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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堅持

  有人說,人生是一場‘零和游戲’。

  你有多快樂的時候,就一定會有多悲傷的時候。

  雖然在這點上,每個人看法不同,此說法也確實并不準確。

  可起碼在賈瓏一千萬慶祝這點上,情況卻還是應驗了此話。

  在完成一千萬在線人氣任務后,根本沒過一個小時,在賈瓏不斷對話,交流之下,直播間的總關注量,也在一聲輕脆的系統提示音中,到達了賈瓏夢寐以求的‘一千萬’。

  也就是說,在線人氣任務,竟完全出乎賈瓏所料的提前完成了。

  要知道,一開始她連二十天任務時間完全過去,也不敢確定是否能夠完成人氣任務的,如今竟完全出乎自己所料的完成了任務,這對她而言,就像是意外之喜。

  心底的大石頭,完全落下。

  她確實高興。

  但就如‘零和游戲’,有多快樂,就會有多少悲傷。

  也許今天的快樂,便預兆了接下來,產生‘樂極生悲’情況,是必然性的吧……

  “呃……浩、嗓雞好痛。”

  第十天一大早,昨夜幾乎徹夜狂歡的女孩,自睡袋里一爬起來,就瞬間覺得,自己嗓子難受死了。

  又痛又癢癢。

  然后她悲劇發現,自己嗓子啞掉了。

  “嗚嗚嗚,沃再葉,不在南極……唱哥啦。”

  一邊穿衣服,一邊欲哭無淚起床的女孩,差點懊悔得錘自己小腦殼。

  “哦……還沒錘哪,腦殼就痛!”

  然后她發現,自己剛升起錘腦殼想法,腦殼不用動手,自己就痛了。

  “感冒呀?啊啊啊,沃,不想感冒,藍瘦,香菇……”

  感冒后的小美女,渾身無力。

  搖搖晃晃中起身,賈瓏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無人機上,有許多或關心,或嘲諷的彈幕發出。

  誰讓萌瓏瓏昨天不聽大家勸,還一直嗨到半夜的?

  “嗚嗚嗚,浩想休七一下,但不走不行……”

  一大早的,龍夏九點鐘準時時間,感染了感冒,頭還有點發燒的姑娘,整理好了行囊,在大家伙勸阻下,一點不聽話的繼續起程了。

  “沃、沃不系倔強,而系沃在模擬求生呀,求生的系候,在南極生病停下乃,肯定要系了,不如拼一把。”

  賈瓏感覺自己說話,都完全‘毛毛化’了。

  可她不是裝的,真是大舌頭,還感冒難受。

  樂極生悲了呀,早知道昨天就不那么嗨。

  她看看彈幕。

  昨天沖到一千萬的在線人氣,今天就像是假的一樣,早上瞬間掉回了七百八十多萬。

  不過一大早能有這數據,已經非常難得了。

  她頭重腳輕,拖著雙腿一般的前行。

  本來就難受了,賈瓏看看彈幕上,又有許多帶她節奏的。

  說她做死、或者裝病,又講她這么多天不洗澡,臟死等之類的。

  本來就因為生病,難受得心情不爽的賈瓏,此時更是郁悶了。

  這些家伙,知道什么?

  能洗澡老子不洗啊?你們都不知道,老子特殊時期好吧,特殊時期還生病,這多難受女孩子理解,更別提我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還孤零零在南極徒步。

  賈瓏都沒力氣跟他們嘴炮,伸手在無人機底部彈幕向征性的揮一揮,封了好幾個人。

  恍惚中,她都開始自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傻子,都穿越重生成女孩子了,還跑這種世界級地獄冒險,沒事找抽。

  “不對,我是完成系統任務的,要是換成沒系統,我哪可能跑南極來……”

  賈瓏深一腳淺一腳,踩著積雪。

  今天沒啥力氣,連真氣都軟綿無比,賈瓏不使用雪杖撐著滑雪了,只是把冰爪按上,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

  慢點就慢點。

  她因為難受,心里頭在天人交戰,感覺是不是放棄一點速度,反正前些天都爭取了那么多時間,這幾天就算沒先前的速度,甚至休息一天兩天的養病,都不算什么。

  “咦……”

  正當賈瓏浮現出無數個放棄的理由,想把念頭真化為實際行動之際,她耳朵一豎。

  遙遠的地方,先前停止了好一段時間的槍聲,似乎又被她聽見。

  “五公里左右……”

  賈瓏不動聲色的,回頭望了望身后。

  可不管怎么看,身后的雪原雖一望無際,卻沒法發現絲毫人影。

  無聲無息的戰斗么?

  槍聲很遠很遠,大概是太遠了,所以看不著人,可賈瓏擁有警覺技能,而且有內功加成,所以才能勉強聽到一點。

  “呼……”

  她輕聲吸了口氣。

  人類體內,氧是必不可少的需要之物。

  先前胖賈瓏期間的她,早就對直播間觀眾們提起過,用力呼吸,會有助于身體方方面面體征的提升。

  如今的她,正是用此方法,讓自己變得恢復精神。

  “感覺好像好很多了。”

  連連呼吸幾口氣,她頓時只覺,自己精神為之一振。

  恍惚的眼神,以及想要放棄的心態,也瞬間被從腦海排擠出去。

  本來賈瓏就是毅力絕佳之人,哪怕剛才在胡思亂想,可即便沒聽見槍聲,以她的性格,也不可能真放棄的。

  這就是所謂的‘嘴上說不要,可身體卻很老實’。

  當然了,有了這些斷斷續續槍聲響起,她的動力突然變更足。

  “看來,背后那支救援隊,居然奮戰到了現在!我放棄的話,他們的努力又算什么?”

  賈瓏都很難想像,自己身后那支所謂的‘救援隊’,僅僅四名戰斗人員,怎么堅持幾天到現在的。

  他們面臨的絕境與情況,可能會比賈瓏所面對的更為艱難。

  這些人都沒放棄反抗,一直奮戰到如今,她這位主角放棄?

  那也太丟人了吧。

  賈瓏自嘲似笑了笑。

  然后頭重腳輕中,她用力瞪大自己一雙漂亮雙眸。

  頭暈眼花算什么,你暈,我瞪大眼睛。

  腳下踉蹌走不直?

  好,我加大真氣量,用丹田里的內力,維持住平衡。

  女孩跌跌撞撞中,一步一步從歪歪扭扭狀,回歸到正常。

  彈幕中的網友們,從一開始的勸慰,發現女孩漸漸好像正常起來,頓時都舒出口氣。

  叫好聲不絕于耳。

  可他們卻沒發現,賈瓏看彈幕的時候,大大減少。

  而且從先前幾句話過后,至那之后的一兩個小時內,她一句話都未曾說出口。

  這是在拼了!

  噗哧!

  嘎吱。

  腳步浮跨的女孩,輕輕走上一座傾斜角度不算太大的冰丘。

  今天是第十天,昨天經過了阿蒙森、斯科特站后,賈瓏就一直行走于這片荒無人煙的白色荒原。

  景色幾乎一成不變,沒什么太大的變化。

  這冰丘,算是走了半天來,相對起伏比較大的一道天然沖滑滑板的好地方。

  她從雪橇車內,取下雙滑雪板,看起來有氣無力的安置到自己雙腳上。

  不錯,她想選擇繼續滑雪。

  希望這次的沖滑,給自己帶來一點前進的動力與力氣。

  雖然一段距離的沖滑,對接下來幾十公里起不到太大幫助,可賈瓏要的是一個起步,起了這個步頭,她或許就會持續不斷的一直滑下去。

  今天的行程,不想浪費。

  哪怕病了,難受,在聽見槍聲后,她知道有人為了她而在真正拼命,挨著槍子兒,她又如何敢倒下……

  一撐雪杖,滑雪板瞬間帶著她往下沖。

  “果然,腳是軟的……”

  剛滑起沒兩步,因為滑雪板碰到一塊凸起的冰塊,她就差點整個人失去平衡。

  平時這種小小的起伏,一個用力就控制下去了。

  可今天腳完全軟的,頭重腳輕,還帶有點發燒癥狀,沒直接一頭栽到冰雪里,已經算她控制能力極佳了。

  “接下來盡量避開這種起伏吧,這已經不是技術能解決的事情了。”

  賈瓏在心里頭,輕輕哀嘆一聲。

  好在讓她驚喜的情況還是有的。

  那就是在沖下了這道冰丘之后,她用力撐了撐雪杖,發現自己居然真有力氣,撐著雪杖一步一步,借沖冰坡慣性力向前沖。

  “噫!呀!”

  她小瓊鼻中,不時噴出用力過猛,而不小心發出的甜甜哼聲。

  因為這仿佛‘呻、吟’的低喃聲,彈幕里又不明就里的吃瓜群眾,在譏諷,說賈瓏在誘、惑大家。

  他們哪知道,身處零下三四十度南極大陸的女孩,此時承受著多么巨大的壓力。

  隨時隨地都可能倒下,但她就是堅持著沒倒下。

  “我要堅持,我要堅持,哪怕接下來的全部路程,都要我如此堅持,我也一定會堅持到任務結束!”

  “噫呀!”

  女孩眼神堅定,目視前方,用力撐動雪杖!

  她呢喃的聲音,確實是還有點萌萌感的甜聲。

  可若是懂這可愛聲線背后,代表她在承受多么可怕的病痛折磨,又代表她此時心底,有多么堅定的信念的話,估計沒人會譏諷出聲。

  這是一場沒人知道的艱苦戰斗。

  可是,人力與機器的力量相比,總歸是有自己的極限。

  身后的槍聲,在賈瓏用盡全力拼搏之際,同時在一點一點,時斷時續的,緩緩接近……

  “啊?大家有沒有聽見什么響聲啊?”

  “對啊,你們也聽見了嗎?好像是槍聲,我本來還以為是我錯覺了。”

  “槍聲?哪里哪里,我沒聽見。”

  “你們也聽見了嗎?我還以為是我家旁邊響的,原來是直播間里的聲音嗎?”

  “不對,這……真是槍聲?在南極響的?怎么可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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