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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2、禁武手銬

  所謂人老成精。

  張德彪有點兒著急了。

  他張老漢今年六十有一。

  雖然已經超過了年限,但小地方這種要求并不嚴格,所以還是燃燈寺村的村長。

  他這一輩子,從二十多歲就成為村干部,風里來雨里去,不知道見過多少人,早就有一雙洞察世情的眼睛。

  一開始是因為對方的確出示了公務函,而且有一個市里的警察帶隊,才帶著他們來找李華一家的。

  但是現在,他也隱隱覺得,這一伙人有點兒不對了。

  “同志,你的公務函,請再出示一下。”

  張老漢站起來,表情嚴肅地道。

  “叔,之前不是看過了嗎?”

  市里帶隊的警察訝然地道。

  張德彪村長道:“我老漢,年齡大了,老眼昏花,可能沒有看清楚。有問題嗎?“

  黑色圓頂禮帽的爛牙中年人面色不變,很配合地從懷中掏出一個證件,還有一個公函,遞了過去。

  張德彪拿著證件和公函,仔細看了一遍,又舉起來,對著門外的光線,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反復研究,想要在雞蛋里挑骨頭,但以他的經驗來看,還真的不是偽造。

  “你來看看,看清楚啊。”

  張老漢將那證件又遞給帶隊的警察。

  這個警察叫做小朱,是燃燈寺村走出去的大學生,對于老村長的話,當然是言聽計從,也不敢怠慢,拿過證件,仔細觀察,點頭道:“叔,真的沒有問題。”

  張老漢將證件和公函還回去。

  他對李華使了個眼色,然后直接大聲地道:“我就在門外,有什么事情,大聲叫我就好。”

  李牧心中微微一笑。

  沒錯。

  還是原來的配方。

  還是原來的味道。

  老村長還是上一世那個吃軟不吃硬,為了維護村民的利益,誰的面子都不給的硬骨頭。

  李牧記憶中,上一世的時候,燃燈寺村因為距離市區近,加上風景優美,背靠秦嶺這個大氧吧,環境優美,少霧霾,所以被諸多房地產商盯上了,要對燃燈寺周圍進行破壞式開發,好幾次鏟車都開進村了,但都被老村長給帶人打出去了。

  可惜后來,因為上面有人運作,老村長被以年輕為由強行撤職,空降了幾個村干部進來,背著村民簽了開發合同,導致燃燈寺村面臨著被強拆的命運,村民反對,反而是被拆遷隊打傷了好幾個,最后老村長一怒之下,直接撞在了正要拆掉村口‘少祖遺風’這個百年牌坊的挖掘機上……

  老村長的死,驚動了更高層。

  最終出賣村民利益的村干部被撤職,合同也被中止。

  不得不說,是一個悲劇。

  燃燈寺村老少曾經披麻戴孝三天三夜,老神棍也曾主持過法事。

  這些記憶,有些模糊。

  因為那個時候的李牧,還有點兒小,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這一世再看到老村長,李牧的心中,暗暗發誓,上一世老神棍沒有插手,這一世自己必不能讓老村長的悲劇,再度發生。

  思緒流轉,重新回到當下。

  李牧看著老村長走出去,可以感知到,老漢果然是倔強地站在大門外十米處。

  黑色圓頂禮帽中年人看了一眼警察小朱,道:“小同志,你也知道我是哪個單位來的,接下來我們要談的,涉及到國家機密,你也得回避一下。”

  小朱神色略顯為難。

  因為剛才老村長可是給了他不少的暗示,讓他留在這里。

  “怎么,你們基層的小同志,連組織紀律都不遵守了嗎?”黑色圓頂禮帽中年人淡淡地道。

  小朱不好再說什么,只好緩緩地走了出去。

  院子里,就剩下黑色圓頂禮帽中年人和其他四個黑色修身西裝的隨從。

  他輕輕地揮了揮手。

  其他人可能沒有察覺到,但李牧卻清晰地知道,一股淡淡的力量籠罩了整個院子。

  接下來,就算是院子里大吵大鬧起來,鬧個天翻地覆,外面的老村長和警察小朱,都不會察覺到絲毫的動靜。

  這不是陣法。

  當然更不是領域。

  而是一種對于內力真元的外放。

  一種很粗淺的法門。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

  黑色圓頂禮帽中年人掃了一眼李華一家人,沒有將李牧和李建真放在眼里,目光落在兩個大人準確的說,是落在了云姨的身上,道:“開門見山地介紹一下吧,鄙人叫做曾建空,隸屬于華夏天殿,是天殿在陜西分部第七特別行動組的一名組長。”

  李華和云姨對視一眼。

  沒聽說過這個部門。

  李牧也沒有聽說過。

  上次秦霸玄等人襲來的時候,李牧注意到了一個隱藏在暗處的龍組。

  他本以為,這個叫做曾建空的中年人,會是龍組中的人。

  誰知道竟然不是。

  看到四人略帶茫然的表情,曾建空淡淡一笑,露出一口標志性的黑黃爛牙。

  這反應在他的預料之中。

  “解釋一下,華夏天殿是隸屬于最高部門的特殊部門,專門用來對付境內的異人、古武者,處理一些因為異人和古武者這種擁有超自然力量的人士造成的案件,”曾建空說到這里,目光盯著云姨,道:“我這么說,你應該反應過來了,對吧?”

  云姨下意識地看了李牧一眼。

  李牧瞪大了眼睛,真的就好像是一個四歲多的小孩子一樣。

  “曾組長,你來找我們,是為了什么事情呢?”

  于是云姨不動聲色地問道。

  “明人不說暗話。”曾建空道:“你們兩個人,來自于昆侖,對不對?兩個月之前的九月四號,金臺區家美佳超市門口,發生了一起兇殺案,死者是三名超市保安,行兇者是古武高手,之后渭河河堤路的一處獨院子里,又發生一起兇殺案,死者是一家三代共五口,行兇者也是古武高手,這兩件事情,你們不應該不知道。”

  云姨沒有說話。

  李華和李建真兩個人也都在這個時候不敢多說。

  李牧則是自顧自地擼狗。

  原本濕漉漉的小黑狗,此時身上的水漬都已經干了,身子也暖和了,正伸出粉嫩的小舌頭,感激地舔著李牧的手掌心。

  “呵呵,你們不說話,我就當是你們默認了。”曾建空咧了咧嘴,口中噴出來的微微白氣中,帶著絲絲淡淡的尸臭味道,道:“我們這次來呢,目的也非常簡單,就是想要了解一下,那些兇手后來都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我們怎么知道。”

  李建真忍不住再度開懟。

  “呵呵……”

  曾建空淡淡地笑了笑,道::“大人說話,小孩子最后不要插嘴。”

  “你……”李建真忍不住就要懟回去。

  七八歲的小孩子,懂什么輕重?

  最是童言無忌的時候。

  而且曾建空身上那股氣息,讓李建真感覺到非常的不舒服,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但云姨還是抬手阻止了繼子的話。

  她說道:“這件事情,你們不用查了,他們都死了。”

  曾建空瞳孔微縮,道:“都死了?”

  云姨點點頭:“死了。”

  “怎么死的?”

  “是我殺的。”

  “你?”

  “嗯,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從昆侖中出來的,你知道昆侖是什么地方,自然就知道,我有殺古武高手的能力。”云姨淡淡地道。

  曾建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道:“果然不出所料。”

  “你為什么要殺他們?”他又問道。

  云姨道:“昆侖中的江湖恩怨,想必曾組長也不知道,一時也解釋不清楚。據我所知,華夏官方的組織,歷來不會涉及各大非人間秘境的恩怨殺戮,而且普通人的法律,也不適用于古武者,怎么,曾組長要管這件事情嗎?”

  曾建空緩緩地抬手。

  他的雙手,都套在黑色的特制皮手套中。

  長筒的手套完全遮住了手腕。

  “這就很難辦了啊。”

  他手指輕輕地扣著桌子,道:“非人間秘境古武高手之間的恩怨,我們當然不會參與,但是這一次的事情,卻偏偏涉及到了普通人的死傷,兩個命案,八條人命,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啊。”

  云姨道:“行兇者已經死了,你們還想要怎么樣呢?”

  曾建空微微地笑了笑。

  一口黃黑爛牙襯托的他那張慘白滑膩的面孔,就好像是一具從福爾馬林池子里面鉆出來的尸體,突然猙獰而笑一樣可怖。

  “這樣吧,你隨我去一趟省城,到天殿的分部,具體解釋一下這件事情,我們也順便想辦法,做一個歸檔結案,如何?畢竟我的權力不足,還不能為這件事情蓋棺定論。”

  他看著云姨。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昆侖中來的人,就是這個女人了。

  云姨微微皺眉。

  略微思忖之后,她點頭答應了。

  畢竟今后要一個普通人的身份,來生活在燃燈寺村中,所以必要時候,配合一下官方勢力,還是很有必要的,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明智的選擇。”

  曾建空送了一口氣。

  然后,他拿出一副特制的手銬,道:“不過,去之前,還需要請你戴上這個禁武手銬。”

  “嗯?這是什么意思?”云姨臉色變了變。

  李牧的眼眸中,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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