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呂浩榮找準了機會,狠狠一腳踢中二牛的面門,登時,二牛鼻口竄血,比呂浩榮的樣子還要凄慘。
等二牛再想起身還擊的時候,劉寧臣在后面輕輕扣住了二牛手腕的反關節,警校特訓的小擒拿恰到好處,二牛疼的齜牙咧嘴,佝僂著腰怒目瞪著劉寧臣。
“看什么看?你小子能讓公安局副局長親自動手,也算有面子了。”
郭磊照著二牛的后腦勺狠拍一下,招呼著他手下的城管,“來,把這小子給我帶車上去,我一會專門‘照顧’他。”
“來人,把他帶上回局里去。”劉寧臣瞪了郭磊一眼,抓人是警察的事,跟城管沒有太大關系,雖然郭磊位居城管局局長,但城管局并沒有逮捕和審訊的職權,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郭磊說出這種話,已經是越俎代庖了。
“誰抓還不一樣,來來,都看到剛才誰動手了吧?只要動架的,全給我帶回去,不,全都帶上警車,交給劉副局長處理。”
郭磊尷尬笑笑,以他跟劉寧臣私下的關系和他對劉寧臣對了解,還不至于因為這點小事不高興,只是周旁人多,會覺得丟了面子,為了彰顯一下局長的威嚴,他也很只好把火往二牛幾人身上發。
“憑什么抓人?我們是正當防衛。”
“對,你們憑什么抓人?是陸時波他們先來找事的,也是他們先動手的。”
“你們警察不抓流氓,抓什么正經人做什么?還有沒有王法了?”
“冤枉啊,我們沒打架,我們是來找領導討說法的,無緣無故,你們也沒調查清楚,不能胡亂抓人吧?”
呂浩榮硬氣的梗著脖,跟他一伙的朋友們也同樣硬氣,只是可憐有些并沒有參與打架的司機被警察扣住。
“郭局長,叫你的人幫忙疏散人群。”
劉寧臣瞥了眼看熱鬧的人群,剛才警察和城管沒動手的時候,縣政府大院和門口已經聚集了近百人,此時人數卻比剛才少了些。
很多跟謝廣珅抱著同樣心態的司機見是太不妙,全都怕事的鉆進了自己的出租車,其中自然也包括謝廣珅和老李。
倒是小侯不顧謝廣珅和老李的勸說和阻撓,義無反顧的沖回了人群,見了警察和城管也沒有半點懼怕,徑直走到了呂浩榮身邊。
“我是證人,我能證明剛才是他們先動人的,我是受害者。”
小侯指了指自己小腹處的腳印,又不顧寒冷低溫,把羽絨服、毛衣、內衣一件件先開,露出了腹部紅到發紫的一處傷痕,隨后又指向二牛,“剛才就是他先動手踹了我,他是陸時波帶來的打手,他是黑社會、混混、流氓……”
“小子,你別胡說八道,我是金輝公司的保安隊長,不是黑社會。”
二牛急著給自己解釋,顧不得太多,指著人縫中好不容易才尋找到的陸時波,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說還好,此話一出,正準備偷偷給打電話陸時波頓時愣住,望向二牛的眼神恨不得能吃人。
剛剛打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大事不妙,再看到警察開始抓人,他也顧不上剛才被打的狼狽,躲到人群后面,準備悄悄給他哥和姐夫打電話報信,可他沒想到,二牛這個傻缺的東西,居然沒用三兩句話就把他給出賣了。
“呵呵,警察同志好,我是金輝公司的總經理……”陸時波討好尬笑,客套的想要跟劉寧臣握手,可是還不等他熱情的做完自我介紹,劉寧臣卻半點也不客氣,冷著臉徑直打斷。
“你就是金輝公司的總經理?那這個人是你公司的員工?行,那你一起跟我們走一趟吧,帶走。”
“誒,劉副局長,你聽我說,我沒參與打架,我是代表金輝公司來調解的,警察同志,你別拽我啊,警察同志……”
不聽陸時波半點解釋,也不管他有任何不悅,更不在意他的尷尬和無用的反抗,劉寧臣揮揮手的工夫,已經來人把陸時波帶上了警車。
二牛一伙八個人,呂浩榮一幫二十多人,全部被推上了警車,看熱鬧的人群也被郭磊指揮著漸漸疏散,原本混亂的局面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只剩下一部分沒有參與打架的出租車司機,有的躲在車里,有的站在不遠不近處觀望。
小侯被帶上警車,謝廣珅和老李急的直跺腳,暗罵小侯白白浪費了大家的稱呼,根本沒有猴子半點的靈性,明知道警察抓人,還自己往槍口上撞,幾十個人群毆,誰又能說清楚責任到底在哪一方?只要他被抓走,無異于羊入虎口。
“完了,完了,小侯算是攤上大事了,剛才那個誰說的,聚眾鬧事可是要負刑事責任的,這回不僅是聚眾鬧事,還聚眾打架……打群架,小侯可是完蛋了。”老李眼巴巴看著小侯所在的警車漸行漸遠,愈發著急,像個陀螺似的原地打轉。
“小侯也是太沖動了,咱都把他拽回來了,他還要回去逞英雄,這下好了,直接被警車帶走了,也不知道是去派出所還是公安局。”
在大部分不了解公安局和派出所職權劃分的人看來,公安局是管著派出所的,去派出所可能事情還小點,畢竟街道派出所都是沒有獨立院子的二層小樓,甚至有的還是租房子辦公。
如果是擁有獨立大院、停車場的公安局,那只能說明事情鬧大了,公安局里光是科室就有好幾個,辦公室更是幾十個,而且公安局長肯定要比派出所所長的官大,落到了當官的手里,只會更慘。
“他不會有事的。”
謝廣珅和老李只顧著急,早都忘記了申大鵬的存在,始終在他們后面的申大鵬突然開口說話,倒是嚇了他倆一驚,還以為是警察來找他們,轉身發現是申大鵬,這才從驚慌中穩下情緒。
“剛才幾十個人群毆你也看到了,全都被警車帶走了,小侯還能沒事呢?就算他點高不被安上聚眾鬧事的罪,只怕單是打架斗毆也得去看守所蹲一陣子。”
警車已經徹底從視線中消失,老李不甘的收回目光,瞥向申大鵬的時候,多出了幾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