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事的話,就不能陪木公子走走嗎?”
夏靜笑瞇瞇地道。
李牧轉身,不置可否。
“我記得,木公子說過,如果十三皇子再刺殺歐陽一,他的命就沒有了,嘻嘻,到如今,木公子都還未兌現自己的諾言呢。”夏靜跟在李牧的身后,蹦蹦跶跶地走著。
“隨口一說唬人而已,不必當真。”
李牧淡淡地道。
夏靜聞言,不禁一呆。
李牧給他的印象,當算是那種實力卓越,手段高超,言出必踐的神秘強者類型,哪怕是今日在太子宴會上,也是如此。
強大。
可怕。
冷靜,且高深莫測。
這就是木牧。
但李牧剛才說的這個答案,卻讓夏靜完全沒有想到。
這么敷衍的嗎?
‘隨口唬人’這四個字,有一種令人啼笑皆非的力量,讓李牧在夏靜心目之中的形象,一下子從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落下來,但這并不讓她失望,反而對于李牧,更有興趣。
“公子說笑了。”夏靜眼睛瞇起來,清純的像是鄰家小女孩,眸子如新鮮的月牙兒。
李牧正要再說什么。
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喧鬧哭鬧之聲。
“唉,造孽啊。”
“這東玄仙門的魏如龍,也太囂張了吧?”
“發生了什么事情?”
“簡直跋扈,凌辱了春華樓的幾位女仙子清倌人,還打死了春華樓的老板……這已經是他來到皇城短短幾日時間里,打死的第十個人了吧。”
“當我皇極崖是何物?”
“可惜新太子為了早日登基,為了贏得這些大宗門的認同,一直都忍氣吞聲,對這些外勢力使者,太放縱了。”
義憤填膺的咒罵之聲響起。
很快,就看到一行身穿著青袍的修煉者,從街道上橫沖直撞過來。
為首一個年輕男子,看起來二十多歲,修為普通,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樣子,內元虛浮,披散著頭發,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旁若無人地大笑道:“哈哈,不錯,這皇極崖的女子,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啊,哈哈哈。”
一群東玄仙門的仙人,呼嘯而過。
其中一人,看到李牧盯著他們,扭頭罵道:“看什么看?找死嗎?低下你的狗頭。”
李牧沉默不語。
這伙人終究還是未做停留,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剛才那一瞬間,李牧感覺到,自己身邊的極樂仙子夏靜,在與東玄仙門的人照面時,適時地隱藏了氣息,遮住了面容。
李牧的嘴角,浮起一絲冷峻的笑意。
不管是在凡間,還是仙界,都有如此貨色。
不過,正好是一個機會。
他心中,漸漸有了一些思路。
就聽夏靜在一邊,嬌笑著開口,道:“那日木公子的救命之恩,還未回報,今日奴家備下薄酒幾杯,不知道木公子能不能賞臉一敘呢?”
李牧站定。
轉身。
看著夏靜,他用很平常的語氣,淡淡地道:“那日救你,就好像是看到流浪貓狗掉進泥潭里,隨手拉一把,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我對于你的做事風格,也不作任何評價,但是……”
說到這里,李牧一字一句,非常誠懇地道:“好奇心害死貓,我對你,沒有任何的興趣,所以,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話音未落。
李牧身形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夏靜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斂,呆了幾息時間,然后就像是‘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般,更加得意而又燦爛的笑容,在這張近乎于完美無瑕絕美的臉上蕩漾開來。
“真的是越來越有興趣了呢。”
她笑著站在街道上。
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在用驚艷的目光,看著這個如火玫瑰一般綻放的女子。
不管到哪里,夏靜都可以很輕松地成為焦點。
一個時辰之后,新太子的賞賜,就送到了逍遙居。
李牧沒有任何客氣地收下。
仙甲、仙劍什么的,馬馬虎虎,都不超過二品。
一千斤仙晶,卻是足夠分量。
李牧殺了老金仙所得的仙晶,以及滄海派陸浩然所遺贈的仙晶,都在融合鳳鳴神劍和暗金冥刀的時候告罄,這一千金仙晶,大概可以支撐一段時間。
“繼續修煉。”
李牧開始閉關。
有了仙晶,李牧的修煉速度,變得很快。
上一次強行融合刀劍,磅礴的仙道能量,讓李牧體內的能量積累到了極致,身體一度像是一個被撐到了極限的氣球一樣,所能容納的能量更多。
李牧的修煉速度,幾乎到了肉眼可見的程度。
又有一月。
李牧竟是直沖到了謫仙巔峰程度。
這個進境,可以說是前無古人。
仙界中的那些絕世天才,就算是出身于頂級勢力,跨越一個大境界,也需要三五年,越往后越難,而李牧從飛仙到謫仙巔峰,也就數月時間而已。
“不知道為什么,回到仙界,竟是有一種虎入深山,魚回大海的錯覺,修煉起來,竟似是要比在紫薇星域、混沌世界還契合。”
有誅仙之中六品仙器在手,如今的李牧,已經可以說是真真正正地正面一戰,亦可斬金仙了。
繼續修煉。
一月后。
時機成熟。
皇極崖老皇帝退位。
先后三次下旨,將皇位傳授于新太子。
新太子三次推辭,最終才‘勉強’接受,愿意登基為帝。
舉國歡慶。
登基之日,無疑是昔日八皇子最為風光和榮耀的日子。
他高高在上,坐在皇座上,俯瞰下面一張張敬畏和躬從的臉龐,人生在這一瞬間,達到了高潮巔峰一樣。
除了皇極崖朝內的臣子之外,還有其他諸多的勢力的使者,以及諸方有頭有臉的強者,都被邀請來觀禮。
而其中,就有月川府三大勢力之中的東煌神朝派遣的使臣。
除此之外,李牧心心念念的東玄仙門,以及一劍宗這兩大仙道勢力的使者,也在列。
李牧將這兩大宗門的使者面容,清楚地記在了心中。
“奉天承運,新皇召曰……”
旁邊,大宦官高聲宣旨,封賞功臣。
一應有功之臣,都得到了封賞。
李牧也在此列。
他這次直接被提升擢拔為皇宮近衛統領,加九門兵備欽查,兩職在身,品秩未變,但權柄更大,直接掌控著皇宮的防務安全,亦有權利隨時巡查皇城九門防備。
他作為昔日的太子府第一紅人,如今可以說是當朝第一紅人了。
登基大典隆重而又顯赫。
新皇的野心和意志,被貫徹的非常徹底。
而此時,大皇子、十三皇子等人,已經被剝奪了一切兵權,驅散了門客,被強制到場,親自觀看新皇的登基大典。
這是一種羞辱。
也是一種炫耀。
李牧一身仙甲,腰懸長劍,站在大殿下側。
在別人的視角中,李牧是新皇最忠誠的走狗。
一道道看向李牧的眼神中,帶著敬畏。
整個登基儀式,進行的順利而又和平,并未有想象之中的破壞或者是波折。
新皇對于朝政的把控,超出很多人的想象。
典禮儀式完畢,李牧當值。
李牧并沒有出席接下來的各種宴會和慶祝活動,而是盡職盡責地帶著近衛軍,在皇宮各處巡查之后,確認各處安全無虞之后,才回到設置在皇宮中的臨時官所暫歇。
逐漸,夜已深。
整個皇城都依然沉浸在歡慶的氣氛中。
午夜子時,一聲驚怒的咆哮,從貴賓驛館區傳出。
“死人了,有人被殺了……”
然后,整個貴賓驛館亂成了一團。
消息第一時間傳到宮中。
剛剛才休息的新皇,直接被驚動。
“發生了什么事情?這么半夜竟敢來驚動朕?”
新皇不悅地道。
“陛下,東玄仙門使者方別被刺殺,兇手不明……”大宦官黎蓀戰戰兢兢地回稟。
“什么?”
還穿著睡袍的新皇,驚得頭皮發麻,一下子站起來,赤足就從寢賬中沖出來,厲聲喝道:“給朕召肖嘯。”
肖嘯是新朝左中丞,負責接待各大勢力使者的事宜。
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大亂子。
很快,肖嘯入宮見駕。
“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皇的語氣口吻并不怎么好。
肖嘯跪在地上,心中驚懼,但表面上,卻維持著鎮定,道:“陛下,臣已經派人去查,此事應當與我皇極崖無關,東玄仙門的使者,結了外仇,才被追殺。”
新皇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緩和之色。
外仇所殺嗎?
這應該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吧。
“但使者被殺與皇城,我們也必須給東玄仙門一個交代,否則,以他們的霸道行事風格,怕是會再興事端。”新皇道。
肖嘯道:“陛下放心,臣定會妥善處理。”
新皇點點頭,道:“嗯,你跟隨朕多年,也算是殫精竭慮,立有大功,朕才承擔了諸多的非議,破格直接將你擢拔為二品大員,朕是信任你的,但你也需多辦幾件漂亮的事情,將自己的才能展示給其他更多的臣子看,才能服眾,朕也好給你更多。”
肖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五體投地道:“吾皇之恩,臣粉身碎骨難報萬一。”
但他的心中,卻是生出了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