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痕整個人是崩潰的。
明明一個亂軍份子,與方天翼有著不清不楚的聯系,被亂軍拼命也要保護的人,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搖身一變,成為了萬仙盟月川府仙庭的小仙主。
這簡直就是世界上最荒謬的事情。
李牧的眼神冰冷逼視過來,風痕立刻意識到,現在不是去琢磨對方身份變化之謎的時候,隨著李牧成為小仙主,他自己的位置,就更加危險。
在殺了夏靜,逼死袁吼之后,他并不認為,自己與李牧之間,還有和解的可能。
最關鍵的是,李牧很有可能是亂軍埋到了萬仙盟中的釘子。
這樣一來,他就會成為李牧的眼中釘肉中刺。
就算是沒有之前的仇怨,李牧也會想方設法地弄死他。
“你這個亂軍份子,竟被你混入到了萬仙盟中,呵呵,不過,我早晚都會把你的面具接下來,嘿嘿,今日你這些人,攔不住我,日后我會讓你寢食難安。”
風痕陰冷地笑著。
他畢竟是無數次刀尖上跳舞的人,遭遇過無數的危險絕境,最終都活了下來,所以哪怕是今日的局面,他依舊并不絕望,他相信眼前這些天兵天將,并非都是李牧的絕對心腹,一定會有有心人,將他剛才說的話,暗中記下來,匯報給大仙庭。
就算是不能將李牧拉下馬,也會給李牧造成麻煩。
也為自己日后徹底絕殺,扭轉局面,先做一些細微的鋪墊。
“放肆,你這個卑劣的亂軍,竟敢信口開河,污蔑大人,你這是找死。”吏府掌座任方舟厲聲大喝,第一時間在李牧面前表忠心。
“來人啊,將他給我拿下。”
“殺了他。”
“辱我家仙主大人,罪該萬死。”
“呵呵,死到臨頭,還想著污蔑我家仙主,來人,給我殺。”
其他四府的掌座,也是同時開口,大聲地呵斥。
不管他們自己心中真正在想什么,但是此時,卻還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表達自己對于信任仙主大人的‘赤膽忠心’。
李牧不置可否。
他瞇著眼睛,以一種戲謔般的譏誚之色,盯著風痕。
風痕有一種被貓戲老鼠一般的憤怒,繼續冷笑道:“呵呵,我曾不止一次,在中央亂域中看到這位仙主大人,呵呵,他乃是御天神帝葉青羽麾下的記名弟子,秘密培養的釘子,你們竟然奉一個亂軍為仙主,呵呵……”
這卻是實實在在的污蔑和潑臟水了。
風痕的策略,就是讓李牧百口難辯,黃泥抹到褲襠里,到時候不是屎也是屎了,故意給李牧造成麻煩。
一些城府較淺的天將,此時面色微變。
萬仙盟對于亂軍的絞殺,歷來都秉承著‘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原則,很多人不管地位如何顯赫,身份如何高貴,一旦和亂軍沾上關系,不死也得脫層皮。
一旦有任何的線索或者是痕跡,各種暗中的舉報、揭發就會如同潮水一般涌上。
可以想象,剛才風痕說的這一段話,絕對會傳出去,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無數封的告密信,送到東圣洲大仙庭刑府的大案上。
到時候,這位新任仙主可以安全過關嗎?
氣氛,在這個時候,突然變得微妙了起來。
風痕敏銳地察覺到了這種變化,無數次生死之間培養出來的嗅覺,讓他瞬間就察覺到了原本嚴絲合縫的包圍圈,因為人心浮動而流露出了的一絲松懈,并且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其中最大的一處破綻。
燃魂之力,極速催動。
他身形猶如疾電鬼魅,朝著那處破綻中飛射。
“安全了。”
他心中狂喜。
對于自己的速度,他非常有信心。
“什么?”
“不好。”
各府掌教反應過來,瞬間驚呼出聲,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
何應鑫的臉上,也浮現驚容,他反應還在其他所有人之前,但風痕的速度,卻超乎他的預料,因此失了先機,暗叫一聲不好,渾身仙元閃爍,就要出手追擊。
就在這時——
李牧臉上露出冷笑。
他身上仙力波動一閃。
時間相位一個俯沖。
瞬間就到了風痕的身前。
伸手一拳。
狠狠地擊在風痕的腹部。
兩人都是極速,而李牧的速度更是快到了不可思議,那副畫面看上去,就好像他不是在逃走,而是主動用自己的腹部,去撞擊李牧的拳頭一樣,詭異而又可笑。
“噗啊……”
一口老血噴出。
風痕覺得在自己就像是一個充滿了氣的氣球一樣,突然被扎了一針,體內的所有力量,一下子全部都漏掉,再無絲毫的還手之力。
李牧捏著他的脖子,將他拎起來。
“你的實力,比你的伶牙俐齒比起來,簡直不堪一擊。”
他冷冷地看著風痕。
風痕想要掙扎,但李牧這一拳,將他體內的一切力量都打散了,一拳抽干了他的所有精氣神。
他不是沒有輸給過李牧。
當日在四明山脈中,他被融合仙髓歸來的李牧,正面強勢擊敗,但那也是因為他心中記掛著其他事情,無心糾纏,受傷之后,直接退走了,如果整的要正面死拼的話,勝負還在未知之數。
但是今日之戰,李牧簡直就像是虎背熊腰的爸爸收拾剛斷奶的兒子一樣,完完全全的吊打。
短短數十日時間,李牧的實力,為何提升如此之快?
他掙扎著抬頭,看向李牧。
李牧眼中的冷森,令風痕感覺到巨大的恐懼,猶如夢魘扼住了他的喉嚨。
而同一時間。
何應鑫,以及各府掌座,還有數萬天兵天將,卻是被震撼到了。
他們都被李牧展現出來的實力,給嚇到了。
風痕是兇名在外的亂軍神衛,實力之強,給所有萬仙盟的人都留下過巨大的恐怖印象,今日他殺天兵天將如同割草的兇威,哪怕是最后身處包圍圈中依舊縱橫捭闔玩弄人心幾乎被他逃脫……
這樣的狠人,卻是被小仙主大人,一拳瞬敗。
兩相對比的顛覆性結果,狠狠地沖擊著他們的認知。
本以為這位小仙主,就算是強,也強的有限。
但是現在看來,整個月川府小仙庭所有仙道強者和大軍,都加在一起,只怕是也不堪小仙主的神通碾壓。
所有的僥幸和異心,在這一瞬間,全部都隨風飄散。
怪不得人家來到垂云之城之后,并未排除異己,提拔親信,沒有任何鞏固自己權威的舉動——根本就沒有必要,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其他任何彎彎繞繞的小心思和陰謀,都是蒼白無力的。
何況李牧還占據著絕對的地位高度。
“還記得夏靜是怎么死的嗎?”
李牧眼眸冷漠的仿佛是在醞釀著冰封天下的寒暴。
風痕心中一緊,一片絕望。
他看到李牧的手中,浮現出一盞青色古燈。
一種深深的恐懼,瞬間將他的心臟攫住。
青魂煉獄燈。
要是元神被煉入這盞燈里面,絕對是生不如死,永生永世都難以解脫,那種痛苦,足以讓頑石流淚,讓金鐵悲鳴。
“不,我……”
風痕掙扎著,想要自絕。
但已經身不由己。
李牧在前來緝捕風痕的時候,早就做了準備,避免此人被擒之后自絕自爆,一拳轟入體內的不只是力量,還有滄海派首屈一指的禁制千絲紫薇天羅。
以李牧如今的實力,施展出來,封印仙王級強者的修為,實在是容易。
“說,袁吼到底怎么樣了?”
李牧聲音陰沉地喝道。
風痕心智已破,徹底失去了反抗意志,道:“我說了,你給我一個痛快……”
“我從不和敵人討價還價。”李牧冷聲道。
他直接按在風痕的額頭,簡單粗暴地以秘術讀取其記憶。
“啊啊啊啊……”風痕痛苦地哀嚎,手腳抽搐。
但毫無抵抗之力。
片刻之后,李牧知道了他想要了解的內容。
風痕的尸體,直接爆裂開來。
元神被收入到了青魂煉獄燈中。
火焰灼灼。
風痕的元神拼命地掙扎著,哀嚎著,發出野獸負傷一般痛苦的聲音,一張臉不斷地扭曲變形,難以形容的痛苦,令他發出了非人一般的哀嚎。
看著在燈火中煎熬的風痕,李牧的心中,并沒有多少復仇的興奮,心情反而越發地悲慟。
因為這樣的痛苦,乃是當初夏靜遭受過的啊。
夏靜在青魂煉獄燈中,被煎熬折磨了足足十幾日啊。
那該是一種什么樣的痛苦經歷。
李牧將燈收了起來。
“回去。”
他轉身離開。
其他人看到仙主大人如此肅穆的表情,也都不敢再說什么,整頓兵馬,返回垂云之城,不過對于他們來說,這個結果簡直是完美的,風痕被仙主大人擊殺,他們參與了這個過程,必定都有功勞,大仙庭會有賞賜下來,皆大歡喜。
回到垂云之城,李牧剛剛進入凌霄殿,正待動用仙庭的關系,與四明山脈之中的吞云獸之王進行接觸,查探袁吼的生死下落,卻在這時,一位禮府的天將,跌跌撞撞地跑來,焦急地匯報道:“大人,鶴辰子天師……他……被煉妖閣給扣下了……”
大人,這幾位便是兵府掌座任為之,刑府掌座焦晃,禮府掌座張文遠,吏府掌座任方舟,戶府掌座裴煒,工府掌座高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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