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大學,安靜的公園連廊。
申大鵬靜靜倚在一棵大白楊的樹蔭下,仔細看著坐在不遠處長椅上,靜如處子般看書的曹夢媛。
兩年,整整兩年。
迫于黃家和曹家人的壓力,曹夢媛和申大鵬之間的溝通,始終是簡單的短信和短暫的通話,若是再不能表達思念,便是親筆的一封書信。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很慢,書信很遠,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如今的日色,申大鵬和曹夢媛誰也不知是慢是快,只是兩年時間,彼此都清楚了解到,他們的一生,注定會在思念與愛情中牽絆。
微風輕拂,吹起了曹夢媛一縷發絲,樹枝樹葉晃動,一道道明媚陽光從樹葉間隙中穿過,照在曹夢媛白皙的臉頰,像是更粉嫩了一些。
曹夢媛眉心微皺,捋了捋發絲,遮了遮頭頂的陽光,換了個不再刺眼的角度,繼續靜靜的看著手中的書,并未發現周旁有任何不同。
“呵呵。”
相距幾十米,申大鵬居然控制不住嘴角上揚的角度,也忍不住的怦然心動。
這個讓他堅持了兩年的女生,還是如他腦海中的形象一模一樣,仿若天仙一般,遠遠望著便讓人心潮涌動。
兩年,他并非無時無刻的惦念著目光中的女生,他也會為事業拼搏,為其他所想所要而努力,但每每到了最關鍵、最艱難、最孤獨的時刻,第一個不受控制進入思緒的人,始終都是讓他無法理性對待曹夢媛。
曹夢媛的確是那種可以讓男人看上一眼,就不想移開視線的女生,但申大鵬心中的歡喜,卻絕不是只因為曹夢媛傾城的外在。
他的惦念,是因為在特殊的時間,曹夢媛總能給予他,別人給不了的安心與溫和,說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誰也替代不了,毫無道理可言。
那種日思夜想,越不可得,越要拼命的感覺,像是……溺水的人手中那棵沒了根的稻草一般,毫無選擇的道理,卻無法松手。
或許,這就是申大鵬心中所在意的情感?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弄不明白。
此時此刻,申大鵬只是想靜靜的看著,然后臆想自己在曹夢媛起身離開的時候,偷偷出現在曹夢媛的身前,非常不紳士的勾勾瓜子臉的下巴,心滿意足的享受曹夢媛詫異、吃驚的可愛表情。
果然,風又變大了些許,吹過曹夢媛輕捧著的書本,一頁頁被吹亂。
曹夢媛皺了皺眉,吐出一口稍有埋怨的委屈,整齊擺好書簽,合上書,慢慢起身,朝著與申大鵬相反的方向離去。
下一秒,申大鵬繞過灌木叢的隔離帶,邁著一個個輕快的大步子繞到前面,理了理頭發和衣衫,躲在曹夢媛必經的一顆大樹后面。
“九,八,七……”
申大鵬計算好與曹夢媛的距離,心中暗暗數到一,假裝帥氣的從樹后出來。
本以為會是一個期待許久的驚喜的相遇,沒想到卻和俗套劇本一樣,變成了驚嚇,乃至是驚愕。
曹夢媛身前,居然有個男生比他更早一步出現,與他同樣的姿勢,同樣的笑意,甚至是同樣期許的眼神,但……卻要比他更高、更帥一些。
帥到背影就能看得出干凈利落,高到把曹夢媛的視線死死遮住,根本看不見僅僅相距不足十米的、躲在樹后偷看的他。
“嗨,夢媛,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去劇院,聽Yoyo的大提琴獨奏音樂會,票我來接你了,我都買好了,你看……”
“公孫淼,你一定記錯了,我從不會答應陌生人任何事情。”曹夢媛臉色沒有半分變化,淡淡說道。
“我是陌生人?我們可是高中同校的,而且我用了一年時間才勸說我爺爺,同意我從燕京大學轉到跟你一個學校。”
公孫淼并不在意曹夢媛的冷漠,并且看上去早已習慣,仍是帶著討好的笑意,“再說……你都知道我叫公孫淼,說明你還是記得我的,對吧!”
“對不起,我記憶力比較好,如果讓你誤會,我盡量把你的名字忘掉。”曹夢媛連小女生的害羞都沒有半點,甚至都沒跟公孫淼有任何目光交集。
“別別,開個玩笑而已,你別當真,我……”
公孫淼超過一米九的身高,想要攔住曹夢媛,都需要半俯著身子,可當他剛側過半個身子的時候,卻感覺肩膀被人從身后拍了一下。
“嗯?”公孫淼好奇回頭的瞬間,并沒看到曹夢媛突然僵住的身子和眼中不斷的閃動著光彩。
“兄弟,你這是在泡妞嗎?”本來見到曹夢媛和其他男生聊天,相距不遠的申大鵬還有遲疑,但聽到幾句對話后,心中又升起來無窮的自信。
“你是誰?”公孫淼回頭看到穿著一般,身高長相又不如他的申大鵬,心底沒有半點在意,只剩打擾了他約會的不悅表情在臉上刻得清楚。
“我是……一個可以教你泡妞技術的老師。”
“噠!”
申大鵬耍帥的打了個響指,順帶食指輕描淡寫的指向略有緊張的曹夢媛,隨后目不轉睛又一臉壞笑,刻意聳動著肩膀,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一步步走近。
“你,你要干什么?”曹夢媛還未見過申大鵬這般不正經的模樣,一時緊張的連連后退,直到倚在樹干,無處可躲。
“美女,要不要跟我一起聽個演奏會?然后吃碗麻辣燙,晚上再到江邊散散步,欣賞一下江邊的夜景,順便探討一下男女之間有沒有純友誼的世紀話題?”
申大鵬步步僅逼,見曹夢媛再無后退的可能,直接雙手在曹夢媛肩上位置的樹干上,身子幾乎貼在曹夢媛身前,四目相對,不足十公分距離,連彼此呼吸的溫熱氣息都可以清晰感受到。
“我,我晚上要回……回寢室的。”曹夢媛磕磕巴巴,緊張到咽著口水。
“那就是答應了?放心,如果你累了,我們還可以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有問題嗎?”申大鵬口中說的雖然是個問句,但語氣卻霸道又不容置疑。
“朋友,你這樣對待一個柔弱的女生,真的太不紳士了,而且我警告你離她遠點,不然我會認為你在欺負我的……”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