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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你怎么在

  “她走了,我們不走?”

  假山這一邊,姬流觴看著離去的王詩語,挑眉說道。

  “走啊!”

  “我走我的,你玩你的!兩個時辰后,水閣再見。”說完,羋凰頭也不回的說走就走。

  “本公子憑什么要聽你的,我偏要跟著你!”姬流觴磁性而邪魅的男聲在身后響起。

  他到要看看她這前躬后倨耍的是個什么花樣。

  “好啊!”

  敬酒不吃,吃罰酒。

  迷霧中,羋凰臉上掛起一抹瘆人的笑意,手中的匕首無聲無息滑出袖口,于霧中快速刺出,劃破風聲;男人雖然身負重傷,耳朵還算好使,身體反應不慢,可是大傷未愈終是動作有些遲緩,還沒有走過三招就被女子用隨身攜帶的繩子給綁成棕子。

  找了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假山洞將姬流殤扔了進去,羋凰清聲說道,“既然你不愿意好好配合,那就在這里玩到明天天亮吧!”

  看著被草堵住嘴的男人只能不停掙扎干瞪眼,羋凰揮手一笑,“我先走了!”說完,把剩下的繩子掛在腰間大步離去。

  “嗚嗚……”

  姬流觴狠狠瞪著離去的女人。

  上次合著那個什么若敖子琰把重傷的他趕出朝夕宮,這次又把他扔在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

  可惡,女人!

  別落他手上,他一定讓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趁著霧色正濃,羋凰順著假山根一路向東,直到霧氣全無,偌大的白龍池終于出現在眼前,眼見四下無人,小心翼翼的快速翻過鐵柵欄,然后一貓腰鉆進白龍池邊的假山。

  那里有一個小洞眼,可容一手。

  是她和秦紅約定的地方。

  手一伸進去,就摸到一張簡短的紙條:“銀筷有毒,這是解藥,小心王詩語。”

  再一摸果然就有一個玉瓶裝著一顆解藥。

  輕輕一搖玉瓶。

  “叮叮當當”作響。

  將瓶子揣進懷里,羋凰走向白龍池邊,在距池邊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下,目光落在波瀾不驚的的湖面上,透過黑如墨汁的湖面,望著在湖底游動的孽畜,伸出雙手輕拍,有細如浮沉的細粒從掌心抖落,落入池中。

  與池水融為一體。

  眼中射出一道雪亮的鋒芒,嘴角上揚說道,“等了十一年,今日就是你這個孽畜的死期了!”

  轉身正要離去,無意中目光掠過池面。

  身子驀然一僵。

  一抹修長如玉的倒影,正倒映在如鏡的池面上。

  羋凰盯著那抹影子,沒有轉身,不知對方看了多少。

  紫竹玉冠,同系的紫竹暗紋月白輕袍,初秋的清晨,涼意襲人,一件滾了雪狐的輕薄披風裹在他的身上,毫光畢現,名貴異常,但見來人含詞未吐,氣若輕羽,一張連女子都自嘆不如的精致眉眼和淡唇,此時勾起微妙的弧度,然后那雙修長濃密的眼眸悄然一轉,就是一段云淡風清,堆在眼角,正隔湖與她淺淺一笑。

  清涼的秋風吹落岸邊一樹月桂,灑下白色小花,濃濃芳香,從他紫色玉冠上掠過,就零落在了一池幽深如潭的白龍池面上,頓時減淡了這一池腥風惡氣和某種不知名的氣味,也揉碎了這一池如花笑靨。

  隔著白龍池,羋凰擰眉問道,“你怎么在?”

  成嘉笑著微微頷首有禮回道,“嘉隨便走走,不想就走到這里來了,真巧。”

  可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巧,從藏椿閣到這可不近,再想起幾日前的刺殺,不知道他在里面出了多少力,那些刺客追殺的她差點回不來,而今日這宴會,他又費了多少心思在里面……

  她不想去猜,身為羋昭座下的第一謀士。

  這本就是他該做的事情。

  “勞駕,讓讓。”

  抬起頭,羋凰生硬地說道。

  示意來人讓開道路,要往他那邊的方向通過,回到藏椿閣。

  男子只看了她一眼,舉步向池邊一讓,特意站在離池邊只有一步之遙的位置。

  女子毫不猶豫地舉步而過。

  一雙好像永遠云淡風輕,波瀾不驚的眼,盯著女子剛剛站過的白龍池邊,然后望著頭也不回轉身離去的女子,成嘉淺笑一聲,向著假山另一側舉步走去。

  秋風從二人間穿過,攜帶著月桂的濃香,浸入口鼻,香甜無比,就像沉封的記憶,曾經讓人心醉,卻毫無半絲綺麗瑕想。

  彼此垂落在肩頭的黑發,在秋風中勾起一段若有若無的漣漪。

  卻在擦肩而過的身后,再度回歸各自的肩頭。

  彼此向前,不帶一絲猶豫。

  待走了很遠,羋凰才突然站定,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假山,已經看不到男子的身影,離開的這三年,他似乎還是老樣子,永遠都云淡風輕,不在乎外界對他的評價,是好是壞,是高是低。

  就好似這天邊的云。

  只一眼,你永遠看不到云后面的,究竟是晴空萬里還是狂風暴雨。

  搖了搖頭,羋凰不再多想。

  小心地躲過一隊隊巡邏的禁軍,返身回到藏椿閣,霧氣彌漫的湖面上,她身似靈狐,無聲無息地鉆進湖邊的蘆葦叢中,把繩子輕巧一拋,纏住水閣連著的長廊飛檐一角。

  這兩日夜里她已經偷偷來過,地形基本上全摸熟,借著大霧遮掩身形,她快速的攀上長廊頂端,貼著瓦沿躲過沿途走過的宮女和侍人,向著木榭快速掠去。

  輕輕揭開青瓦,羋凰透過縫隙看向木榭內部。

  此時木榭中就剩下秦紅恭敬地站在圓桌邊,手上捧了一碗褐色的藥汁呈給羋昭,“公主,藥好了。”

  “嗯!”

  羋昭那櫻花似的唇瓣微勾。

  白日里,一排排燭火照耀著床帷中的男人,朦朦朧朧,而羋昭正輕挑地看著床帷中的男人,接過玉碗將杯中褐色的藥汁全部喝光,然后對秦紅說道,“都出去吧!一個時辰后,記得把母后和父王引過來。”

  “是,公主。”

  秦紅緊了緊手,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子,轉身退出木榭,并且帶走了門口的宮女。

  “公主醉了,要休息,我們先下去吧!”秦紅站在門邊吩咐道。

  “是,秦紅姐姐。”一眾宮女跟著秦紅身后離開。

  隨著深褐色的門扉從外闔上,羋昭一點一點輕解著身上的羽衣霓裳,媚笑著一步步向床邊走去,“少師,久等了吧,昭來了……”

  那聲音暗啞,聽得人口干舌燥。

  眼見羋昭就要摸上榻,羋凰飛身躍下,急步奔到床邊一個手刀將她砍翻在地。

  “上次讓你染指了一盒胭脂,這次連他,你也想染指!哼!”重重一腳踢在地上的女人身上,眉宇之間多了十分殺氣,然后向榻邊摸去。

  越到榻邊,越有一股濃重的異常的氣味。

  靡靡醉人,令人沉淪。

  羋凰擰眉說道,“這味道好像在哪里聞過,假山迷霧中也有……”

  “凰兒……”

  “醒醒,若敖子琰!”

  “若敖子琰,你快醒醒!”

  “糟糕,只有一粒解藥!”

  該死,秦紅沒有說他們兩人都中了這媚毒!

  摸著懷中的白玉瓷瓶。

  給他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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