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覺表情有著些許的沉重,掛斷了電話,繼續了自己回家的腳步。
關蟬市那邊的確出問題了。
在上野覺原本的認知里,關蟬市或許在背地里隱藏著不小的秘密,但在表明上,卻是一派和諧。那些人為了不讓警察之類的人們影響到自己的祭祀活動,肯定不會主動去犯事情,甚至可能還會幫助維持治安的和諧。
這一點,可以從關蟬市平時那種比許多治安無比完備的城市都要低的犯罪率可以看出。
之前依靠上野覺在網上搜索到的相關數據,也可以作為佐證。
但是就在這個星期一,上野覺離開關蟬市的后的第一天,這種和諧的場面就被打破了。
一場血腥的案件在關蟬市區爆發了。
案件發生在關蟬山的山腳,那一片遠離了市中心的郊區。
一場恐怖的滅門慘案在那里發生,一戶三口之家,父母和女兒中,只有那個還在讀高中的女兒渾身是傷地幸存下來,而且精神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這個案件并不是由小泉壯介去負責的,但他還是主動地去想辦法,要到了現場的一些照片和情況,自己也利用自己的身份,過去檢查了一番。
那個案件發生在一個平房里,血跡從血案發生的餐廳一路蔓延到了玄關,最終在玄關的地方匯聚了一灘血流。
這些血跡,就是唯一的幸存者,也就是那個女高中生,一路拖著自己受傷的尸體,從廚房爬到玄關留下的痕跡。
當警察們接到報警,趕到了那個屋子的時候,就看見一個昏迷的女高中生躺在血泊里,一只手搭在門把手上,卻始終沒有推開那扇門。
許許多多細碎的傷口在她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那些似乎是破碎的玻璃渣炸裂開來,殘碎的玻璃片激射,劃過了她的肌膚時留下的痕跡。
不僅如此,被鈍器毆打而留在腦袋上的傷口,同樣讓她近乎奄奄一息。
后來,警察們連忙把她送去醫院搶救,她的情況已經命懸一線,可以說是半只腳落入了鬼門關。幸好搶救及時,不然她的性命多半是保不住了。
至于她的父母,則雙雙斃命在了餐廳里。
破碎的酒瓶就躺在了血泊之中,留在了死去的父親那血肉模糊的額頭旁邊。
至于那家的母親,她的頭部也是遭受了重創,就好像是有什么人拉住了她的腦袋,不停地朝著墻壁上不斷地猛烈撞擊,讓她的頭顱幾乎碎裂。
事實上,他們的鄰居也正是聽到了這種撞擊的聲音,才報了警,及時發現了發生在自己隔壁的慘劇。
然而,這些都不是致命傷。
真正致命導致這對夫婦死亡的直接原因,是一道貫穿了他們胸膛的貫穿傷。
而這個傷口,并非是什么刀具匕首制造出來的,根據專業人員的檢查,他們發現,傷口的邊緣帶著明顯的鋸齒狀的痕跡。
沒有任何一個警員想出來了這種痕跡是什么東西。
如果是刀具刺入,就算是很鈍的鈍刀,留下的傷痕也不會像這樣粗糙不平。
在后續的調查里,相關的兇器也始終沒有被找到,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讓他們感覺到困難的是,案件發生在郊區,他們的監控并沒有在那邊完全覆蓋。根據少數可以觀察到那邊的監控,在案發的時候,卻根本沒有任何嫌疑人出現。
這也為案件增添了幾分詭異的色彩。
畢竟關蟬祭典馬上就要開展,在開展突然發生了這種事情,讓城市的管理者們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如果因為這種案件影響到了他們的祭典順利開展,那可就不好了。
因此,整個警察局瞬間就被調動起來,大部分稍有空閑的警察都開始調查這個案件,不過在案件本身的偵破上,進度卻一直無比緩慢——甚至可以說是毫無進展。
最首先的一點,那個兇手是怎么出去的,他們都沒有搞清楚。
受害者居住的樓層并不低,而且是那種外壁光滑,沒有陽臺,也沒有提供落腳點的建筑,如果是跳窗出去的話,不僅難度奇高,而且還十分危險。
可是,如果兇手是殺了人之后,直接從大門出去了呢?
那也不可能。
根據推斷,幸存者的父母是在幸存者爬到了門邊,一只手搭在了門把手上后,再殺死了那一家人的父母的。
而在門把手上,至始至終都只有幸存者一人的痕跡。
兇手并不是開門出去的。
既然這樣的話,兇手是怎么出去的呢?
這一點他們還是沒有搞清楚。
在說到這里之后,對方就把現場的一些圖片發給了上野覺。
上野覺看了看,被害者胸膛處的傷口也有著特寫。
然而,在看見那傷口的時候,上野覺整個人就愣了愣。
倒不是他看見這種血淋淋的一幕感覺到了有什么不適應,他雖然的確沒怎么見過真人的尸體,但那些保留著生前慘死恐怖模樣的怨靈們,他可是見多了。
這種傷口,真的只是小場面罷了。
真正讓他感覺到意外的,是那傷口本身。
在看見那傷口之后,上野覺就猛然地意識到,這種傷口,不就像是有人用巨大化的昆蟲的肢體硬生生貫穿了血肉的模樣嗎?
警方們并不知道靈異的事情,面對案件肯定要朝著正常的方向去想。小泉壯介雖然知道有靈異的存在,但他畢竟才剛剛知道了這些東西,思考的方向還沒有轉換過來,一時間也沒有聯想到這些。
上野覺,則是一下子就聯系起來了這個東西。
不僅如此,上野覺還發現了另外一個事情。
小泉壯介發給上野覺的照片并沒有為了保護受害者隱私而打上馬賽克,因此,上野覺看見了那個幸存者的樣貌。
雖然在臉部也有著一些傷口和血污,但那依舊看得出來,對方之前的美貌。
而這張臉,上野覺竟然有著一些印象。
他猛然想起來了自己在哪里見過她了。
在上一次前往關蟬的時候,那個傍著中年人的疑似正在援交的女孩子,正是這個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