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怎知本官車馬到來?”城門口除了進進出出的箱車還站著一排人,正當中的就是油頭滑腦的蔣大郎。盡管已經換上了特種部隊的作戰服,可那張臉怎么看怎么不是好人。
“全憑帥司大人的望遠鏡,可惜數量有些少,能不能……”蔣大郎指了指城門樓,又指了指遠處的一座山,最后把手指停在了洪濤胸前掛的望遠鏡上。
“不能,想也別想,這些事兒自己去找朱監司商量,本官做為總指揮難道不該有架望遠鏡嗎?”洪濤來回扭頭看了看,大致明白了蔣大郎傳送信息的方式。
說起來很笨,他在附近山頭上都開鑿了洞穴做為永久觀察哨,再配上望遠鏡和旗幟。誰發現了異常就會揮動旗子向下一站傳送,就這樣一站一站的傳到城樓。其實這個辦法古人一直在用,只是沒有望遠鏡,哨兵的密度要很大才成。
“自然應該、自然應該……大人帶這些雪橇何用?”蔣大郎一看洪濤不上當趕緊轉換話題,免得遭到報復。這位大人心眼很小,更沒有君子之風,報復來的那叫一個快啊,十年?十分鐘都等不了。
“雪橇?這是雪板,本官的新發明。不過不是給你們用的,等她們玩夠了再說吧。”蔣大郎所說的雪橇就綁在車頂,看上去要比箱車用的雪橇板薄很多。
既然帶著蓮兒和宸娘來馬尾城,洪濤就得為她們找點事兒干。這里說是城,實際上就是個軍事堡壘,除了軍隊和軍用設施之外,一樣適合平民玩的東西都沒有。
洪濤自己肯定不會閑著,需要他操心的事情多到干不完,可蓮兒和宸娘恐怕就沒這份耐心了。為了不讓她們整天纏著自己,洪濤只好繼續創造發明,什么玩意最適合在雪山環境下玩呢?
沒錯,就是滑雪。滑雪板洪濤沒親手制作過,但他自己削過滑水板,意思都差不多。有了彭大這個精益求精的大木匠幫忙,很快就弄出一副試驗品。
洪濤親自去湟州城附近的山坡上試了試,感覺和后世的滑雪板真沒什么大區別,除了重一些之外,滑起來幾乎就察覺不到。一方面是彭大的手藝好,另一方面也是他對滑雪本來就不太熟悉,充其量就是個會滑,再多就談不上了。
這項運動在后世照樣風靡全球,自然有它吸引人的一面,最主要的還是簡單。穿上一雙長長的木板、拿著兩根帶傘型尖頭的滑雪杖,是個人多練練就能從山坡上高速滑下來。用蓮兒的話講,感覺如會飛了一般。
于是,不光蓮兒得有一副,紫菊、周一日、宸娘、兒童團的孩子們每人都得有一副。這讓彭大很憤怒,聲稱還有很多正事兒要做,沒功夫去做這些小孩子的玩具。
但最終他還是找來兩個徒弟繼續制作滑雪板,倒不是為了拍駙馬的馬屁,而是駙馬說了,此物不僅僅是孩子的玩具,還是行軍打仗的利器。當老頭親眼看到兒童團的孩子穿著滑雪板從山上飛速滑下時,立馬就沒什么抱怨了。
其實他又被駙馬騙了,滑雪板確實能當做行軍打仗的工具,但并不是在哪兒都適用。使用它的最佳地點就是中低海拔的山區丘陵地帶,青藏高原上的雪山沒有滑雪板的用武之地。
因為這里的山脈高度差太大,下坡的地方用滑雪板當然可以毫不費力的溜下去,但遇到上坡可就累了,想穿著滑雪板走爬坡是個技術活兒,得經過長時間練習才能掌握,還很費力氣。
所以吧,這玩意只能是孩子的玩具,頂多讓特種部隊沒事的時候訓練訓練,算是多掌握一門技術,將來碰到合適的地形馬上就能施展。
但另一樣交通工具確實適合特種部隊使用,它就是真正的雪橇。蔣二郎和彭大改造的箱車嚴格意義上講并不算雪橇,目的也不是長距離旅行,主要還是為了解決馬尾城的后勤補給。
洪濤肯定不會滿意的,他回到湟州城之后又親自設計督造了另一種雪橇,模樣和在阿拉斯加見到的因紐特人雪橇幾乎沒區別。
而且也是由狗來驅動的,溪羅撒為此專門去找了十只一模一樣的蕃狗,經過初步訓練還剩下六只比較聽話的,做為第一批雪橇犬使用。
“老二,這玩意確實不錯,蕃狗也比馬匹好養活,更耐得寒冷,必要的時候還能當獵狗用。下次你們再出遠門帶上幾十只蕃狗拉著雪橇,可以輕松的多。”
洪濤基本就沒怎么在城里待著,也沒啥可看的,放下行李之后就帶著蓮兒和宸娘坐著狗拉雪橇去西邊山坡上跑著玩了。
蔣家兄弟站在城墻看著遠處那個能在雪地上飛奔的小黑點,再次被領導的想象力打敗了。這種感覺很不好,每次他們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很厲害的時候,這位領導就會拿出一樣精巧實用的東西狠狠抽臉,讓他們總覺得自己是個啥也不懂的小孩子,只能跟在領導屁股后面亦步亦趨。
“下次恐怕來不及了,帥司大人這次來恐怕不光是為了陪著蓮夫人玩,夏人又要倒霉了。”
伏擊西夏援軍的計劃目前沒幾個人知道,蔣二郎當然算其中之一。但他也不能和自己哥哥明言,這是特種部隊里的第一條紀律,誰觸犯誰倒霉。
“二郎,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往日每次出征前你都會來和大哥喝酒,說不了幾句話,喝完就走。大哥能看出來,你并不太想去。這幾天你除了訓練就是整理裝備,像是巴不得早一點去,難道駙馬真的有神力不成?”
蔣大郎也是軍人出身,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并沒在因何出征的問題上多糾纏,而是和弟弟聊起了個人問題。
“噓……你忘了花掌柜曾經叮囑過,不要當面稱呼大人為駙馬,背后也少叫,一旦被大人聽見又要倒霉。”
蔣二郎原本確實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他見過的生死太多都麻木了,有時候甚至覺得死了反倒比活著更舒心。
但自從與駙馬接觸以來他居然也有所懼怕了,那種死不了活受的感覺不怕也不成,而這位大人好像最擅長的就是此道,真惹不起。
“如果我說大人能呼風喚雨,大郎可信?”對于哥哥的問題,蔣二郎也無法回答。因為這位大人無法用常理分析,不能說他是神,但也絕對不是凡人。
“……難道這座馬尾城就是大人他……”蔣大郎看來也沒少聽流言,特種部隊是不能隨便泄密,但來此筑城的廂役可沒這條規矩,他們是第一批抵達馬尾城的部隊,自然也看到了很多不符合常理的細節。
比如說大部分西夏軍隊的帳篷都是完好無損的,里面的個人用品也擺放正常,根本不像倉皇迎戰的樣子,更像是出門打獵久久未歸。
至于說城里就更蹊蹺了,幾百上千套筑城工具就那么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原地,仿佛前一秒鐘還有人使用。
雖然他們看不到戰報,但僅憑多年的筑城經驗,掰著手指頭算算能能大概估算出來此地有多少工匠勞役。
幾千人就這么齊刷刷的沒了?半點血跡、尸首也見不到,和誰說誰信啊。唯一的解釋就是神鬼,碰巧帥司大人身上又帶著七星傳說,得,也別找其他人了,接著還是他吧。
“小弟無法明言,但大哥所想也相去不遠。小弟跟著如此一位大人征戰豈有不樂意之理?原本以為馬蜂窩、一窩蜂就是無敵利器,錯矣,大人才是無敵殺器。誰和他對壘就算僥幸逃脫,也得折壽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