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春燕的動作戛然而止,手里的菜刀也是應聲落在了地上,嘴巴張了幾下想說點什么,可廢了半天勁也是一個字都沒能吐露出來,最后應聲倒在了地上。
短短十分鐘不到,李林便是將胡云峰兩口子全部解決,看著屋子里的陳設,他嘴角就微微勾起來一絲弧度,轉過身走到外邊,一會功夫他又走了回來,他的手里多了如同爛泥一般的胡云峰。
噗通!
將胡云峰丟在地上,李林就坐在了鍋臺上,抽出一根煙慢吞吞的抽了起來,看著死去的兩人,他的臉上泛起了一絲苦笑。
春節原本是歡慶一堂,代表著辭舊迎新,一家人坐在一起享受這短暫的幸福時,可這一夜卻發生了這么多不愉快的事兒。
集團竟然被燒毀,此時此刻他竟然坐在兩條死尸面前,這樣的場面他就是做夢都沒想到。
“師父。我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側著臉看著璀璨的星空,李林喃喃自語著,“如果當時我在寬容一些,或許就不會釀成今天這樣的后果,他們雖然該死,卻也是兩條鮮活的生命啊……”
李林喃喃自語了許久,直到煙頭燙手,他才緩過神來,他沒得到任何指示,也沒見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父,但這時他已經想通了,確切的說是師父的那幾句話讓他大徹大悟。
修煉一途坎坷多磨,萬事都不能遵從本心,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他自然也不能例外。
即便是錯了,那不也是修煉途中的一種磨難么?
想到這里,李林也就釋然了許多,看著地上的兩具尸體,他的手里就出現了一枚烈焰符,殺人不是兒戲,一下死了兩個人,警察肯定會來,如果被查出來是他殺的,那也會非常的麻煩,殺人償命是免不了的,制造著火的假象,就算警察發現了端倪,他相信也不會在調查下去。
當然了,能不留下證據是最好的,烈焰符銷毀證據是最容易的,只要一把火過去,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走吧。要怪就怪你們自己太貪婪,下輩子做個好人。”
李林站了起來,他深吸了口氣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烈焰符便是劃出來一道美妙的弧線丟進了屋子,沒有任何火點的屋子瞬時間被大火籠罩,轉瞬間三間大瓦房便是陷入了火海中。
在火海的映照下,李林單薄的背影一步步離開,腳步不慢不快,仿佛和沒事人一樣。
胡云峰的家突然失火,自然會引來關注,原本已經寂靜下來的小村子又是沸騰了起來,很快胡云峰家的院子外邊就聚滿了村民,看著滔滔火焰,鄉親們面面相覷,他們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說出口。
心里也都是暗暗的吸了口冷氣,都是想不到看上去溫文爾雅的李林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更是沒想到李林下手這么狠。
“唐村。胡云峰和黃春燕都在里邊沒出來,人應該沒了,報警吧。”周奔狠狠的咽了口口水。背后冷汗直冒。
心頭暗自慶幸,平安集團進入清河畔時,幸好他沒出頭,不然恐怕下場也不會好到什么地方去。
唐大忠也是直皺眉,過了片刻后才點頭道:“報警。先把火撲滅。胡云峰啊胡云峰,唉,你說你這個是圖個什么玩意……”
“唐村。你問過李總了沒有?平安集團還留不留在咱們清河畔?”周奔問道。
“情況不太好。”
唐大忠嘆氣道:“我覺著李總也不是為了著火這事兒生氣。應該是鄉親們的態度激怒了李總,他沒讓咱們一起賠錢,這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不知道,這次工廠著火給平安集團帶來多大的損失。”
周奔不解道:“唐村。李總的實力大家都清楚,就咱們清河畔能給整個平安集團帶來多大麻煩,最多也就是幾個億,我可聽說李總手里的固定資產差不多就到上百億,這幾個億應該也不會傷筋動骨的吧?”
“幾個億?”
唐大忠冷笑一聲道:“你懂什么?你只知道背后耍陰招,要單單是幾個億,李總能生這么大的氣?”
“周奔。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當時平安集團進咱們清河畔時,你就沒少在背后鼓搗,要不是你,能出這么大的事兒?”
被唐大忠一頓呵斥,周奔臉色也是一陣難看,卻也不敢多說,確切的說他是無話可說,因為唐大忠的每句話都是戳中他的痛處。
就說這胡云峰夫婦之死,他心頭多多少少都有那么幾分負罪感,要不是他,當時胡云峰可能也不會出頭。
“唐村。這都過去的事了,咱就別提了,你倒是說說李總還能不能留在咱清河畔,半年咱們家家戶戶就賺了上百萬還有幾百萬的,用不了兩年咱們的日子誰還能比得了,就算到城里,咱們也應該算是有錢人了啊。”
“錢錢錢。周奔,這時候你腦子里還想著錢,還不趕緊想辦法滅火?”唐大忠氣的直跺腳,要不是怕周奔還手,他真想上去狠狠的給這個小人兩個大嘴巴子。
“唐村……”
“唐唐唐,唐你姥姥個哨子,趕緊給老子去滅火,不然別怪老子對你們不客氣。”
周奔臉一紅,也想罵出口,話到嘴邊卻憋了回去,他是聰明人,唐大忠是李林身邊的紅人,惹惱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集團著火,周奔從村部回去之后就一直在琢磨,平安集團會不會搬出去,脫離清河畔,前思后想之后,他覺著平安集團離開的可能性很小,因為,藥材基地就在清河畔,只要李林不是傻子就不會舍近求遠跑到其他村子再去建設工廠。
這樣一來不但勞民還傷財,最主要的是,清河畔這三千多畝的藥材基地,李林肯定也不可能輕而易舉的說放了就放。
再者說,他來清河畔也不是唐大忠一人所為,主要還有寧豐那老頭子。他可是很了解寧豐那老頭子的脾氣的,曾經在生產隊那會兒他就是小隊長,一心想讓清河畔富裕起來,現在有這么好的機會,他豈能放過?
多重考慮之下,周奔還是覺著李林不可能離開,至于之后到底會怎么安排,恐怕也只有李林一個人清楚。
不得不說,周奔確實是個聰明人,算人能夠算到骨頭里,他的想法幾乎和平靜下來的李林是一致的。
此時,集團附近的一棟房子里屋子里坐著幾個人,李林,于健,秦曉,還有魏星星,幾個人坐在屋子里正說著話。
于健和魏星星對視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已經身懷六甲的秦曉,最后目光落在了李林的身上,他遲疑了片刻才忍不住不問道;“林子。胡云峰夫婦死了。我們都知道怎么回事,一會兒警察肯定會過來,沒留下什么東西吧?”
“你知道怎么回事?”
李林猛地抬起頭,一雙眼睛如同鋒銳的利劍一般直接鎖定于健,嚇得于健不由的打了個顫。
“林子。你于哥是好意。你別多想,咱們是自己人,我們這條命該都是你的,都不希望你出事兒。”秦曉端著一杯茶放在桌子上,“喝杯茶,事兒已經過去了,杠桿你于哥把情況跟都和我說了,是我們對不起你,姐給你道歉。”
秦曉說了兩句,李林凌厲的目光才算是緩和下來一些。
“于哥,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咱們現在考慮場子這邊的事兒。就算石桌子和平安村能跟得上生產,可這也不是長久的辦法,而且問題也會越來越大,貨物短缺肯定也會越來越嚴重,你們有什么想法?”李林沉聲說道。
剛剛回來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建廠需要時間,原本是按照二十幾條生產線接受的訂單,一下少了一半,就算石桌子那邊有可能過完成這個任務,問題也會接踵而至,恐怕到了那時,訂單會堆積成山也說不定。、
于健和魏星星再次對視一眼,都明白李林的意思,剛剛回來時他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無論如何現在的平安集團都是有個天大的窟窿,拆東墻補西墻不是長久的辦法。
可是,他們兩個也是想了許久,最終也是沒想出來什么好的辦法。
到是一邊的秦曉一直在皺著眉頭,看三人都是一籌莫展的,她頓了頓道:“林子。姐是個女人,這些事懂的也不是很多,我有個想法不知道當不當講……”
秦曉突然發話,三人同時一怔,隨后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秦曉姐,有什么話你盡管說,咱們這沒外人。沒什么當講不當講的!”
聞言,秦曉就點了點頭道:“其實我覺著公司應該還留在清河畔。”
“這怎么可能,這里的村民不值得待見,林子也不可能在清河畔在待下去,這不是個辦法。”于健第一時間否定了秦曉的話。
李林皺了皺眉,隨后就對著于健擺了擺手,“于哥,聽秦曉姐說完。”
“林子。這清河畔根本就沒什么值得留戀的東西,你秦曉姐這辦法絕對行不通!”于健道。
“聽秦曉姐說完。”李林又是擺了擺手,看著秦曉道:“繼續說。”
秦曉先是看了于健一眼,隨后就深吸了口氣道:“集團內部的事兒我不懂。但我覺著清河畔是當下唯一的選擇,一來,咱們的藥材基地就在這里,這方便我們就地取材,二來,這里的鄉親們都是老手,這樣一來也能增加生產的效率,也能盡快把缺少的藥材補回來。”
“至于你們說的鄉親們的態度,我覺著這并不算什么事兒,一來,咱們開公司是為了自己賺錢,不是給鄉親們賺錢,二來,咱們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畢竟村里還是有很多好人的。”
“再者說,咱們開公司為了賺錢,鄉親們也是為了賺錢,如果換做是你們任何一個人,難道不想讓利益最大化?”
秦曉說著,幾人的臉色就都是變幻了起來,特別是于健,他的臉上寫滿了慚愧,同時,眼睛里也是泛起了那么幾分驕傲,以前他還覺著秦曉只是個農村女人沒什么見識,可這一番話真的是令人刮目相看。
“哈哈。秦曉妹子,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還別說,這么一分析,還真的是頭頭是道。我咋就沒想到呢!”魏星星轉過臉看著李林問道:“李總,我覺著秦曉妹子說的沒錯,咱們還在清河畔建廠確實能省下不少時間,人力物力也能盡快跟上,而且,按照舊址建廠速度也會更快一些。”
“還有,你覺著清河畔這些人不行,大不了咱們就按照平安村那個辦法再來一次也不是不成。”
李林一直沒做聲,其實,秦曉說的正是他所想的,剛剛他讓魏星星和于健想辦法也不過是想看看有沒有更好的選擇而已。
“我也是這個意思,既然沒得選擇,那咱們明天就開工,魏哥,這事兒還點辛苦你一下,生產用的機器我想辦法,一定盡快弄下來。”李林很嚴肅的說道。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魏哥跟著你也差不多半年了吧?你啥時候見魏哥說過苦?再說了,這半年跟著你,魏哥可是沒少賺了錢,半年比十年賺的還要多。我有什么理由報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