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二月份審批下來四條地鐵線,如今已過招標公示期,多處地方開始施工,眼見距離工程段越來越近,萬海廣場豈能不去爭取地鐵出入口?
“公事公辦,因為我的失職導致公司內部出現問題,理應接受處罰,按規章制度,扣除所有年底獎金,降薪處理。”諸元豐先是說明情況,而后再談工作,“幸不辱命,萬海廣場在地鐵線路規劃中,考慮到周圍居民與日漸增,所以開通四個方向出入口,分別在……”
諸元豐說的輕松,實際上此事換做一般人還真辦不成。
地鐵口代表著交通,交通便利意味著客流源源不斷,能夠爭取到萬海廣場附近,這對萬海廣場而言意味非凡。
“不過選址方面我們管不了,施工過程中會不會發生變化,也很難說。”諸元豐說到這里,看了眼范愛生,目光頗為得意。
會議進行至此,即將接近尾聲,申大鵬從始至終沉默寡言。
諸元豐說的很直白,那就是他背后站著一個擁有巨大實權的人物,并且能夠左右地鐵口選址。
規劃局,這將影響到申大鵬深城所有商業布局,一旦處理不好,可不是簡單的地鐵出入口問題,萬一修幾條路把申大鵬盤下來的地分割不像樣,他前期這筆投資回報率會直接導致嚴重縮水。
此人,動不得!
也難怪王忠茂放任不理,諸元豐留在公司搞一些小動作,遠不如地鐵出入口來的重要。
至于諸元豐先前提出,萬海廣場走中高端商品路線,這一點其實可有可無,申大鵬并不追求眼下短暫的利益,他看的更遠,但以現在平均消費水平日漸增長而言,黃龍商場那邊調整,既然看出來了對方的目的,做出相應措施應對即可。
雙方誰都想壟斷商業,但不可能壟斷,深城每年新增入住人口是一個龐大無比的群體,就算你商城擠滿人,別家客源也不會少到哪里。
但有必要打商鋪價格戰,吸引更多商戶入駐,以此留出更多資金給商戶自住運營。
“盡快落實,把地鐵口挖出來最好,一天不開工,我這一天就睡不著,公司內其它人員處罰全權交給你來做,以后絕不允許類似事情發生。”王忠茂語氣越發嚴厲,目光在眾人中掃了一眼。
見申大鵬始終沉默,王忠茂暗松口氣,他已經留出來足夠空間給申大鵬,現在對方不開口,也就意味著不打算動諸元豐。
既然不動諸元豐,事情就會好辦很多。
“沒問題,近日就會落實,我們就算不管,施工方也會著急,這事兒還得看規劃局那邊怎么安排。”諸元豐淡然一笑。
接下來還有很多工作需要落實,當會議接近尾聲時,再次提到范愛生。
“考慮到公司發展,人才需求,范愛生無過有功,所以聘請為萬海廣場后面步行街總經理一職,此事經過認真挑選,范哥你同意嗎?”王忠茂目光灼灼,直勾勾盯著范愛生。
諸元豐一聽這話炸了,作為地產、商業公司總經理,萬海廣場他決不允許出現第二個總經理,“王總!您不能聘用一個對公司充滿威脅的人做總經理,更不可能讓他一個人管步行街!”
不但諸元豐炸了,申大鵬也是一愣。
王忠茂突然整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他看穿了申大鵬的想法?
“小峰你急個什么?等會再跟你說!”王忠茂語氣變冷,示意諸元豐稍安勿躁,仍舊看著范愛生,“范哥怎么想的?”
“總經理?”
范愛生還沒回過神,他扭頭看了眼申大鵬,突然覺著自己對公司內部很多事情都不了解,難道申大鵬說給他一個總經理職位,就這么輕松?
“對!黃龍商場做出調整,萬海廣場現在不用擔心受到沖擊,但步行街客流量必然受到影響,從而影響到商家,以及我們公司整體,所以如果步行街問題解決不了,有可能在往后的日子里沒人再去光顧,把你派過去,就是防止此類事情發生,能勝任嗎?”王忠茂點了點頭,這句話等同于對諸元豐說的。
以目前深城羅湖區發展趨勢而言,商場競爭是一場持久戰,不可能短時間內分個你死我活。
“萬海廣場建立,已經證明,步行街形式商業模式逐漸式微,這活兒交給范愛生,可是個難題啊。”荊山林小聲開口道。
諸元豐恨得牙根疼,荊山林這么說,看似告訴會議室內眾人,步行街快不行了,把爛攤子交給范愛生收拾正好不過。
但從根本意義來講,無疑等于直接分諸元豐的權。
公司本來一個總經理,隨著發展,一旦出現第二個,很難保證不會出現第三個,甚至第四個,到時候他諸元豐的損失可不是一星半點。
“被信任的感覺屬實不錯,步行街可以交給我,如果做不出成績,到時候我自己都沒臉在公司呆下去。”范愛生深吸了口氣,答應下來。
“你閉嘴!公司哪里輪得到你說話!?給我滾出去!”諸元豐勃然大怒,拍著桌子站起來。
他忍不了,輕輕松松幾句話,就要把他權利分走,還是一個已經被弄走的人,這讓他如何接受?
“小峰!我把步行街給范愛生管是有原因的,荊山林說的不錯,步行街會越來越難做,但公司還要發展,我可能分不出精力管理萬海廣場,所以你應該懂。”王忠茂也是惱火,諸元豐敢在他面前跳起來,沒直接開了諸元豐都是輕的。
現在還要開口安撫,點明把萬海廣場交給諸元豐全權打理,這可涉及到不少信息。
“王總你不打算干了?”荊山林一愣,蹭的一下站起身來。
“王總,你什么意思?”
常在得頓時也坐不住了,身為公司總裁的王忠茂不可能開玩笑,現在又是招總經理,又是暗指讓權,如何不讓人心驚。
“嗯?王忠茂玩這么一手,有意思……”申大鵬暗暗想道,心底不由一笑,不過他并未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