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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0 好學的公主

  “住口、慎言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莫逞口舌之快。”王韶談不上信老天爺,但也不敢光天化(日rì)之下言辭鑿鑿的詆毀,這玩意誰說得準呢。

  “它真管不到本官這一塊兒,敢給老子使絆兒,本官就出錢蓋座廟,誰進來罵三聲給一貫錢,看是罵的多還是拜的多”

  一提起老天爺洪濤就來氣,不是氣老天爺,而是天上那個外星孫子。折騰自己沒關系,前幾世還有那么多老婆孩子呢,好歹給自己通個氣啊。沒人(性性)的玩意也對,那玩意根本就不是人,當然沒人(性性)了。

  有了王韶幫忙,如何說服神宗皇帝同意海上互榷洪濤就不((操cāo)cāo)心了,但現在還有一個事他必須((操cāo)cāo)心。

  海船正在造,桅桿都快戳起來了,明年年底之前完工三艘應該是沒啥問題。合適的帆布涼州棉紡廠也在加緊研制,帆索、滑輪組、銅鐵活計都齊備。

  可光有船沒人駕駛也是白搭,特種兵、新軍、兒童團上船訓練才幾個月,指望他們把這三艘海船安全開到海河口基本不可能。

  猶太水手和船長倒是靠譜,問題是他們總共只有三十多人,用最低水手數量計算也還差著兩倍多呢,根本沒法湊合。

  離三年期滿還有一年多,這段時間就得沖刺了,對將來的水手強化訓練,在此之前要從特種兵和新軍里先挑一批適合接受培訓的預備水手。怎么選呢沒有捷徑,得一遍一遍的親眼觀察他們在訓練船上的表現。

  好在這個活兒不用洪濤親自干,猶太水手里有兩位船長,由他們代勞了。從大名府出發順著黃河過德州入渤海,每次兩條縱帆船帶五十名特種兵和新軍士兵,外加五名兒童團和青年團員。

  這一來一回2000里水路,不管風向如何,一個月內肯定能走完。要是順利的話,每一批里面挑出十五個人,到明年開(春chūn)勉強能湊夠十人,再加上猶太水手,三艘海船的編制也就夠了。

  對于培訓水手的事兒,最積極的就算猶太人,尤其是宸娘。她強烈要求第一批上船,洪濤同意了,但趙傭上船的請求再次被無(情qíng)駁回,就算宸娘來說(情qíng)也沒用。

  搞什么搞,這又不是玩游戲過家家。在陸地上自己還能想辦法保住未來皇帝的小命,可真到了大海上,人力頂多可以保證五成,真得看天吃飯,誰都可以去,唯獨趙傭不成。

  帶著一肚子惆悵送走了兩艘訓練船,洪濤回到府衙后堂吃飯都不香。但凡有一點可能自己也想上船,雖然老天爺真不聽自己的,可是有自己在船上也能減少一些不必要的危險。

  可惜啊,自己和趙傭一樣(身shēn)不由己,只能眼巴巴看著宸娘她們去以(身shēn)犯險。此時一別,以后還能不能見面都是兩說著,搞不好就生死兩茫茫了。

  “她請我干嘛本官頭上的傷疤剛剛結痂,不去”酒入愁腸愁更愁,要不是心(情qíng)很不好,洪濤平(日rì)里幾乎滴酒不沾。

  剛想借酒澆澆愁吧,第一口還沒入嘴綠荷就有請了,不是她請,而是特里公主請。一提起這位遼國公主,洪濤就更愁了。

  她是真不好照顧,(性性)格太硬還火爆。傷口剛剛消腫就嚷嚷著要出門曬太陽,不讓去就不吃飯。好吧,曬太陽有助于恢復(身shēn)體,洪濤答應了,還讓木工做了一輛木頭輪椅,每天由兒童團的孩子推著在府衙里轉轉。

  這下可壞菜了,轉著轉著她就轉到了府衙跨院的學堂,然后迷上了聽課,每天必去。除了不和兒童團的孩子一起晨練、晚((操cāo)cāo)之外,節節課不落。

  剛開始聽不懂沒關系,不是有年紀更大的兒童團員負責照顧她生活起居嘛,她就利用晚上的時間補課。

  還別說,這位遼國公主真有點文化底子,看樣子在遼國也是上過學的主兒,進步很快,十多天就能跟上小班的課程了。要不是數學、幾何基礎太差,直接上大班都沒問題。

  洪濤倒是聽說了這件事兒,但沒管,任她折騰。這要不出府門、不穿女裝、不給自己添亂,她是(愛ài)干嘛干嘛,把后院的房子全拆了都可以。

  左右也就是再忍兩月,等她腿上的傷一好哪兒來的就滾回哪兒去,健美大腿咱也不看了,成本太高,腦袋要緊。

  兒童團的課程沒有任何需要避人的,就算王安石和司馬光來聽,該怎么講依舊怎么講,全是代數、地理、物理、幾何一類的基礎學科,半點政治色彩都不帶。

  別說聽幾個月,就算聽兩年也沒關系,這點玩意學會了啥用沒有。普及教育只是打基礎,真正有用的東西要等到孩子們十歲左右才會進入高級班里由青年團員們傳授,有時候自己也得出任客座教授。

  但這個口子一開麻煩接踵而來,兒童團的課程里有很多實地參觀、動手項目,就是帶著孩子們去工坊、礦山、政府部門、甚至軍隊里親(身shēn)體驗。

  孩子們要去特里公主也要去,不帶著就絕食。她很聰明,知道自己的小命值錢,就拿這個當籌碼相((逼逼)逼)。

  讓她看除了化學實驗室、化肥工廠和新軍之外隨便看。至于說這三個地方的參觀課,好辦啊,改課程表唄,她不走就不安排。

  要是以為這樣就能省心就大錯特錯了,特里公主的求知還(挺tǐng)高,越學越覺得迷惑、越看越知道懂得少。問同學,孩子們大多都是剛入學一年的新生,比她也多懂不了什么。

于是她又開始請私人教師了,第一個被選中的就是綠荷,代價還(挺tǐng)高,一匹西涼好馬。那是洪濤答應賠的,不是把她的坐騎(射射)死了嘛,也別提是啥種啥血統,咱賠兩匹西涼戰馬成不  綠荷自然不敢應承,可公主不死心,又盯上了王十八。對于這位救了自己命的大夫特里公主絕對尊敬,讓趴著不坐著、讓吃啥藥就吃啥藥,半點猶豫不帶。

  可王十八哪兒有功夫當老師,她自己還一腦門子疑問不知道找誰解惑呢,要不是養父規定必須照顧好這位公主,她連來都不來。

  連續吃了兩次閉門羹,特里公主又急眼了,非說是王詵不讓手下接受自己的聘請,又開始絕食了。洪濤沒轍了,在這個體系里真沒閑人,最閑的就是自己,干脆也別找老師了,自己頂上吧。

  每天吃完晚飯只要沒有公事需要處理,洪濤就去臥房里給臨時弟子解惑。但今天自己不想去,大(熱rè)天的還穿那么多,一點便宜也不讓占,哪兒有動力啊。

  “公主說事關港口建造,讓官人自己定奪。“綠荷去了沒一會兒又回來了。

“嘿我個暴脾氣,她是不是覺得本官好脾氣就可以任其擺布啊告訴她,沒有港口本官也可以算了,去就去吧。”洪濤差點把酒杯扔地上,絕食不玩了改玩這(套tào),老子不吃  可惜話一出口還沒等綠荷轉(身shēn)他又后悔了,有港口會方便許多,戰場上瞬息萬變,能方便一些就可能少死很多士兵。受點氣就受點氣吧,大丈夫能伸能屈不是。

  “王詵,你為何不愿意教授于我難道本宮很笨嗎”剛一進屋,本來靠在涼塌上的公主就單腿著地站了起來,一臉的不高興。配上她那個四周是鐵絲網、中間是飛機場的頭型,愈發顯出一(身shēn)的野(性性)。

  “哪里話說的,(殿diàn)下還是很聰明滴,只是本官剛剛回府正在用飯,這才來遲了一些。今天(殿diàn)下想學什么代數方程還是三角形的計算,有問題盡管提,本官知不無言”

人都來了,洪濤也就不和她置氣,裝孫子唄,也裝不了太多時間,說不定一年多以后自己還能在南京城里抓住這位公主呢。倒時候看你還有問題沒有,沒有也得有,老賬新賬一起算,不跪著大聲唱征服我跟你姓  “我知道你是南朝駙馬,娶了皇帝的妹妹,還納了兩名小妾。聽說對小妾也(挺tǐng)好的,還有一個給你生了兒子。”

  聽到不是故意不想教自己,而是在吃晚飯,特里公主的火氣立馬沒了,又坐回榻上手托著腮扯上了閑篇。

  “”洪濤回頭瞥了一眼綠荷,女人(愛ài)聊家長里短的毛病啥時候能改改啊,明知道對方是敵國公主,怎么還什么都講呢。

  “奴家去把飯菜端過來”綠荷顯然知道在這件事兒上自己肯定有多嘴的地方,立馬就遁了。

  “不要怪綠荷,不是她說的,這又不是什么秘密。”看到綠荷跑了,特里公主很仗義的把責任攬了過去。

  “不光有兒子,還有女兒呢。她們住在開封城,本官至今也沒見過兒子一面。”這件事兒確實也不算啥秘密,三月份蓮兒產下一子,大人和孩子都平安,長公主特意遣人來報喜。

  但沒有皇命自己無法回京,想來皇帝也不會發這份善心。他把兒子都豁出去了,就憋著能在死之前拿回燕云十六州。自己肩負如此重要的使命,兒女之(情qíng)該舍也得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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