來進攻了,你……”
話音未落。
原本神色自若的他,突然面色一變,一抹潮紅浮現在臉上,然后猛然抬頭,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李牧,似是白日見鬼一樣:“你……你這是什么劍法?”
李牧看都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了決斗場外的其他人,道:“下一個是誰?”
眾人正自不解之時,卻聽砰砰砰一連串爆豆之聲,在‘肉山’的體內響起,接著他體表不斷地炸開一道道血霧,像是漏水的葫蘆一樣,一縷一縷細細密密的血水,從身體的不同位置噴了出來。
轉眼之間,這個渾身肥肉的魔頭,全身的血都流淌了個精光,緩緩地癱軟下去,生機斷絕。
金王不滅體被破了!
不思蜀樓當家之一的‘肉山’以神級煉體術金王不滅體橫行無忌,在東市的角斗場上,不知道遇到了多少的實力甚至比他更高的對手,都活生生地耗死了對手,沒想到,今日竟然被一個實力不如自己的白凈秀氣年輕人,在十息之內,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破功身死……這是大事件啊。
魔山地下城的一位小巨頭死了。
可以預見,在接下來一段時間里,今日這場比斗,必將成為很多人口中的談資。
久久的寂靜之后,響起像是山洪暴發一樣的喧嘩聲。
很多人都在擦自己的眼睛。
那是什么劍術?
竟然如此輕描淡寫地破了神級煉體術?
難道是……帝技?
很多人一下子看向李牧的目光,就更加不一樣了,以遠不如‘肉山’的修為,破掉了‘肉山’修煉數百年的金王不滅體,這說明,這個白凈秀氣的年輕人手中掌握著的,絕對是近乎于帝技的劍術。
而帝技劍術又豈會隨隨便便什么人都可以掌握。
當今天下,掌握帝技劍術的實力不多,人族中只有一個,那就是藏劍海,而哪怕是藏劍海的劍仙,擁有這種帝劍真傳的也不多,何況如此年輕,莫非是藏家海的傳人?
李牧的分量,在周圍眾人的心目之中,頓時可怕了起來。
魔山地下城號稱法外之地不假,龍王會的大會首狂龍一聲笑也是個狠茬子,但要是對藏劍海的三千暴脾氣劍仙時,也得低頭,尤其是第一劍仙劍君,更是個瘋狂程度不亞于狂龍一聲笑的武瘋子,據說過去的一個月時間里,他突然造訪了各大宗門,以及當世一些棋術高手,逼著人家和自己下棋,結果這個世所共知的臭棋簍子,竟然所向披靡,弄得很多人苦不堪言……一個好好的劍仙,不練劍,去下棋了,這事兒也就只有劍君才能做得出來。
決斗場外,被李牧劍尖所指的那些人,一下子臉色如土。
“快點進來啊。”李牧淡淡地笑道:“你們不是要挑戰我嗎?”
這些之前和李牧搶拍女子的魔頭們,臉上擠出尷尬難堪的笑容,一一賠禮,表示自己只是路過看熱鬧的,并非是真的來挑戰。
李牧看向之前催促自己前來東市的那個小檔頭,道:“是這樣嗎?”
小檔頭此時還哪里敢有一絲一毫的不敬,點頭哈腰的像是一條斷了脊梁的狗,張口就要說什么……
“你可可要想清楚了再說。”李牧道:“地下城的規矩,不容破壞,你要是徇私,呵呵呵。”
小檔頭立刻站直了,直截了當地道:“不錯,這幾個不知死的混蛋,都是之前向公子發出挑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