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臣啊……”
申海濤擺了擺手,無奈的嘆息一聲。
“這事與你無關,應該還是我的事情牽連了大鵬,如今縣里分成兩撥人,得罪了誰都沒有好果子吃,今天我就不留你在這吃飯了,以后也少與我聯系……”
“申隊,你這叫什么話?我是你一手培養起來,放在部隊里那我就是你的親兵,大鵬出事了我怎么能不管?”
劉寧臣年輕氣盛,哪里容得委屈,騰然站起身子,“不行,我得去找徐局好好說道一下,工業園區的案子是經濟詐騙,憑什么把大鵬關起來啊,他可是全國文科狀元,與經濟案件有什么關系!”
“劉寧臣,你真是翅膀硬了,不聽我的話了是不?”
申海濤也怒氣騰騰的起身,“我說了讓你少與我來往,又沒說不讓你來往,你能記得我的好,我就知足了,等過一段時間,事情都平息了,你再來吃頓飯也不遲!”
劉寧臣這頓飯是沒心思吃了,但松白大廈頂層的包房中,朱淳卻和徐前兩人吃得歡。
“小朱啊,前幾天你說,周成民要交代了,怎么幾天過去了,案件還是沒有任何進展?你要知道,常委會上,我可是全力保下你公安局副局長的位置,若是不能做點實事給大家看看,豈不是會遭人非議?”
沒有珍饈美味,沒有美酒佳肴,只是一桌極為簡單的素酒薄菜,徐前與朱淳緊鄰而坐,但兩人中間卻仿佛隔著千山萬水,各揣心思,各為己抒。
“我已經與周成民講明了前因后果,他已經打算認罪了,但是還差點火候,人嘛,未逼到懸崖峭壁的絕路之上,總有一絲希望在掙扎!不過徐書記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那就好,盡快解決吧。”
徐前淺轍淡笑,他現在與工業園區的事情沒有任何干系,所以也懶得多問。
“徐書記,最近局里有些同志工作散漫,辦案效率過低,我想您能不能去視察一下,也算給那些同志警醒一番?”
朱淳話音至此,徐前眉頭微微一皺,正不知朱淳這是要搞什么鬼,包房的門卻被輕輕敲開。
黃彬拎著兩盒茶葉大禮包走了進來,笑盈盈堆在徐前的面前:
“徐書記,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多虧由您的幫襯,我市里的連鎖超市才能紅紅火火,這點茶葉是南方新茶,您笑納?”
“小侄這是說的什么話,太客氣了!”
徐前清楚這茶葉禮盒中裝著什么,但既不伸手去接,也不推諉,只讓它在面前穩穩擺放著。
“徐書記,去局里視察的事情……”
朱淳將徐前自以為隱藏較好的貪婪盡收眼底,卻是面色不變繼續問著之前的問題。
徐前面露為難之色,他不清楚朱淳要搞什么鬼,但是不用想肯定是辦周成民案子的時候遇到了阻力,想讓他去站臺!
只是徐前并不想參與其中,可面對黃彬的禮,又不好推脫。
忽然轉念一想,他是縣書記,去公安局指導工作也屬正常,倒不會惹什么麻煩,思慮過后,點了點頭。
“好吧,現在有些同志那種‘不作為’的風氣的確已經開始蔓延,是時候給他們提個醒了,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我去看看局里到底什么情況!”
不到萬不得已,徐前不想置身于混亂事情之中,他的目標是平步青云,但也不想得罪京城黃家的大少爺,而且看著面前的兩個茶葉禮包,說不心動那是騙人的。
飽暖思,徐前顯然不在意男女之事,但對金錢的欲望卻要遠高過常人!
之前在市里屈居人下,又是伺候領導的位置,不敢、也不能過于貪婪,但現在作為縣書記,若無領導前來視察,他便是天,再無人壓抑,欲望自會彈力爆發。
黃彬和徐前兩人的稱呼也從黃少爺變成了‘小侄’,可見在并不算長的時間里,倆人的關系已經突飛猛進。
在徐前心中能增加彼此感情的東西,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而桌上的大禮包里面到底裝了什么,在座三人都心知肚明。
“徐書記,還有幾份大禮包我已經派人送到家里了,再算上這兩份,一共是六份,都是小侄孝敬你的。”
黃彬把大禮包又朝著徐前推近了些,面露人畜無害的笑容。
“這……破費了,以后不準這樣!”
徐前起身要走,不經意瞥向了那兩盒茶葉禮包。
“徐書記,隨后我就把這新茶送到家里去!”
黃彬待得徐前轉身的片刻,沖著朱淳點頭暗示,口型對出一個字,快。
朱淳點點頭,與徐前快步離去,包房中只剩黃彬一人,自是笑得更加得意,“錢真是個好東西,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使磨推鬼,哈哈!”
京城黃家不缺錢,身為大少爺的黃彬自然也不會缺錢,他缺的是值得讓他心甘情愿獻出金錢的人,更缺能夠得了錢為他們辦事的人。
公安局,徐前從外到里,從里至外視察了三番五次,可正值中午午休時間,再加上他有意的低調,自然也沒有引來更多的注意。
眾人來到關著周成民的審訊室門口,領路的朱淳緩了緩腳步,“最近咱們辦理的那件經濟詐騙案,那些騙子真是可惡,都騙到縣鎮府了,當真猖獗啊。”
“坑蒙拐騙而已,還不是被抓到了?”
徐前輕咳兩聲:
“公安局是維護縣里治安的重要執法部門,大家都要齊心協力,安穩縣里的民心,懲治惡徒,尤其是現在被媒體大加肆意謠傳的經濟詐騙案件,更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也定要盡快把天寧公司的案子搞的水落石出,知道嗎?”
“徐書記放心,我就算不眠不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把案子查清楚!”
朱淳有意提高了嗓門,正對著周成民的門口喊叫,隨后便與徐前和局里的一些小警察緩步離開,倒是并未提及其他。
審訊室中,周成民把徐前和朱淳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誤以為這是暗示給他聽的!
不惜一切代價?難道是自己若再不交代,便如朱淳之前所說,畏罪自殺?此時,周成民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但被銬在座位上,越是動不得,越是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