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趙浮生而言,范寶寶的可怕之處在于,她總是習慣性的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自己身上,盡管她的出發點是好的,可造成的后果,用趙浮生的話來說,那就是一場災難。
“你把東西放好,咱們一起去吃飯吧。”范寶寶想了想,對趙浮生說道。
盡管她已經吃過晚飯了,但趙浮生剛到北京的話,連住的地方都沒安頓好,肯定也沒吃飯,她就想著,帶趙浮生去吃飯。
趙浮生搖搖頭:“不用,我自己隨便吃一口就算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宿舍吧。”
眼看著就要八點鐘了,兩個女孩子在外面,也不太安全。
趙浮生的本意是這個意思,沒想到范寶寶眼睛一瞪:“怎么著,你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飯啊?”
嘆了一口氣,趙浮生轉身進了房間,從皮箱里拿出兩袋紅腸,遞給范寶寶:“我來的時候,在秋林公司那邊買的,你拿回去給室友們分一下。”
說著,他看向周蕓:“你比我大,我叫你一聲蕓姐,寶寶脾氣急,以后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你多擔待。”
對周蕓這個人,趙浮生記憶當中如果沒錯的話,她好像以后當了第三者,嫁給某位蜚聲國內的著名演員兼導演,但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和趙浮生又沒關系,趙浮生也懶得去關注這件事。
周蕓頗為意外的看了趙浮生一眼,倒是沒想到,范寶寶這個未婚夫,竟然是個為人處世的老手,絲毫不亞于那些在社會上工作的人。
趙浮生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在他看來,范寶寶離開寧海到北京上學,自己到了京城,就應該幫她做點事情。
至于住賓館這件事,趙浮生不太在意,對他而言,能穿幾千甚至上萬一雙的定制皮鞋,那就一定不會選擇回力解放鞋,能穿阿瑪尼皮爾卡丹,就絕對不會穿著地攤貨。
但前提,是自己得有那個資本才行。
人都會有尊嚴和驕傲,只不過沒經歷過窮困潦倒艱難困苦,沒經歷過一天只吃一個饅頭連咸菜都舍不得買,為水電房貸哪怕幾毛錢也要和人斤斤計較,不會知道原來尊嚴和驕傲那種東西,有時候往往很奢侈。
卑躬屈膝、低聲下氣,向別人低頭,沒有人會舒服,誰天生喜歡低人一頭?
但生活就是這樣,總是喜歡把每個人碾碎了反反復復的折磨,那些滿口仁義道德,背地里男盜女娼的王八蛋們,估計很難明白,一個小人物掙扎著想要活的更好,往往要付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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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吃?”
范寶寶無奈的看著趙浮生,一臉郁悶,不管她怎么說,趙浮生死活都不肯和她一起吃晚飯。
“不吃,我來北京是辦事兒的,不是閑逛的。”趙浮生認真的看向范寶寶:“明天還有事,我一會隨便吃點就睡覺了。”
“辦事?”范寶寶一愣神,很顯然趙浮生的這個答案,出乎她意料之外。
“嗯,我們輔導員讓我來的,唔,她認識你的。”趙浮生想了想,對范寶寶說道。
自己幫家里賺錢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瞞著范寶寶和李媛她們,總要透露一點的。
“認識我?”范寶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不明白趙浮生的意思。
趙浮生一笑,眨了眨眼睛。“她叫鄭瑤。”
“啊,鄭總?”范寶寶頓時吃了一驚,當初鄭瑤給她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更重要的是,如果沒有鄭瑤慧眼識人,選中她作為清嘴含片的廣告女主角,她不可能得到來中戲進修的機會。
所以,很大程度上,范寶寶把鄭瑤是當做恩人的。
“嗯,她是我的輔導員,未來廣告現在發展的很好,鄭老師在我們這些學生里招了一批人,我就是其中之一。”趙浮生半真半假的說著。
范寶寶也有同學在寧海師范大學,哪怕她去打聽的話,得到的答案和自己所說的也差不多。
“這么厲害?”周蕓都震驚了,要是自己沒記錯,剛剛趙浮生說了,他和自己一樣讀大三。卻已經找到了工作,還真是不一般啊。
“也沒什么,就是鄭老師覺得我的能力還行,讓我先到公司幫忙。”趙浮生謙虛的笑著說道。
范寶寶自然也很開心,她并沒有想的太多,以為趙浮生就是助理之類的,畢竟廣告設計師都是那些在行業里浸淫已久的大人物。
“那你來京城辦什么事?”范寶寶這才對趙浮生鄭重其事的問。
趙浮生笑了笑:“公司接了腦黃金的廣告設計,我過來是確認一些事情的,回頭忙完了我來找你。”
他也只能這么說,要是說自己答應幫慕青青來改歌曲,估計范大小姐能把賓館拆了,順便把自己也拆了。
范寶寶不疑有他,囑咐了一番趙浮生之后,這才離開。
其實趙浮生也知道,她心里面肯定還有其他疑問的,但礙于周蕓在這,也不好多說什么。
從小到大,認識這么多年了,彼此之間對于另外一個人的了解擺在那,范寶寶對于趙浮生竟然能夠得到鄭瑤青睞進入未來廣告這件事,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
趙浮生也知道,但他剛剛所說的話,半真半假,別說范寶寶了,就連老爸老媽也是這么被糊弄過去的。
畢竟,除了他在未來廣告的地位之外,其余的一切,基本上都是真的。
靜靜地躺在床上,趙浮生努力的回憶著自己記憶里關于中戲這幾年的記憶,卻無奈的發現,除了模模糊糊記著一些人名之外,他能記起來的東西,真的不多。
世間多少難言事,但取本心一點真。
趙浮生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自己擁有什么,這一次來北京,與其說是幫慕青青一個忙,看望范寶寶,倒不如說是他想要來見識一下,這個時候的四九城,到底是一副什么樣子。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
對趙浮生來說,他現在缺少的,只是一個機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