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天臺上,好幾對情侶在卿卿我我。
面紅耳赤的少女繃直了身子,坐在上野覺身邊,沉默著吃著自己的便當。
白川千尋在高中以來,從來沒有和同學一起進過餐,特別還是個男孩子,她現在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白川千尋的樣子,上野覺越發覺得學校里的傳言不像是形容她的。
或許,這就是老實人吧?
功勞你們拿,黑鍋我來背。
上野覺的目光一直在白川千尋身上,仔細地看著那若有若無的怨氣。
怨氣的形態很奇怪,在通常情況下,因詛咒而產生的怨氣,往往由怨氣的量的多少,來決定被詛咒者的危險程度。
但只要被下了詛咒,怨氣最起碼都會縈繞全身。
而白川千尋此刻的狀況卻十分奇怪。如果不仔細尋找,根本不能發現那潛藏在漆黑發絲里的一點點怨氣。
通常會肆意翻騰流動的怨氣,在白川千尋身上,卻如同遇到天敵的野獸,只能蜷縮在不顯眼的角落。
或許是自己消滅了沙坑鬼魂的原因?
上野覺不是很能理解這種現象發生的原因。
“那個……”白川千尋發現上野覺一直看著自己,羞澀感早已充滿了內心。“我身上有什么東西嗎?”
上野覺也突然想起,一直盯著一個女孩子,似乎的確不太好,便開口道:“對不起。”
白川千尋仍然紅著臉,嘴唇張開,卻只吐出了一個字:“嗯。”
二人又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白川千尋此刻內心十分復雜,被孤立了兩年的她,是第一次和男生如此接近。而且,她心里也有些問題想問上野覺,只是她內心有隱隱的不安。
她想問的問題有些奇怪,她害怕她問的問題會導致上野同學認為她是個十分怪異的人。
上野覺則是想著白川千尋身上怨氣不正常的原因,所以也沒有開口。
沉默了良久,上野覺決定放棄思考這種奇怪的現象——怨氣少是好事啊。怨氣少,就證明厲鬼對她不感興趣。
但出于保險,他還是準備開口。
“白川同學,你最近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事情。“
“上野同學,你最近有……“
只是沒想到,白川千尋也同時開口,只是聽見上野覺也在說話,就強行止住了。
“欸?白川同學想問我什么?”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開口的白川千尋,沒想過自己會遇上如此尷尬的事情,連忙搖了搖頭。
“那白川你最近有遇到奇怪的事嗎?”
白川千尋繼續搖頭,一言不發。
上野覺想了想,拿出了手機,切換到了相機功能。趁著白川千尋沒注意,對著白川千尋拍了張照片。
注入怨氣10點。
“欸!“白川千尋發現上野覺正在拍照,一驚,就想要遮住自己的臉。
只是,在她遮臉前,上野覺已經完成了拍攝。
縈繞在白川千尋身上的怨氣也就徹底消失了,除靈相機當然也可以驅除詛咒。
白川千尋似乎想奪過上野覺的手機,但又沒有這個勇氣,只好看著上野覺,露出如同小貓一般讓人憐惜的表情。
“上野君……“
上野覺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想到自己突然給女孩子拍照,似乎有些奇怪,就把手機相冊給了白川千尋看,解釋道:“挺可愛的,沒忍住,就抓拍了。“
可愛?白川千尋看向照片,的確,照片里的自己慌張地想遮住自己的臉,看起來的確有些可愛。
只是,自己和上野君的關系到了這種程度嗎?
當然,白川千尋也沒有勇氣請求上野覺刪了照片,只好低著頭,繼續一言不發。
只是,她感覺自己心臟跳得很快,而且有一種不明的緊張感。
很快,午餐時間就已經過半,二人的便當也吃干凈了 從12點20到1點整,學校只安排了40分鐘午休時間。
因此二人決定回到各自的教室。
只是,在下樓梯的時候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中午好啊!上野君。”一個把頭發染成了黃色,身高超過一米八,一看就是不良的少年走近上野覺,一只手搭在上野覺的肩膀上。“最近怎么都不來打球了?”
說實話,他不認識這個人,穿越后的一個月,他基本沒有和自己班級以外的人聯系過。
但從他的動作和語氣,似乎是和原主挺熟的人。
還未等上野覺開口,那個黃毛,好像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松開了上野覺,轉而面向上野覺身后。
“喲!千尋醬也在這里啊。”黃毛笑著。
“田中前輩。”白川千尋流露出恐懼的表情。
田中?想起自己和白川初遇時的情景,白川千尋就說過,霸凌自己的,正是田中一郎,同時,田中一郎也是自己通訊錄的一員。
正當上野覺以為田中一郎會對白川千尋干什么事情的時候,田中一郎卻只是用奇怪的表情看了看二人,說道:“喂喂,不會吧?你們兩個莫非是一起吃飯的?“
聽見田中一郎的話,白川千尋一下子臉紅了。
“哇?還真是。“田中感嘆一聲,便回到上野覺身邊,勾著上野覺的肩膀,想要往旁邊走廊走去。
上野覺微微皺眉,示意白川千尋先回教室,然后就跟著田中一郎走了。
上野覺還是很自信,自己身手,對付一個不良綽綽有余。
只是,田中一郎把上野覺拉到角落,卻沒有動手,只是語氣十分奇怪的說道:“阿覺,你不會喜歡那個白川吧?“
語氣親密,似乎和原主之前是朋友關系。
上野覺搖了搖頭。
“那就好。“
似乎注意到上野覺奇怪的表情,田中一郎解釋道:“你不是不良,所以你不知道。“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看那白川,漂亮吧?身材也賊棒嗎,是不是?“
“你也知道我們經常欺負她,對吧?“
上野覺點頭,他不清楚田中想表達什么,如果真是來挑釁的不良,一拳打趴下就是,但這種一看和原主關系不淺,并且也沒動手的人,他還真不方便動手。
“你想想,一般我們霸凌的,是什么人?“田中一郎說著”不就是那些胖子,死宅還有丑逼嗎?你覺得白川是這些人嗎?“
“我又不是女的,也不至于嫉妒那個白川長得好看,所以你猜猜我們為啥要欺負她?”
上野覺有些困惑,的確,以白川的外貌和身材,按理來說本不應該位于高中生的最底層。頓時,讓他聯系到了關于白川的傳言。
“她是真的混蛋!“田中一郎似乎有些咬牙切齒。”你也聽過關于她的傳言吧?她有沒有圓角我不清楚,但她害死過一群人才是真的。“
“我跟你說,上野君,初中的時候,她是我兄弟的同學。“
“初中的時候,那個婊子還挺受歡迎的。”
“修學旅行的時候,我兄弟和她還有幾個老師同學,一起去山上玩。“
“七八個人,就她一個人回來了。”
“你是不是覺得她是受害者?不!她不是!我兄弟他們就是被那個白川害死的。”
“你知道嗎?那個白川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握著一把匕首,渾身都是血,而且匕首上還有干了的血液。”
“你以為那些血是她自己的?”
“不!警察檢測出那些血,壓根不是她自己的,是其他人的血,就是那些被她害死的那些人的。”
“她被警察審了半個月,大家都以為是她殺了人,結果后來警察把她放了,說是意外。”
“你信嗎?意外會用得著匕首?意外會能全身是別人的血?”
田中咬牙切齒地說著。
“所以,阿覺,聽我一聲勸,別理她。長得再漂亮又有啥用,你看她這么可憐,都是裝出來。”
田中一郎拍了拍上野覺的肩膀。
“頂多玩一玩,別和她關系深了。”
上野覺沒有理會田中一郎說的話。
他自己有自己認人的方法。
上野覺最后問了一個問題。
“那個鞋柜里的遺照,和沙坑里面的詛咒也是你們干的嗎?”
田中一郎好像有些錯愕上野覺會問這個問題。
“玩玩而已,畢竟我們可不信這些迷信玩意兒。”
田中一郎發覺上野覺不太好看的臉色,連忙擺了擺手。
“好好好,這件事我們做錯了。既然阿覺對那個白川有意思,我們都不欺負她了,可以吧?”
說完,田中一郎連忙走開了。
留下上野覺在原地,對這些人的厭惡沒有什么遮掩。
即便不存在靈異,這種行為一樣是無比惡劣。這會對被霸凌者,產生巨量的心理傷害。
上野覺最終回了到自己的教室。
但在上野覺身后,一道目光,至始至終沒有離開上野覺。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有人,在窺視著他。
從白天,一直到夜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