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李牧面色一變。
離殤面帶愧色地道:“是雷火部的于三倫,帶著人將云家的人,都抓走了。我們的人出手阻攔,沒有攔住,還死了四個兄弟。”
竟有這種事情?
李牧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寒芒。
“云家的人,被帶到哪里去了?”他問道。
離殤道:“兄弟們一直都跟著,帶到了雷火部大營,咱們的人跟到大營外面,不敢再進去了。”
“走,去雷火部大營要人。”李牧說著,就直接往外走去。
“遵命。”離殤道:“屬下這就點人,隨大人一起去。”
走了幾步,李牧猛然停下了腳步。
“大人?”離殤面色疑惑地道。
李牧看著前面從琉璃穹頂投射下來的陽光,金色的光線之中,有肉眼可見的微塵在飛舞,他猛然之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雷火部在明知道自己的能量的前提下,不但抓走了云家的人,還殺了明夜司的人,這分明是在挑釁,生怕自己不去雷火部要人。
陷阱?
李牧下意識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雖然自信,但并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是天下無敵。
雷火部是雷道祖山在軍部的分支,而雷道祖山的手段,李牧領教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再卑劣無恥的行徑,在他們眼中都是可以使用的方法。
“有沒有弄清楚,他們為何抓云家的人?”李牧扭頭問離殤道。
離殤道:“說是云家人私通天魔,云家的家主云幽,在東線前線上,背叛人族,投靠了域外天魔,令東線軍損失慘重。”
好大的罪名。
李牧冷笑起來。
當初雷道祖山的雷藏,栽贓在自己身上的,也是這個罪名。
“就算是云幽叛族,出手的,也應該是我們明夜司,這是我們明夜司的權責范圍,雷火部并非是執法部門,怎能越俎代庖?”李牧想了想,道:“此事只怕是有詐,你用我令牌,發一份公函過去,讓雷火部交人。”
離殤立刻點頭應命而去。
“等一等。”李牧又開口,道:“小心一點,雷火部這樣撕破臉皮,肯定還有后手,注意安全。”
離殤心中感激,當下大聲地道:“大人放心,屬下親自去發函,諒他雷火部,也不敢對掌劍使級別的官員動手,除非,他們想要謀反了。”
“嗯,去吧,不管如何,不要正面與他們沖突,等我籌備好再說。”李牧道。
離殤大聲應命而去。
他站在原地,一陣陣心血來潮,始終隱約中感覺到諸多蹊蹺之處,無法解釋。
“不能太莽,得請外援了。”
李牧思忖許久,轉身回到白石王座上,寫了兩封信,令嬴冰通過傳送門,直接送往東星村。
不管是老神棍,還是劍君,這兩人只要來一個,明夜司就可以立于不敗之地了。
信才送出去,四大掌劍使之一的段骰,突然跌跌撞撞地沖進來,道:“大人,出事了……”
李牧皺了皺眉,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段骰滿臉的憤怒悲慟,道:“雷火部大營門口,掛出了離殤的頭顱,說他私通叛逆,擅闖雷火營……”
“什么?”
李牧嗖地一下子站起來。
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親眼所見?”李牧道。
段骰道:“親眼所見。大人,您可得為離殤報仇啊,他死的冤……”
李牧一句話不說,直接朝著外面走去。
“大人,直接殺了明夜司的掌劍使,這會不會太過了。”
雷火大營中,大統領于三倫有點兒戰戰兢兢。
前些日子,林大人還說李牧背后的背景有些可怕,不要招惹,這才過去了不到一個月,就直接將明夜司四大掌劍使之一的離殤給殺了,還將首級掛在雷火大營的門口,這反差也太大了。
林羽泉看了一眼于三倫,道:“過?殺一個小小的掌劍使算什么,我還要殺李牧呢。”
于三倫瞳孔驟縮。
殺明夜司司主?
他訝然地看向林羽泉。
李牧有軍部十老會的任命,怎么殺?
他當然也想要殺李牧,但……難道是因為,大人突然調查出來,李牧所謂的身份背景是假的?
“去吧。”林羽泉低眉看了一眼于三倫,道:“按我命令去做即可。”
“屬下遵命。”于三倫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坐在林羽泉身邊那個渾身都籠罩在帽衫黑衣中的身影。
自從此人來到雷火部之后,才有這么多的事情發生,這神秘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讓大人一改之前面對明夜司時妥協退讓的策略?
而且,剛才,正是此人,直接出手,一瞬之間,就將明夜司四大掌劍使之一的離殤斬殺,那離殤乃是道尊境的強者,竟是連反應都來不及,只怕此人至少也是天尊境界的存在。
他到底是誰呢?
于三倫心中困惑,轉身離開。
等到于三倫退出議事大殿,林羽泉才緩緩地坐回去。
“師兄,云家人的手中,真的有那件奇物?”林羽泉道:“搜遍了云家院落,都毫無所獲啊。會不會消息錯誤?”
整張臉都籠罩在黑色帽兜里的人影,一動不動,仿佛是一尊黑色沉寂的雕像一樣,淡淡地道:“有沒有都無所謂,有,就給你,沒有,除掉當眾打你臉的李牧,難道你不滿意嗎?”
“師弟不敢,只是,李牧的身后,既然有道宮、藏劍海和一個神秘武道皇帝,我們這樣做,萬一對方反彈……”林羽泉此時還捏著一把汗。
黑衣神秘人淡淡地道:“自然有人去對付他們,那些,都不是你需要考慮的。”
林羽泉只好稱是。
別看他的身份地位,在會寧城中非常尊崇,但一旦涉及到武道皇帝這個層次的事情,一不小心,依舊會成為炮灰,成為棋子,他不得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武道之路,不成帝,終究還是螻蟻啊。
“我去審訊室。”林羽泉起身。
一直到離開了議事大殿,林羽泉心中才松了一口氣。
雷道祖山九大傳人,得道先后不一,像是九天神雷顯化真尊,屬于入門最晚的一個,實力在九大傳人之中也是最低,林羽泉入門的時間不算晚,但一則資質排行靠后,二則醉心于權力,所以才會被選擇入世,成為雷火部的部首。
這些年,林羽泉在會寧城中的日子過的瀟灑,但他也知道,自己在修為方面,正在被同門其他師兄弟所超越,哪怕是曾經排名最末的九天神雷顯化真尊,只怕是也快趕上他了。
所以,就更別說是如二師兄這樣的雷道妖孽了。
雷道祖山的九大傳人之中,大師兄和二師兄入門最早,乃是親兄弟,也最受老師的寵愛,這些年一直都跟隨在老師雷祖的身邊,潛心修煉,實力更是所有傳人之中最強,已經超越了其他弟子一個大的層次。
林羽泉十年以來,也只回去過一次雷道祖山。
他清晰地記得,原本還算是氣氛和睦輕松的雷祖殿中,當二師兄出現之后,那種瞬間變得沉默和壓抑的空間,這種沉默并不是二師兄刻意為之,而是當他一出現,恐怖可怕的氣息,自然而然地彌漫開來,無形的壓力,就猶如食物鏈頂端的生靈俯瞰底端生靈時自然而然的威壓。
一直到那一瞬間,他才意識到,那個始終都把自己的臉籠罩在黑色帽衫之下的人,已經和自己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
敬畏之心,自從上次見面邊無法遏制地產生。
一直到今天,再次見面,驟然加劇。
雖然是同門師兄弟,但林羽泉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和這位二師兄多待在一起。
“二師兄親自出馬,那必定是師門做出的決定了,李牧是死定了,就是不知道,李牧死了之后,要如何應對兩大圣地的震怒。”
心中想著,林羽泉來到了牢房。
“大人。”二統領周通迎上來。
“問出消息了嗎?”林羽泉道。
周通低頭道:“還沒有線索,云家的人,并不知道家傳寶物所在。”
林羽泉冷哼了一聲,走進刑房。
云家的幾個人,除了始終猶如冰人一樣的小女兒云雙鷹被擺在旁邊一張木床上之外,老婦人,云幽妻子和云雙燕都被綁在了刑架上,身上衣衫有鞭痕抽打的痕跡,鮮血斑駁,顯然是都受了刑,尤其是云雙燕,受刑最重,除了臉,幾乎都是體無完膚,鮮血在腳下匯集成了血洼。
“這小子,嘴硬的很。”周通道。
林羽泉的目光在三人的身上掠過,最重落在了老婦人的身上,淡淡地道:“小的可能真的不知道,打死也沒有用,先問老的。”
“可是這老東西,隨時都要咽氣,我怕給弄死了。”周通道。
林羽泉道:“當然不能用普通的刑法。”
他走過去,來到了老婦人的身前:“當年你也曾是會寧城中風華絕代的人物,可惜非要一條道走到黑,看看現在……你老老實實把那東西交出來,我可以保證,云家不會絕后,你們都可以安全離開。”
老婦人沒有回答,只是嘴角露出一絲淡淡譏誚的弧度。
“可惜了。”
林羽泉說著,一抬手,按在了老婦人的額頭上。
“讀取。”
他低喝。
老婦人嘴角的弧度更加清晰了。
而與此同時,李牧也來到了雷火部外面。
他抬頭看著雷火大營的營門,上面高高懸掛著離殤的頭顱,滴著鮮血。
“我要從此以后,會寧城再無雷火部。”
李牧握緊了拳頭。
然后,他身形沖天而起,去摘取離殤的首級。
昨天沖擊4更失敗了,今天大概也是3更,寫過一萬字就腦子里一片漿糊,每天爭取多寫一點點“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