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峽谷更像是南方那種苗鄉的城寨,有著豐富的習俗,銀飾是他們這里最珍貴的東西,也是這里的特產,老老少少都是靠著撈銀賺錢為生。
夜幕下。
衣服上銀飾撞擊的聲音清脆而悅耳,姑娘們的衣服上都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銀飾,雖然并不是十分的美觀,但卻有著幾分特殊的情調。
此時,幾十位妙齡姑娘手牽著手唱著村里獨特的山歌,而最尊貴的客人景寒就被這里的鄉親們圍繞在了中央,此時,她也穿著和這些姑娘們身上穿的衣服差不多,頭上戴著一頂閃閃的銀冠看上去好看極了。
這是紅峽谷對尊貴客人最高的待遇,景寒頭頂上戴著的銀冠是這個村里最貴重的東西,是一種神圣的象征。
坐在這些人中央,景寒的臉蛋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雖然不甜,卻美麗動人,再加上這身特別的穿戴,她的美真的不能用字眼來形容,月光下,判若天際云彩上的仙子,笑不露齒,靜若幽蘭,談吐間優雅大方。
來時,景寒不知道她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這里到底是什么樣的,自己會不會又是過上那種索然無味的教書生活,一萬個不確定的因素在她的腦子里回蕩,等來了她才發現,就算有再多的憂愁,也會隨之遠去,這里只有歡樂……
突然接到短信,景寒頓了一下就把手機拿了出來,當看到手機上那幾個字眼,平日里判若冰山的她,臉蛋上也是泛起了笑意。
景寒和李林都一樣兒,不是那種特別善于表達的人,李林給她發短信,李林猶豫了很久憋出來那幾個字,景寒也好不到那兒去,足足五分鐘以后,她才回道:“我到共峽谷了,這里很好,已經安頓下來了。”發完了,景寒就轉過身回到剛剛坐著的位置坐了下來。
她不是小女孩,更不是那種因為別人給發個短信就會尖叫起來的姑娘,心里雖然開心,但也不會表現出來。
在距離幾百里開外的平安村,接到景寒的回信,李林差點沒哭出來,這簡直太破天荒了,景姐姐竟然回信了,看樣子還很開心,琢磨了片刻,也沒什么說的了,就給景寒發了個晚安,隨后將手機裝了起來。
確定景寒安全到達紅峽谷,李林也放心了,沒讓他久等一會兒功夫馬寡婦便是拎著兩瓶酒回來了,她臉凍的有些發白,手放在嘴邊呼呼的喘著大氣。
“外邊冷。”李林道。話一說完,他就有點后悔了,因為,馬寡婦竟然把手伸了過來讓他摸摸涼不涼。
看著馬寡婦伸過來的手,李林暗暗的皺了皺眉,心里暗暗罵著,這個女人真是夠厲害的,真是無孔不入,只是一句話就被她利用上了,好在這是自己對馬寡婦沒半點兒好感,這要是換成村里的其他老爺們,恐怕沒等吃飯有些事兒就已經發生了……
“馬嬸兒,這酒是什么地方的?看樣子不錯啊。”李林趕緊打斷冷這個話題,伸手把那瓶包裝特別精致的白酒拿了起來,前前后后的看了起來。
一看李林沒伸手過來,馬寡婦心里也是暗暗的哼了一聲,心里依舊有把握的很,因為她太了解男人了,輕輕一笑道:“這酒是好東西,綿竹百年,是我爹那時候留下來的呢,到現在也有幾十年了,就連我家那死鬼都沒喝過,現在一想還真是虧了他。”
馬寡婦說著,就把酒杯拿出來放在了桌子上,不得不承認這馬寡婦真是干凈,看著已經干干凈凈的酒杯她足足又是涮了三四遍這才放下。
她一邊開酒,一邊笑著道:“嬸兒去端菜,一會咱們多喝幾杯,反正晚上也沒什么事兒,多喝點也沒關系。”
“行,多喝點。”李林笑著應了一聲,就在馬寡婦轉身出去端菜時,他就悄悄的拿了一顆解酒藥塞到了嘴里。
不吃解酒藥可能也沒事,但小心駛得萬年船,李林可是聽說過,這馬寡婦能喝可是出了名的,就算一堆大老爺們坐在她前邊也不一定能喝的過,因為喝酒這事兒曾在村里還鬧出過笑料,徐志開始為了勾搭馬寡婦,為了和她發生點關系,就把馬寡婦請到了家里,本以為給馬寡婦灌多了,機會就來了,可徐志做夢都沒想到,這馬寡婦簡直就是千杯不醉,一瓶白酒下肚臉不紅氣穿不穿的,最后還把他徐志給喝多了。
至于之后有沒有發生點什么,那就沒人知道了。
想到這事,李林還忍不住想笑,這在農村是笑料,也是葷段子,徐志好色村里的人誰都清楚,久而久之他老婆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馬寡婦又是個寡婦,誰見了也會半真半假的開開玩笑。
特別是馬寡婦和徐志在一起時,誰遇到都會開玩笑,被開玩笑,馬寡婦也就是笑罵兩句也就不當回事了。
“什么事兒笑的這么開心?”
就在李林為了這事兒樂不思蜀時,馬寡婦端著菜碗走了進來,嬌媚的白了李林一眼道:“又沒想好事吧?”
李林笑容戛然而止,就忙不迭的拿起筷子加了塊雞肉放在了碗里,這一吃李林不由的一顫,他沒想到馬寡婦的手藝竟然如此了得,雞肉香而柔韌,色澤金黃,這應該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雞肉,就算是林敏那手藝和這比起來,也是有著一定的差距。
菜做的有差距,人也有差距,兩個人都是寡婦,一個小家碧玉從來沒有什么緋聞,另一個風情萬種,是村里出了名的交際花,說交際花,其實也算是抬舉馬寡婦了。
畢竟,她和林敏比起來,真的沒什么可比性,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好吃嗎?”馬寡婦問著,就把鞋子脫了下去,抬腿上了火炕,坐在了李林對面,熟練的把酒杯倒滿酒。
李林吃下一塊就又夾了一塊,笑著點頭道:“馬嬸兒的手藝真不錯,這雞肉味道真不錯。”
“好吃就對了,你嬸兒的手藝一般人可是嘗不到的。”馬寡婦說著就把酒杯端了起來,“林子,來,嬸兒敬你一杯,這么多年你還是頭一次來我這里吃飯,以前條件不好,現在好了,記著以后要常來知不知道?”
“您是長輩,應該我敬您才是。”李林也是把酒杯端了起來和馬寡婦碰了一下,脖子一揚一口干烈的白酒便是劃著喉嚨喝了下去。
剛好看到孫小鳳正一邊眼巴巴的看著,李林就趕緊把酒杯放下,“小風,快上來一起吃,也沒外人。”
“那怎么行,大人吃飯小孩子不能上桌。”馬寡婦連忙打斷李林,看了眼正在一邊眼巴巴看著的孫小風道:“去寫作業,大人吃飯小孩子不準上桌知不知道……”
“這就去……”孫小風低著頭蔫不拉幾的就走了出去。
“馬嬸兒,這也沒外人,你看這是干什么,讓孩子趁熱吃得了。”李林苦笑道。
他也不知道應該夸夸馬寡婦還是應該說馬寡婦兩句,在農村是有這樣不成文的規定,大人吃飯的時候小孩子不準許上桌子,這是封建,也是一種教育方式。
雖然馬寡婦沒把自己管好,但對孩子身上管理的倒是有板有眼。
“鍋里給他留著呢,他也不能喝酒,別管他。”馬寡婦笑了笑就扭過身子,又把杯子倒滿舉了起來,“林子,嬸兒敬你第二杯,這些年你們兄妹兩個人過日子,日子苦。咱們一個村子住著,嬸兒理應去幫幫你們,哪怕是洗洗衣服也行,這事兒一直是嬸兒的心頭刺,已經過了這么久了,雖然補救已經晚了,嬸兒還是希望你能原諒嬸兒,這杯酒我干了……”說罷,馬寡婦便是舉起酒杯咕咚一口喝了下去。
看著馬寡婦這股子豪爽,李林也是暗暗的給她豎起了大拇指,心里卻明白,馬寡婦不管怎么繞,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都過去了,咱們現在日子不都好了么,就別提了。”李林迎合著,也不推辭,一杯白酒就下了肚子。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放在心上,但話嬸兒點說了,說出來舒坦多了。其實你也知道我家你孫叔走的也早,這么多年我一個人帶孩子也不容易……”馬寡婦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嗓音哽咽了起來,過了片刻她就擺了擺手道:“你看我這說著說著就說遠了,來,喝酒。”
李林也是笑著點頭,他自己把酒杯倒滿,“嬸兒,這杯酒我敬你。”
馬寡婦找李林喝酒有目的,李林來喝酒自然也是有目的的,上次退股風波這事他點問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雖然那些跟著退股的人隨風倒罪有應得,但其中是不是也有隱情,如果是的話,他打算把那些鄉親們找回來,這樣一來,他最初的目標還有實現的可能。
當然,如果這些人沒受到什么蠱惑挑唆之類的,李林以后也不打算在提這個事了,見到有風險就退了,見到甜頭了就想回來,天底下沒有這等好事。
馬寡婦也不含糊,一看李林敬酒她馬上就舉起了酒杯,沒等李林喝下去,她倒是先干了,三杯白酒對她來說沒什么難度,也根本就喝不多,臉卻已經紅了起來。
想到一會兒要把李林灌多了,之后會發生什么,馬寡婦心里自然有數,現在她要的是關系,和李林的關系越親近越好。
馬寡婦放下酒杯,轉身下地,“小風,去把鍋里的菜都撐出來,給你爺爺奶奶送去,你也留在那兒吃,太晚了就別回來了知不知道?”
孫小風還是個孩子,自然不知道馬寡婦想做什么,只知道馬上就要有雞肉吃了,而且還不用被逼著寫作業,這等好事平日里求還求不來呢,他心里想著,還是林子哥好,要是他以后能常常來就好了,那樣的話他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林子哥。我走了。”孫小風對著李林笑了笑,一股煙的就跑了出去。
看著孫小風,李林一陣無語,心里想著,這孩子是真他娘的單純,要是有他娘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心眼,怕也是應該明白是怎么回事,馬寡婦這顯然就是想支走這個電燈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