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坐硬座,盡管要坐十二小時,但和心愛的人互相依偎著,兩人睡的很是香甜。期間曾經醒來過幾次,耳邊充斥的也是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在這種聲響催眠下,很快又進入了夢鄉。經過幾次調整,兩人的睡姿也變了好幾次,由原來的互相依靠著,變成了女孩斜躺在男孩懷里。
男孩又一次醒來,右胳膊有些酸麻。正要活動一下,才意識到女孩躺在自己懷中,便做罷了。女孩長長的睫毛覆在眼瞼上,表情很是恬靜,臉蛋也紅撲撲的,嘴角還掛著一抹笑意。
男孩忍不住抬起左手,在女孩臉頰上輕輕撫了撫。女孩鼻翼動了動,小嘴也吧咂了幾下,一滴涎水鉆出嘴角,掛在腮邊。男孩看到此景,正要幫她拭去,忽然笑了笑,把左手又拿了回來。
男孩抬起頭,看向窗邊,這才注意到,灰藍色的窗簾透進了亮光。抬手看了看手腕,腕表顯示時間六點多,再有幾十分鐘就該到站了。左手揉了揉眼窩,弄掉眼角的一點臟東西,他的頭腦也清醒了好多,心中暗道:新的一天開始了。
男孩覺得懷中動了一下,低頭看去,懷中的人兒已經睜開眼睛,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天齊,幾點了?”女孩輕聲道。
男孩回答:“六點半。”
“是嗎?馬上就該到站了。”女孩說著,就要坐將起來。
“不著急。”男孩搖搖頭,右手繼續攬著她。
“那怎么行?這么多人看著呢。”女孩說著,下意識的向旁邊看了看。
男孩不以為然:“怕什么?都是生人。誰知道你是書記?”
“小點聲。”女孩嬌嗔道,“那也不行,也得注意形象。”
“形象?對對對,注意形象。”一邊答著,男孩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什么意思?”女孩兒警惕的說著,然后強行坐了起來。
“沒什么,天亮了。”男孩兒說著,輕輕拉開了車窗上的小布簾。
女孩攏了攏頭發,拉開挎包拉鏈,拿出一個小鏡子,照了起來。小鏡子里,映出身旁男孩的表情,女孩調整了一下角度,發現男孩兒在笑,不懷好意的笑。女孩轉頭白了男孩兒一眼,照著鏡子整理自己的妝容。
在照到自己嘴角的時候,女孩發現腮邊有一絲印跡,仔細一看,是涎水留下的,便臉色一紅,用紙巾輕輕擦掉了。此時,她已經明白了男孩發笑的原因。
“楚天齊,好小子,你看我笑話。”低聲咬牙說著,女孩兒右手已經擰到了男孩的腿上。
男孩兒小聲“哎喲”一聲,疵著牙道:“寧俊琦,你謀殺親夫。”
“你再說。”女孩兒手上一加勁兒,笑吟吟道,“有這么溫柔的謀殺嗎?”
“不是謀殺,我說錯了,是調戲。”男孩露出壞笑,趁機拿開了女孩的手臂。
女孩臉色微微一紅:“你……”
“各位旅客同志,雁云火車站馬上就要到了,請大家做好下車準備。”車廂里忽然響起廣播喇叭聲,打斷了二人的嬉鬧。
“該下車了。”說著,楚天齊站起身,把行李架上的兩個包拿了下來。
寧俊琦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楚天齊,臉上滿是調皮的笑容,有時還俏皮的向他眨了眨眼睛。
“你怎么啦?”楚天齊很是不解。
“不告訴你。”寧俊琦輕輕搖著頭,“你看人家笑話,人家也要看你笑話。”她又提起了誕水的事。
任憑楚天齊如何追問,寧俊琦就是不告訴他原因,這反而讓他更加疑惑,也有了一絲小小的不安。
火車停了下來,二人隨著人流向車外走去,寧俊琦的笑容更濃了,還不時俏皮的看看身旁的他,向他眨眼睛。
“到底是什么事?快告訴我吧。”楚天齊 邊走邊又追問著。
寧俊琦“哼”了一聲:“就不告訴你,到時讓你出大丑。”她說著,快步向前走去,搖頭晃腦的,很是自得。
就這樣,寧俊琦快步走在前邊。楚天齊則提著兩個包,緊緊跟在后面,不時問著剛才的話。寧俊琦笑而不答,甚至還倒背著手、怡然自得,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出站口已經近在眼前了,可她還是沒有要說的意思。
“天齊,在這兒呢。”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楚天齊循聲望去,見出站口處有一個人沖著自己揮手,正是好朋友于濤。便馬上也揮了揮手,快步走去。
“等等我。”寧俊琦嬌嗔一聲,跟了上去。
楚天齊“嘿嘿”一笑,放慢了腳步。
“天齊,今天帶你去見我爸。”寧俊琦的聲音很低。
“你說什么?”楚天齊一楞,繼續求證道。
“我爸中午就回來,昨天我給他打過電話。”說完,寧俊琦快步向前走去。
楚天齊心中大喜:怪不得她那么神秘呢,原來是讓自己去見未來的老丈人。他不禁心中涌上一絲忐忑,緊走幾步,跟了上去。
過了出站口,和于濤見面,三人再次打過招呼,向停車場走去。
于濤走在前面,邊走邊說:“哥們,你現在越來越出息了啊,出站這么一會兒時間,和女朋友也是那么膩膩歪歪的。”
知道于濤在調侃自己,楚天齊卻大言不慚:“那是,我就是要和我家俊琦膩歪。不像你,見到女孩兒就放電。”
寧俊琦輕輕擰了楚天齊一下胳膊,紅著臉瞪了他一下。
“哈哈,臉皮越來越厚了,以前可不這樣,和孟玉玲那會……”說到這里,意識到走嘴了,于濤馬上打住,回頭看了二人一眼,干笑了兩聲。
這次輪到楚天齊臉紅了。
來到停車場,上了于濤的汽車。
半個小時后,汽車停在一個飯店門口。
正好云翔宇從飯店里走出來,四人一同走進去,進了預定好的餐飲包間。
剛一坐下,云翔宇就說:“哥們,到底怎么啦,非要急著把股東辭掉?當初要是沒有你打下的基礎,也就不可能有今天的天宇速遞,你不必客氣,股份是你該得的。”
“我也不是客氣,反正就是不當這個股東。”說著,楚天齊話題一轉,“手續都準備出來沒有,一會兒咱們就去辦理。”
于濤也說:“哥們,你別那么固執好不好。反正你離的遠,天宇運營的事,也不用你操心,你只管當你的股東就行。你這么做,就太見外了。”
楚天齊堅持己見:“我以前就說過,不當這個股東,只是一時沒辦手續,這次正好有時間,一會兒我們就去辦了。”
“手續是現成的,昨天你打過電話后,我就弄出來了。”云翔宇又說,“我倆已經商量過,你實在不當的話,就先給你支出十萬資金,其余的繼續放在里面,到時分紅。當然了,會把你的股東身份變更掉。”
楚天齊擺擺手:“不用,真的不用,我一分也不要,說不要就不要。”
云翔宇勸解道:“哥們,何必那么固執呢?你這也太見外,太不拿我倆當哥們了。”
“就是,太傷哥們感情了。”于濤也附合著。
寧俊琦插了話:“云處、于處,我可以說兩句嗎?”
二人稍微一楞,云翔宇道:“當然可以,你幫我倆勸勸他。”
寧俊琦一笑:“二位,對于你們之間的哥們情誼,我很感動,也替天齊高興,可這股東他堅決不能當。以前他不想當,現在就更不能當了。幾天前……”寧俊琦向二人簡要講述了黃敬祖、王曉英以此要挾之事。
聽完寧俊琦的講述,云翔宇和于濤面面相覷,既驚 愕又似乎有些質疑。
楚天齊看了看二人,說:“哥們,剛才俊琦講的都是實情。”
“怎么會這樣,別人竟然知道了這件事?”云翔宇有些不解,“就是知道了,又能怎樣?公司注冊的時候,你還當老師呢,跟你當官沒有任何關系。再說了,就你那小官……這也太扯了吧?”
“云處,別看就是這么一個小科長,他近幾年可是多次被人鼓搗了。尤其今年,更是讓人捅了好幾次,要不是他自己一直潔身自好,怕是早就倒霉了。”寧俊琦接了話,“這次股東的事,也是對方投鼠忌器。否則,只要向有關部門一反映,又會在玉赤掀起軒然大波,即使最后證明他沒什么事,職位怕是也得拱手讓人了。其實,他現在已經“被有病”了,被要求退居幕后。當然跟這件事沒有關系,但如果再有這事一摻和,那就更麻煩了。”
“什么?被有病、退居幕后?”云翔宇很是奇怪,“你們縣里也太奇怪了吧,這名詞也太多了。”
“是的,我身上名詞就是多。”楚天齊簡單講了這個奇葩決定。
云翔宇、于濤對望一眼,云翔宇又說:“哥們,沒想到好心辦了壞事,害了你,對不起。一會兒我們就去辦手續。”
楚天齊答了一聲“好”。
寧俊琦語重心長的說:“二位處長,我也給你們提個醒,要未雨綢繆。雖然這個公司是你們憑自己實力創辦的,和職務無關,但要記住‘當差不自在’這句話。現在也許還沒人盯著,但是隨著職務提升,競爭對手早晚會瞄上這個公司。到時,恐怕就說不清了,他這次的事,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嗯,我們也該好好考慮考慮了。”云翔宇點點頭,“一會兒吃完飯,先把哥們的事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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