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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城建招商專題會后,城建招商工作便緊鑼密鼓進行起來。
和以往的情形不同,這次不是以招商局為主,而是由市長mìshū楊永亮和副市長mìshū李子藤牽頭,招商局只是做一些從屬配合工作。
如果放在以往,招商局被這么輕視,那些人早就牢騷滿天,到處告狀了,但現在他們只得夾著尾巴做人。就是這樣,還生怕被收拾呢,每天都擔心吊膽,加著十二分小心。而且現在他們也告狀無門,局長和多名頭目被帶走,主管市長又在首都養病,誰又能替他們“做主”?
其實招商局的這些人有所不知,遠在首都的彭市長要比他們還惆悵的多。
現在馬上就到月底,彭少根到首都也二十多天了。雖然他人在首都,但其實心一直在“家里”,他惦記著成康市的招商大計,也惦記著自己的權力。說心里話,他本不想到首都,但情勢使然,也只得暫時行這權益之計;否則,夾在那些領導中間,總沒個好;尤其不論哪家企業進入,都是在和張鵬飛分“蛋糕”,那可是副省長的兒子,自己更得罪不起。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
本來已經打定主意,本來都想好了各種可能,而且既找到了替罪羊,還設定了了及時回歸的辦法。但彭少根到首都還不足二十四小時,就聽到了一個壞消息,王永新臨時代管了其它工作。他的本意是只交出城建招商工作,不曾想王永新來個順手牽羊,把其它工作也搶到了手里。
彭少根接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馬上回去,絕不能讓王永新借此沒收了財政大權。但轉念一想,他又冷靜下來,這還什么都沒檢查呢,就直接回去,也太假了。而且招商中的危機還依然存在,現在回去不是自投羅網嗎?再說了,自己只是請病假,只要回去了,財政等工作自然還得交回來,分工就是這么分的。如果王永新想要賴著財政不給,那就違反了guānchǎng規則,是要遭到“天塹”的。想明白這點,彭少根便踏實的檢查了起來。
既然體檢,那就得像回事,反正費用都能報銷。彭少根很不客氣,從里到外,從頭到腳,又是化驗,又是拍片,檢查個遍。一周時間下來,各種檢查都出了結果。還別說,有些指標真不正常,有些器官也有健康隱患,什么酒精肝、前列腺肥大、高血脂一共好幾項。但醫生說,這些癥狀都很輕微,只要注意養生、調理,都無大礙。那就聽醫生的,在醫院調理幾天,彭少根就住了下來。
彭少根不禁慶幸,慶幸首都來的及時,否則可能因為忽視而給身體留下大的隱患。心情舒暢好多,“想家”的感覺也淡了不少,但“家里”的事他卻一直關注著。
就在檢查結果剛出來的第二天,他就得到了匯報,十五家企業只去了一半,楚天齊被放了好幾次“鴿子”。雖然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但彭少根仍然高興不已,心道“讓老王八和小年輕忙著吧,老子在首都好好休整休整”。于是,他給王永新去了diànhuà,藝術性的匯報了自己病情,也轉述了醫生“休息一段”的建議。
想到小年輕被上司和“現管”們diànhuà轟炸,想到“老王八”被省里追著不放,彭少根就愜意不已,暗道“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心情好,“恢復”就快,彭少根并沒有那么死心眼,沒有死待在醫院,他不想成天聞著來蘇水味;而是每天由人陪著出去游山玩水,一旦有什么情況,醫院會有人通知他,晚上他也住到了外面酒店。
好日子總是過得快,在八月二十四日中午,彭少根接到了diànhuà報告,卜明宇被監察局調查了。這可不是好消息,一旦卜明宇嘴上胡說,那可是會牽連好多人的。彭少根首先想到了回去,但此時回去并非上策,還是觀察觀察再說,而且自己和卜明宇并沒什么太深瓜葛。
在接到卜明宇被調查的diànhuà時,還有一條消息,并未引起彭少根的注意,但接下來他卻不得不重視了。從二十四日中午開始,那些上司和“現管”紛紛打來diànhuà,全都是質問他為什么說了不算,為什么耍人玩。面對這些人的質問,彭少根只能盡量辯解和請求對方原諒,可對方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不是直接掛掉,就是斥責連連。
通過這些人的描述,彭少根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點。他在離開成康前,總認為這些上司或“現管”會去找小年青,卻沒想到他們直接找了老王八。這樣一來,既有省里催促進度的壓力,又有這些人的擠壓,老王八不發火才有鬼。更要命的是,那些告狀企業怎么會把diànhuà打給老王八?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禁懷疑是否王、楚聯手,或是小年輕在中間搞了什么鬼。
所好的是,連著四、五天,該打的人都打過了diànhuà,終于算是清靜了。事已至此,只能靜待事態發展,實在不行的話,立刻就回去。拿定了主意,彭少根這兩天哪也沒去,而是乖乖待在醫院,以便應對不測。
“叮呤呤”,shǒu激鈴聲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彭少根快步走到門口,關上了屋門,然后關上了走味的窗戶。又遲疑了一會,他覺得不接不行,才不得不按下了接聽鍵。
“彭少根,什么意思?”shǒu激里的聲音很是氣粗,“都五天過去了,你小子竟然沒有動靜,是不是活膩歪了?”
對方的話可不好聽,但彭少根卻只得聽著,他絕對不敢得罪對方。于是,他賠著小心道:“老領導,您也知道,我現在在醫院住著,那邊的事我根本管不了。”
“住院?我這歲數還活蹦亂跳呢,難道你已經病的不行了?還不知道你,臨陣脫逃?你是在耍滑頭,想讓別人對付這些人,應對張天凱。”對方依舊很不客氣,“今天要不是孫總說,我還以為他們企業選上了呢。鬧半天,被耍了猴,你竟然還在首都做縮頭烏龜?辦不成也沒什么,你倒是來個痛快話,告訴一下呀。你裝孫子我不管,我在孫總面前臉往哪擱?我可是跟人家拍了胸脯的。”
“老領導,不是不想向您匯報,我這不是在了解詳情嗎。我已經打聽了,現在也沒說孫總公司就不行,只是又多選了幾家企業進行遴選,他們企業還是有機會的。您也知道,政府做事歷來……”
對方搶過了話頭:“少跟老子打官腔,老子工作的時候,你還玩尿泥呢。說吧,讓我怎么跟孫總交待?”
彭少根苦著臉:“老領導,現在這事都是老王……王永新和楚天齊搞的鬼,是他們硬要擠兌孫總公司,我也是氣憤填膺呀。我前面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工作,結果他們趁著同事住院竟然拔出刀子,像是他們這樣的干部,組織就該……”
對方哼了一聲,再次打斷:“自己無能還怪別人,我看你真是罐里養王八——越養越抽抽了。我已經差人問過他們倆,人家說是你前面工作做的不細,沒有好好審看資料。尤其人家楚天齊指出了好幾項硬傷,和相關條例、細則都能對的上。歸根結底,就是你害了孫總,如果你懂業務,能夠按要求索要資料,孫總他們什么弄不來?還不是你這個笨蛋,才導致留下了把柄?好自為之。”話音剛落,“吧嗒”一聲,diànhuà掛斷的聲音。
“嘭”的一聲,把shǒu激扔到床上,彭少根攥緊了拳頭,狠狠罵道:“老王八、小年輕,老子跟你們沒完。”他覺得這一切都是王永新和楚天齊造成的。
“叮呤呤”,shǒu激鈴聲再次響起。
彭少根伸出手去,又縮了回來,他生怕是老領導又來了diànhuà。以前侍候老領導的時候,也經常被罵,但那時可能地位低,也可能自己已經習慣了,并沒覺得的怎樣;可現在再聽到那些臟話,他覺得很受不了,卻又不得不受著。
“叮呤呤”,shǒu激頑強的響了一遍又一遍。
遲疑的伸出手去,彭少根拿起shǒu激,翻了過來。看到上面的號碼,他松了一口氣,不是老領導。按下接聽鍵,彭少根立刻吼道:“媽的,催命呢,一個勁的叫?”
“市長,卜明宇刁難企業的事已經坐實,他都交待了,還有企業也tígòng了證據,招商局又有好幾人被帶走了。”對方的聲音很尊敬,同時還帶著深深的焦慮,“兩天前他就交待了,我是剛剛才打探到消息。您說會不會牽連到更多的人?”
“牽連到誰?”彭少根停了一下,又道,“他卜明宇自甘墮落,跟別人有什么關系?就是爹娘老子也不能成天看著他吧?”
“是,是。”對方壓低了聲音,“市長,來人了,我先掛了。”說到這里,shǒu激里聲音戛然而止。
“哎。”想到一樁樁、一件件,彭少根長嘆一聲,倒在床上,“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偷雞不成蝕把米呀。”然后又補充了一句,“風箱里的耗子兩頭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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