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著一群人四處走走轉轉的,周嬌心知這么下去,她的還有一層任務是真無法完成。
話說,她也很支持老領導說言的必嚴必重處罰違規違紀行為,給世人敲響警鐘。可時間呀,還真擔心不夠。
這一天休息過后,周嬌找了一個借口脫身。有了以往常常收集物資的經驗,這點小事還真難不倒她。
喬裝打扮之后,她一沒去偏僻地方,關鍵是怕死,二也沒去找什么民眾談心了解民情,那是大領導的活。
隨意找了一處小飯館。
南方的碗雖不能跟東北似的,來個大粗碗,但面條也好,飯菜也罷,還是最適合她的胃口。
就著一碗肉絲湯面,花了她二兩糧票和五毛錢,貴了點。聽了一圈,不是東家有海外親戚發了一筆大財,就是西家婆娘偷人了。
周嬌津津有味地吃著面條,聽著八卦,要不是人家都小聲嘀咕著,她這陌生人都要湊向前聽仔細點。
其實吧,真要有心認真找出什么腐敗行為,哪怕有心人藏得再嚴密,可還是有蛛絲馬跡暴露。
就比如,公職人員一個月才多少工資,可你的子女騎著摩托車,出門在外瀟灑著過了頭,還真以為是她家五一呢?
——你兒子是能改造發電機,還是真有家底。
暗暗記下幾個名字,周嬌又繞到幾次小賣部,借著買東西的機會,用方言與人嘮著家常話。
這樣的行動,她是隔一天獨自離開一趟,等完成這次明面上的考察任務,基本上也心里有數。
特區,首選無疑是第一個就是交通比較方便,尤其與他國之間的交通,隨著國門打開,于是就出現了大量的走私現象。
這一點其實真沒什么好奇怪,當初在那樣的形勢下,她又不是沒見過類似的事情,如今可不更方便。
這里面的是是非非,牽扯甚大,嚴重點的已經是整個家族投入其內,更甚者某些當地一把手都摻入。
涉及的物品已經不單單是電器日用品等物,如國外還未消毒的破舊衣服等等,與邊防戰士也起了好幾次性質惡劣沖突。
結束九州港之行,數日之后,她帶領了團隊去了后世聞名的小漁村。
剛集體轉業的兩萬基建工程兵在荒山野嶺上安營扎寨。在簡陋的竹棚里,夜里忍受著蚊蟲叮咬,白天到建設工地勞動。
這些開拓者們克服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困難,在這片土地上筑起一棟棟高樓,創造了三天建一層樓的“特區速度”。
附近拔地而起的很多建筑,還有一條條公路,工業區內的一處處工廠,開通的直通港城的貨運碼頭。
讓這座漁村在較短的時間內建成了初具規模的現代化的工業小城。它已經升格為副省級市的一座新城。
比起九州港,短短二年,已經有了它固有的“蛇口模式”。它的發展更為急速,毗鄰港城,繁華程度直逼內陸大城市。
在這里,她意外的遇上一位熟人,來自港城的投資商宋霖。
時隔二十多年,老同學偶遇接頭。
一聲男中音,“女士,你好,請問你是不是周嬌女士?”
驚得周嬌定神一怔,要不是身處鬧市區,她差點要把木倉對準!幸好她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是逛街,而不是執行任務。
“我是宋霖啊,那個坐在小五后面的宋霖,沈士林同桌,后來退學的宋霖,還記不記得?”
要不是宋霖如此說明,周嬌還真認不出眼前大腹便便的一派成功人士中年人就是當年瘦成竹竿的他。
她頓時樂出聲,“老同學,你這是發達了?”
“認出來啦。”宋霖發出一陣歡暢笑聲,“比不上你們兩口子,我就混碗飯而已。我就說自己不會認錯人,你還是一如既往,數十年沒改變。大才女,給個面子上茶樓喝杯茶。”
“行啊。”
周嬌心知他是已經得知自己身份,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家伙還欠她男人大恩,就是不知為何沒聯系。
因此也不多廢話,跟他進了前面茶樓。
宋霖也沒要包廂,特意領著她進了大廳偏角座位,陪同的一位男青年自動攔在外。
見狀,周嬌眼神一閃,似笑非笑地看著宋霖。
“小五這次沒過來吧?我還沒當面感謝他當年救命之恩。”
一開口,他就道出當年恩情,周嬌失笑地搖搖頭,“你們男人的交情,我可不知。他現在困在四九城,你有話回頭在同學會上再說。”
宋霖驚喜地瞪大雙眼,“咱們老同學還有聚會?”
“那是當然,現在全班就缺你一個,全齊了。”至于當初那位搞破鞋女同學她是沒臉來的。
“太好了,出去那么多年,我是做夢都夢到當年。去年這邊形勢一放寬,我是再也顧不上別的,先跑回來再說。
曾經去了一趟咱們學校,又不好找人打聽老同學們如今如何,倒是聽那些新大學生們提了你們幾個人事跡。”
宋霖說完,噓唏道,“幸好今天想出來逛一圈,要不然連你也錯過。”
“去了怎么不聯系我們?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周嬌岔開了話題,“現在幾個孩子了?你這是定居港城?”
“是呀,有四個孩子,三女一子。現在都上高中。”
談起各自的子女,空暇之余,周嬌原還想直言向對方打聽港城張家,可顧忌重重還是擱下不提。
繞了幾個彎,言外得到的消息,與她拿到的外資進駐企業名單相似,港城張家不知不存在,還是根本就沒想進入大陸市場。
倒是她家御用薛大律師的知名度杠杠的,據說這兩年在國外玩得風生水起。用宋霖的話來說,那是頂層人物。
她現在只能希望宋家還只是個小資產階級,接觸不到張家這樣的世家,要不然她男人得該多失望。
老同學相聚,到底是男女有別不說,話題也沒多少,與他聊了會告別離開,周嬌來到江邊,望著遠遠的對岸。
距離已經近在遲尺,未來真有緣見到那位年輕成小伙子的“老爺子”,她都不知該如何面對。
相見不能相認,也許張國慶也是入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否則自己臨走前,為何不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