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過來點,不僅僅二郎,諸位愿意的話也可以報名,不嫌人多。本官是這么想的,假如能把馬絆子改一改,變成一支特種作戰部隊,專門潛入敵人后方殺燒搶掠,破壞敵人的運輸、水利、畜牧設施,大量殺傷敵人軍民,偷襲敵人的小規模軍堡,襲殺他們的軍官,甚至可以去敵人城市的水井里下毒、散播謠言,是不是對大軍作戰更有幫助呢?”
洪濤也沒訓練過特種部隊,更沒接觸過特種部隊。他這些想法全是根據電影電視里的情節,再加上以前帶著金河帝國海軍陸戰隊,在東南亞各國禍害時經驗總結出來的。想來在南邊有用,北面也不會差太多吧。
“水井里下毒……不可能帶那么多毒藥,帶去了也會被人發現水里有異狀。”在這方面蔣二郎是行家,只是他以前都是小打小鬧,沒駙馬這么上規模、上檔次。
“這方面你不用發愁,本官能造出如此小的勁弩,就能造出只需一水壺毒害半城人的毒藥。但我對特種兵的要求不僅僅是能騎善射,還需要能在山地中攀爬、在荒野中比常人生存的時間長,精通敵我語言、善于偽裝偷襲伏擊和長途行軍。不管得手與否一擊即走,不與敵人糾纏。”
拿出一個紙畫的大餅先把蔣二郎提出的具體問題喂飽,洪濤繼續講他對特種作戰的理解,對不對放一邊,目前也沒人能和他探討這些細節。
“別的事情都好辦,就是山地攀爬和語言,恐不是一時之功……”蔣大郎腦子就是細致,轉瞬間就聽出了這里的問題。
他們都是四五十歲的老兵了,身體機能和學習能力在走下坡路,依仗的只是經驗,在這種新式作戰部隊中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優勢。
“邊作戰邊學嘛,本官這些要求并不是針對你們,而是對你們弟子。我想以你們為基礎秘密建立這么一支特種部隊,人數嘛,先控制在五百人以內,多了本官也供養不起。不分宋人還是蕃人,誰合適就選誰。你們會的教于他們,你們不會的我另外找人教授。由你們這些有經驗的老兵帶著他們去出生入死更放心些,畢竟都是本官的麾下,總不能為了長經驗就去白白送死,那樣成軍的速度太慢。至于待遇問題,這是最簡單的。本官別的沒有就是錢多,凡是入了特種部隊的人,家眷必須轉去渭橋鎮安頓,如有死傷由烏金行拿出一筆撫恤金,數量以夠把兩個孩子撫養成人、再把兩位老人風光送走為準。特種部隊的子女可以入學,也可以入渭橋鎮的工坊為徒,進入之后即高三等。這是對他們父親為國出力的補償,但平日在敵境之內不能為了錢財去拼殺,回到大宋之后更要遵紀守法,如有違反,罪加一等。且這支部隊的身份不能與外人相告,軍籍暫掛在廂役中,只有這樣本官才能保住你等,否則一旦被扣上豢養私軍的帽子,咱們大家就一起完蛋,我可說明白了?”
蔣大郎的問題也多慮了,洪濤并不打算用這些老兵去當特種兵的主力,只是想讓他們當教官和指揮官,或者說是想以他們為骨架,從無到有嘗試著建立一支從建制到戰法都異于常規的小型軍隊。
這支軍隊將來真正的領導者也不是他們,而是兒童團里的一些孩子。她們并不是每個人都適合進入社會裝正常人,比如王大這樣的女漢子,她在軍伍中發展可能作用更大。
當然了,這些還都是粗略的框架,具體細節還要慢慢完善。洪濤只善于在大方向上創新,以他的一貫作風,大部分細節都會拋給別人去動腦子完善,再由他來挑毛病。
最終報名參加特種部隊的有十四個人,宋人除了富姬之外都報名了。富姬本來也想報名,但被洪濤粗暴的否決了,理由很簡單,不合適!
另外八個人都是蕃人,他們里面有能聽懂漢話的,當得知這支部隊沒有蕃漢之分后,立刻就選擇了加入,相比起危險他們更看重待遇。
放牧不危險嗎?仔細算算,好像還不如當特種兵呢。整日吃不飽穿不暖的,孩子更是沒出路。好歹當兵搏命可以先享受享受,又給后人換來了一絲希望。
而跟著訛力命族沿小路去看西夏人筑城工地就是這支剛剛成立的特種部隊,不用全去,由副隊長蔣二郎率領,三個蕃人隊員輔助,外加黃蜂。
黃蜂不是自告奮勇,是被駙馬逼著去的。在這些人里只有他學會了一些繪圖的基本知識,因為洪濤這一路不光是走訪牧民,還帶著另外一項重要任務,就是把沿途的大致地形簡單測繪一遍。這個活兒一個人干不了,黃蜂就成了助手,他學這個還挺快。
“不要只盯著筑城的地方看,把周圍的山川走勢、樹林、河流都仔細看看,能測的測,不能測的描繪給我聽。另外要時刻注意安全,遇到不測誰也不用管,保住自己的小命盡量跑回來。”
臨出發時,洪濤把黃蜂叫到一邊私下叮囑了幾句。這個家伙不善騎射,但隱藏追蹤逃命的本事很厲害,如果他要是想跑輕易還真不好抓。
“除了師傅之外大人是第一個關心小人死活的。”黃蜂不知道被觸動了哪根神經,居然擠出一滴英雄淚。
“別多想,如果你死了陛下會認為是本官在故意剪除耳目,要起疑心。你在宮里待了那么久,應該知道不被帝王信任會是什么結果。”
讓一個太監感動并對自己掉淚,洪濤半點成就感都沒有,反而覺得自己怕是真的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要不怎么正常人沒感動一個,倒是太監先動情了呢。
可能是被黃蜂濃濃的哀怨影響,老天爺也挺發愁,于是從這天晚上開始變天了,雨水夾在著雪花,也不知道是固體還是液體,哩哩啦啦的下了一天多。
群山中啥也看不見了,全是濃重的霧氣。洪濤的羽絨被也宣告完蛋,它是挺保暖,但面料不防水,結果連里帶外都是潮乎乎的,保溫性能越來越差。
幸虧富姬還帶著多余的羊皮鋪蓋,否則不用等黃蜂他們回來,洪濤就得凍挺在這個無名的小山谷里。
另外這種糟糕的天氣也給探路的隊伍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原定第二天中午返回,可是等到第三天早上才見到他們的身影。
蔣二郎這位剛剛升值的副隊長還受了傷,山路太濕滑,回程的時候失足滑到,要不是同行的蕃人伙伴死死揪住了他的水壺帶子,這位就是上任時間最短的特種兵副隊長了,估計很久都沒人能打破他的記錄。
命是保住了,但腳腕子扭了,是被大家輪流背回來的。要是沒有同伴的蝎子弩和黃蜂刺的脅迫,他同樣回不來。
訛力命族人會把他當做累贅扔在大山里自生自滅,這種路一個人走都危險,還背著一個,誰愿意為幾把刀去玩這個命啊。
“沒有傷到骨頭,每天用大頭水點燃后按揉半刻鐘,過些天就會好。我和黃蜂帶著二郎先返回,花掌柜繼續駝隊的交易,既然和人家約好了就不要失信。”
見到了黃蜂包里鼓鼓囊囊的紙卷,洪濤就沒心思再去看交易現場了,他想趕緊回湟州計劃下一步。但又不想耽誤駝隊的生意,到目前為止駝隊的收入很重要,以后用錢的地方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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