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浮生記得聽過一首歌,里面的歌詞說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其實這話還真的挺有道理的,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可常常身邊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沒了,身邊的朋友也好,曾經的合作者也罷,漸漸的全都消失,最后變成了稱孤道寡的所謂王者。
趙浮生一直都害怕出現那樣的情景,因為那是曾經譚凱旋走過的路。
只不過上輩子的譚凱旋身邊還剩下了自己,而如果自己重蹈覆轍的話,估計到時候就會變成一個每天只知道賺錢的生意人。
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趙浮生不希望未來的某天,自己和范寶寶也變成電視劇里那種整天飛來飛去只能偶爾打個電話聯絡的所謂“夫妻”,如果那樣的話,那自己現在這些努力,也就沒有了意義。
范寶寶那邊終于打完了電話,趙浮生看了一眼:“怎么樣,同意了?”
“嗯。”范寶寶點點頭,笑著說:“周姐人還是不錯的。”
趙浮生笑了笑,不置可否。
經紀人這個行當他了解的不多,但趙浮生可不認為,能被王景華委以重任管理范寶寶這些新人的經紀人會是任人拿捏的笨蛋,之所以好說話,十有八九應該是因為自家女朋友的地位是在太低的緣故。
說白了,像周姐這樣的經紀人,手底下肯定有一大把像范寶寶這樣的新人,人家重點關注的,肯定是那些受公司力捧的新人,那些人的資源多,機會也多,經紀人恨不得天天二十四小時守在身邊。
至于像范寶寶這種,大部分資源都要靠自己去尋找,偶爾有機會拍個畫報廣告之類的小新人,基本上就是放養狀態。
當然,如果趙浮生能夠更進一步,同華宜的合作更多,或許王景華會看在趙浮生的面子上,給范寶寶更多資源。
“今天干什么?”
范寶寶挽著趙浮生的手臂,笑著問道。
因為是初春的時節,天氣很不錯,不冷不熱的剛剛好,大街上不少情侶都在漫步,偶爾有風吹過人的臉頰,癢癢的,很舒服。
趙浮生呵呵一笑:“你想干什么都行,我最近的任務就是陪著你。”
“才不要,盼盼姐馬上回來了,我才不用你陪。”范寶寶皺著鼻子道。
“楊盼盼要回來?”
趙浮生一愣神,奇怪的看著范寶寶:“我怎么不知道?”
他還真就不知道這個事情,張謙貌似沒提啊。
“她是我的助理,干嘛要告訴你?”范寶寶揚起頭,哼了一聲:“說,你那么關心她回不回來干什么?是不是覺得她比我好看?”
趙浮生頓時就無語了,自己不過是隨口一問,居然就被扣了一頂大帽子,女人果然都是不講道理的動物。
伸出手在范寶寶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趙浮生也不解釋,笑瞇瞇的轉身就走。
范寶寶一怔,隨即哇哇大叫起來,追上去開始對著趙浮生的癢癢肉發動進攻。
人都是這樣,在心理學上,有一種心理叫做:萌系侵略。意思很簡單,就是對于那些可愛的、萌的東西,人天生就會有一種想要欺負逗弄的想法。
打個比方來說,比如我們喜歡一只貓咪,就會用力揉揉貓咪的腦袋。
轉換到人的身上,就是蘿莉控……
當然,趙浮生不是蘿莉控,他只是很喜歡逗弄范寶寶而已。
陪著女朋友玩了一整天,趙浮生真的做到了什么工作都放下的承諾,就連鄭瑤給他打電話,他也干脆沒接,給對方回了一條明天再說的短信。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趙浮生就再次接到了鄭瑤的電話。
“你能來一下公司么?”
鄭瑤的口吻相當認真,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對趙浮生說。
趙浮生眉頭皺了皺:“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放下電話,他就看到范寶寶正一臉奇怪的看向自己。
“怎么了,公司那邊有事?”范寶寶問。
“嗯,鄭總找我。”趙浮生笑了笑,對范寶寶道。
“那你趕快過去吧。”范寶寶連忙說。
真正聰明的女人能夠分清楚什么時候該說什么樣的話,整天想著什么我負責貌美如花,你負責賺錢養家之類的東西,那是白癡。
兩個人在一起,要互相理解,互相包容,而不是一味地指望別人包容自己寵溺自己,再深的感情,如果被一直消磨,也終究有消失的時候。
開著車來到公司,趙浮生一進門,就看到鄭瑤表情嚴肅的坐在那里,正在翻看著什么東西。
“怎么了?”
走到鄭瑤對面坐下,趙浮生開口問道。
“你來了。”鄭瑤抬起頭,見是趙浮生,苦笑著說道:“現在有個麻煩。”
“什么意思,哪方便的麻煩?”趙浮生不解的說,最近未來廣告發展的不錯啊,怎么突然就有麻煩了呢。
“是這樣的,之前咱們的廣告業務,并沒有涉及到奢侈品這一塊,這次總部搬遷到首都之后,我考慮著進軍奢侈品市場,結果……”鄭瑤欲言又止。
“結果被人抵制了?”趙浮生一聽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心里面一塊大石頭放下,笑了起來:“是不是首都這邊的其他廣告公司,聯手抵制咱們。”
“沒錯,因為之前的奢侈品廣告市場都掌握在他們手里,他們這一次為了抵制我們進入,不但把各自公司最好的策劃人派出來,而且還大幅度降低了策劃費用。”鄭瑤無奈的說:“我試著接觸了一些廣告主,對方還是更傾向于同原本的合作公司合作。”
“所以這就是你告訴我的大問題?”
趙浮生看著鄭瑤,眼神里滿是震驚,他不是因為鄭瑤說的這件事而吃驚,而是因為鄭瑤居然因為這么一點事情就叫自己過來。
“這怎么不是大問題了,奢侈品的廣告市場,關系到我們公司能不能成為大型廣告公司,你是公司唯一的金牌策劃,這件事我不找你商量找誰?”鄭瑤一臉茫然,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做錯了。
趙浮生一怔,隨即搖搖頭苦笑了起來。
他忘記了鄭瑤和自己的不同之處,兩個人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出發點不一樣,自然得到的答案也不一樣。
“大姐,你覺得啊,咱們能做多少廣告?”趙浮生想了想,對鄭瑤問道。
鄭瑤一怔:“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問你,現在國內,不,整個首都,有多少家廣告公司?這些公司當中,有多少公司能夠保證自己盈利?”趙浮生看向鄭瑤,緩緩問道。
鄭瑤一滯,隨即搖搖頭:“這個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大部分小型廣告公司都是虧錢的。就算是大型廣告企業,其實利潤也不高,基本都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全都指望著那些大訂單。”
頓了頓,她看向趙浮生:“所以我才說,奢侈品廣告市場很重要。”
趙浮生擺擺手:“不管是奢侈品還是大宗商品,東西就那么多,市場就那么大,一窩蜂的現在都想拿到手,你覺得咱們有什么優勢?”
鄭瑤一怔,卻沒有開口說話。
因為她很清楚,未來廣告還真就沒有什么優勢。
唯一能夠指望的,就是趙浮生這個金牌策劃能夠想出更好的創意來打敗對手,但問題是,就算趙浮生能夠做到,可也就能搶到幾個廣告,剩下的怎么辦?
“這塊蛋糕太大了,大到不是一家能夠吞下來的,所以那些老牌公司才會劃分各自的勢力范圍,才會畏懼我們的突然入場。”趙浮生淡淡地說。
“與其把目光盯在人家已經分好蛋糕,虎視眈眈等著我們沖過去碰個頭破血流的地方,倒不如換個角度考慮一下。”
看著鄭瑤,趙浮生認真的說道:“你可以去調查一下,秀正藥業最近幾個月的銷量如何。”
鄭瑤一愣神,沒想到趙浮生居然提起秀正藥業來,難道說,這里還隱藏著什么秘密?
“總而言之,這件事我覺得沒什么了不起的,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奢侈品的市場在國內其實不算大,咱們完全不需要太在意。”趙浮生看向鄭瑤,緩緩說道。
鄭瑤苦笑著點點頭:“你是老板,你最大。”
這還真是心里話,反正公司是趙浮生的,趙浮生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鄭瑤肯定要執行的。
雖然趙浮生從未在自己面前強調過他老板的身份,但鄭瑤心里面是清楚的。
都說人貴有自知之明,鄭瑤這一點還是知道的。
不過她更好奇的是,趙浮生為什么會讓自己調查一下秀正藥業最近一段時間的銷量,難道說這跟自己拓展奢侈品市場有什么關聯?
想到這里,鄭瑤心里面忽然有些好奇了。
趙浮生看到鄭瑤的樣子,也不著急,笑了笑起身告辭。
至于鄭瑤會不會派人去調查秀正藥業的銷量,趙浮生相信她只要看了數據,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鄭瑤也不可能帶領未來廣告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