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決定。
莫伊把電話打到了韋特那里。
談了十幾分鐘。
莫伊有點沮喪地掛了電話。
韋特再三保證這件事和他無關,他完全不知情。
至于是不是真的,莫伊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如果是韋特做的,而現在又再三否認,那就代表著這件事情短時間內停不下來。
假如不是韋特做的。
那他現在就是在選擇隔岸觀火。
頭大。
莫伊不知道韋特說沒說實話,這才是最讓惡心人的,這讓他不知道如何下手,不知道是不是該針對韋特采取措施,莫伊頭一次遇到這么焦頭爛額的情況。
抽了一下午的煙。
他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手下匯總來的信息里也沒有其他發現,在最高院的自己人反饋中,這件事是最高院的大BOSS親自盯著,至于動機,他不知道。
從事發到現在,莫伊打了五六個電話,那個大BOSS都以在開會為由推辭,而事實上對方也的確在開會,至于開的什么會,不需要向他解釋。
莫伊也無奈。
誰叫別人的位置不歸他管呢。
次日。
莫伊一夜沒睡。
頂著通紅的眼神來到辦公室。
“莫伊先生,還請你看看新聞。”秘書急忙沖了進來。
聽到這話的莫伊一哆嗦。
打開電視。
看了一會兒。
臉上越來越陰沉。
讓他想要要罵人的事情再次發生了,有關弗洛茲的案件有了最新進展,又憑空多出了幾條‘證據確鑿’的權錢交易,又是不敢透漏的名字的受害者匿名舉報。
除了權錢交易。
里面竟然還有弗洛茲酒后尋釁滋事,暴打路人,致人傷殘等等多起治安事件,這些東西被這些媒體記者說的有理有據,也都是‘害怕受迫害的無名人士’提供。
“砰。。。”
莫伊狠狠地一腳踢在了桌子上,上面的東西倒了一桌。
他氣的不行。
這是要把弗洛茲往死里整的意思。
可是這還沒有完。
在新聞的最后。
一則消息讓莫伊意識到事情已經完全失控。
“我手里的是此次礦藏拍賣所獲得的資金明細,高達一百四十億美元,是迄今為止剛果金最大的一次礦藏拍賣所得,然而,這筆巨額款項正在被莫伊隨意使用。
在和各大礦企簽署協議前的兩天,國會立項了超過五十億美元的建設項目,并且快速完成了招投標,這部分項目是否合理和必要。。。我們將會對這些款項的去向進行詳細報道。”
新聞里沒有說其他,就咬死了這筆錢的去向。
這讓莫伊有點慌。
沒辦法。
雖然這次是國會的很多人一起分蛋糕,但是沒有他的簽字,項目是無法立項的,更無法撥款,因此,還是和他莫伊脫不了關系。
而且還是主要關系。
因為你是主要領導。
白紙黑字上面寫的也是你的名字,擺脫不了。
為什么莫伊會如此驚慌。
倒不是怕和柴仁的協議事發。
一來所有股權信息都在離岸公司里,在剛果金國內注冊的分公司里是沒有他們家的股份的,二來股份現在還是口頭協議,連正式的股權合同都還沒簽,弗洛茲就被抓了。
他慌的是。
這件事給剛果金國內政局帶來的影響。
對莫伊來說。
毫無疑問,這是一連串的壞消息,糟糕透頂,自己的威信大降,甚至很可能沒到任期就被迫下臺,最后這幾個月都坐不安寧。
新聞里現在把所有矛頭都指向了這些項目的資金去向,沒有指向國會議員們,那就代表著他必須一個人扛下來,甚至成為犧牲品。
要知道,弗洛茲并未在這些項目中插手,他只在柴仁那里拿股份,這些項目是全部送給那些參與進來的議員們的,現在出了這種事情,就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
他要是堅持下去。
把這些建設項目徹底執行,他就必須面對巨大的輿論壓力,說的不好聽的就是一片謾罵,因為里面很多項目并不是真的急需,僅僅是為了利益均沾,漏洞大到無法彌補。
要是徹底堅持,最后他只能灰溜溜的下臺。
而他要是暫停這些項目,用作其他,不少國會議員可就不干了,你莫伊在柴仁那里拿了錢,就把我們的給弄沒了或者弄少了,那怎么可以。
要是發展成這樣,莫伊不僅僅是下臺的問題,還會得罪不少國會議員,然后還是下臺。
怎么算。
莫伊看著都是一個死局。
而且莫伊還想到一個更可怕的后果。
要是這部分議員以為是自己和韋特合伙做的苦肉計,目的就是留存這筆款項,那就真的麻煩了,這不是不可能,而是利益最大化的判定結果。
他們很可能會這么想:莫伊通過這種方式,幫助韋特把這筆錢留在剛果金政府,這樣韋特上任后就有了更多資金,不管是用來收買人心,還是發展經濟,都可以。
而黑鍋就讓莫伊來背,換取的條件就是韋特事后不追究弗洛茲,也能讓莫伊安度晚年,這是自損和益他的行為中,最有可能的結果。
基于這樣想法的人肯定很多,而且會迅速蔓延,到那個時候,他莫伊就麻煩了,除非自己讓這筆錢落地,否則,沒人會相信他的話。
除了韋特。
可是韋特會懷疑他的動機。
懷疑是不是他使的苦肉計。
莫伊越想越煩躁,越想腦子里的思路越亂,在大家相互猜忌的時候,人想要做出準確判斷實在是太難,因為計謀二字,后還可能存在反計謀。
這不是牽扯到幾個人。
兩三下就能理清關系,快速做決定。
而是數百個人,超過十個勢力,各方都是老謀深算。
真真假假。
虛虛實實。
當人說的話都不可信了,所的判斷自然多出無數變數,大家相互猜忌,猜忌是不是說謊,是不是死不承認,是不是為了迷惑我。。。
就這樣。
莫伊紅著眼了一整天。
也沒有想出辦法破了這個陽謀。
很晚。
莫伊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
一回家。
就看見不少人在里面等著,這些都是他的親戚,家族成員,看見莫伊。一個胖乎乎的黑人快步走了上來:“哥,怎么樣了,知道是誰在背后整你了嗎?”
莫伊無奈搖頭。
“會不會是韋特?”那人又問道。
莫伊再次搖頭。
沒有說不知道,還是不是。
因為他也無法判斷,有動機的人太多了,這次所有總統候選人都有可能,不過他唯一確定是,最高院的那位大BOSS已經完全和他站到了對立面。
胖乎乎的黑人急了。忙道:“哥,那要不要我們先離開這里,風聲過后再回來。”
“也好,不要坐飛機,走陸路,去剛國布坐飛機。”莫伊生怕他們再次機場被抓,那就扯淡了。
“好,我明白,對了,那個礦產公司股份的事情,我看還是盡早套現比較好。”說到這,黑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絲異樣的光芒。
“弗洛茲說持有一段時間再套現。”莫伊淡淡的說道,他不是個太愛錢的人,現在兒子都被抓了,要錢做什么,他們家族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錢,不會比這少多少。
“我就怕柴仁在你下去后不認賬,免得夜長夢多,我有柴仁的電話,要不交給我,我來處理這件事情。”黑人表現出一副熱心腸的樣子。
可是莫伊如何敢相信他的話。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他們家族也不例外。
眼前自己的表弟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要不是看在親戚的份上,莫伊根本不會搭理他,現在想要干什么,他如何看不出來。
這么大筆錢。
接近一億美元。
卷款逃了都有可能。
“不用了,柴仁這人很講義氣,不會不認賬的。”莫伊搖頭。
“他畢竟是外人,人心是會變的嘛。”黑人急了。
“我心里有數。”
莫伊冷冷的砍了他一眼,都什么時候了,還跟他討論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