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那豈不是和涼州一般?”王浩可沒心思去琢磨苗魁的口氣和善不和善,他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兒,是打下來就走還是繼續占領。
“差不多,要想見大人,王掌柜可以跟著本官去走一趟,但能不能回來本官就不敢保證了,嘿嘿嘿……”苗魁頭也沒回跟著押船的新軍下了底艙,只甩給王浩一句話。
“啪!發財了……發大財了!王冕……王冕!”原地愣了一小會兒,王浩突然像被什么東西蟄了,猛的一拍腦門,扯開嗓子沖著船尾的管家干嚎。
“主家……主家,小人在呢!”王冕歲數不小了,腿腳還(挺tǐng)利落,一溜煙跑了過來,不知道自己這位主人又有啥吩咐。
“去叫各家作頭來我船上商議大事,另外吩咐咱家的船工水手把家伙都準備好!”此時的王浩已經沒有一臉笑容了,瞇縫著眼咬著牙就和看到殺父仇人一般。
“準備家伙……怕是不合適吧。咱家的軍械都是私下和帥司大人買的,您不是說輕易別讓外人看到嗎?”當管家的就得記(性性)好,多久的事兒、多久的話都要能及時想起來。
“蠢材,這里不是大宋,看到又能如何!開國侯已經把遼人的南京城打了下來,還記得當年肅州、甘州之戰嗎?敢跟著大軍(屁pì)股后面走的全都發了,見到什么就能拿什么,光抓俘虜賣給工坊就比賣羊利高。這次我們幾家可不能再猶豫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告訴咱家的人,岸上有什么就往船上搬什么,只要賣的出去的全要,一文錢都不用花!”
這番話幾乎是喊出來的,當年王浩就后悔沒敢跟著新軍去肅州、甘州撿破爛,結果只能眼看著一群流民和拓荒民大發特發。
那些人根本不用發愁銷路,只要把搶來的人、牲口、財物往馬尾城和涼州城外一擺,自然就有內地客商前來詢問。
通常都是以不到市場價一半的價格談妥,就算這樣也有很多人一夜暴富。前幾天還在面朝黃土背朝天刨食呢,半個月之后就能在風雪樓里見到,穿金戴銀出手還特別闊綽,看人都用眼角夾。
危險?王浩覺得沒啥危險。這么多新軍來一趟再回去一趟,沿途的遼軍早就被掃干凈了。自己只需帶著人遠遠跟著,沿途的村莊、市鎮就都是囊中物。
至于說搶劫有沒有罪惡感,王浩覺得必須有。回去之后馬上就得找座寺廟捐上一筆香油錢,把罪惡洗干凈,以便下次再碰上這種好機會可以輕裝上陣。
商人一旦看到了足夠大的利益,比蒼蠅盯上一堆牛糞還執著,五家海商只商量了片刻就達成一致意見,去,必須去!
留下幾十人看著船只,剩下的水手和船工都武裝起來。碼頭上還有空箱車,也去和苗魁借過來用用,瞬間一支五百多人的海盜團也成軍了。
“苗將軍,王掌柜他們這是要去干啥?”裝船用了一夜,沒有吊車和軌道輔助卸船時間反倒更長。第二天凌晨西路軍才整裝完畢,看著后面跟著的一群雜牌軍趙傭有點納悶。
“(殿diàn)下,此(情qíng)此景和涼州一樣。”
苗魁自動走在趙傭側后,雖然新軍的指揮權沒有開國侯的命令誰也不能給,但頭上兩面紅色大蠹中間斗大的宋字和趙字代表著什么他非常清楚。那是朝廷和皇帝的標記,除了御駕親征沒人能用。
“……他們是去搶遼人牲畜的?”趙傭歪著頭想了想有點明白了。
“不光牲畜,只要能賣錢的東西都搶,如果搬得動石磨都會被拉走……”
苗魁親眼見識過跟在新軍后面搶劫了甘州的拓荒民是個什么德(性性),凡是他們走過的地方除了屎尿(屁pì)之外一切都回歸自然,房梁都會被拆走。
“哈……我朝子民真是可(愛ài),若是各地民風皆如此可還有外患乎?”趙傭沒親眼見過這種景象,但見過拓荒民是個什么樣子,非但沒覺得不合適,反倒很欣慰。
“(殿diàn)下不可如此想,他們……”苗魁真不這么想,他到如今也不太贊同開國侯牧民的方式。
假如天下臣民都和王浩他們一樣那當皇帝的還不愁死、當兵的還不累死,三天兩頭得有地方百姓因為雞毛蒜皮的事兒作亂。
不過后半句沒說出來,被黃蜂給瞪回去了。想一想自己也臉紅,當著未來皇帝給開國侯扎針兒確實有點缺德。
根本不用苗魁多廢話,跟在隊伍后面的海盜團是個啥德(性性)很快就能親眼所見了。距離港口三十里左右有個小鎮子,左邊兩里就是白溝河,叫做河溝鎮。
王浩來的時候把駐守在鎮外的三百多遼軍給剿滅了,還留著一個營在此監視遼軍的動向。王浩也不知怎么和新軍士兵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立刻帶著他的海盜團提速超越了新軍,跑的那叫一個快,走馬都追不上。
有新軍在此駐守海盜團啥也不怕,不管屋里有沒有人進去就搬,敢阻攔先揍一頓,還不知趣直接(射射)殺。海商手里有不少新軍淘汰的鋼板弩,對付正規軍都不逞多讓,普通百姓牧民再彪悍也沒用。
新軍都認識這些海商,至少面熟,自然不會阻攔,也沒人幫忙,沒有上級命令擅自殺戮平民觸犯新軍軍規。
等苗魁的中軍再次路過此地時,鎮子都快被拆平了,一車一車的戰利品、一群一群的牛羊馬匹正被水手們送往海邊。剩余的海盜團繼續跟在新軍(屁pì)股后面向北(挺tǐng)進,看樣子不把那十多艘大船裝滿他們是不打算收手了。
相對于來時回程艱苦了不少,首先就是箱車全部重載,行進速度慢了許多,可選擇的路線也少了。基本只能沿著驛道附近走。
這樣的話就必須要途徑安次縣城,結果遭到了遼軍的阻截。這股遼軍不是安次守軍,他們一天前剛剛從上京道集結過來,有皮室軍、宮分軍、部族軍,數量不少,黑壓壓的全是輕騎兵。
聽到探馬回報,苗魁先拿出地圖仔細查看,這也是在新軍里養成的習慣。洪濤要求任何一位新軍指揮官,哪怕是最基層的隊長也要隨時掌握戰場位置和地形。
“吹號布車陣,邊走邊打!”安次縣城距離析津府不到100里,既然遼軍的增援部隊已經集結到此地了,那很難保證附近沒有其他敵人,苗魁馬上做出了他認為正確的選擇。
車陣,這是第二次使用,也是新軍得以成名的涼州戰役決定(性性)一招。幾百輛箱車沿著驛道排成了三列縱隊,把裝載易碎易燃物的箱車夾在中間。
兩側的箱車里安排士兵以箱車板為掩體一邊行進一邊(射射)擊,一旦有箱車損壞或者馬匹傷亡,立刻轉移貨物到其它箱車內繼續前進,空箱車放棄,不與敵軍糾纏。
“(殿diàn)下……”安排完陣型苗魁還有另一個重要任務,保護趙傭。
雖然這位皇子從甘涼路就跟隨新軍兒童團一起訓練,到了大名府又跟著新軍摸爬滾打一(日rì)不曾綴,但畢竟是未來的皇帝,再能打仗也得先藏起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冒險。
“苗將軍自去據敵,此處有末將在(殿diàn)下不會有危險。”可是一回頭,發現黃蜂正在往趙傭(身shēn)上(套tào)鎖甲呢。
這種由無數個小鋼環連接起來的軟甲穿在板甲里面能增加不少防御力,即便板甲被箭矢穿透也會被軟甲擋住,對脖頸、手臂、腰胯等板甲連接處的縫隙也能起到很好的保護作用。
只是鋼環制造起來比鐵環麻煩的多,軟甲全部要由工匠手工編制,所以產量很低,無法大量裝備部隊,只能配給中高級將領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