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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7 出鞘7

  要是光這樣就真不配叫王十,她的所圖可比這點利益大多了。狂沙文學網而且她還特別能忍,就讓朱八斤給蔡京當了整整三年白手(套tào),還利用順風鏢局每年偷偷往開封城里給蔡京送紅利,數額非常大。等她覺得火候差不多時才開始出招,第一個大手筆就是買官,還不是小官,上來就是夔州知府!

  讓誰來當夔州知府呢?人選特別有意思,叫蔣成功,字無功,開封人氏。此人曾供職(禁jìn)軍,元豐六年因治理馬尾城有功御賜同進士出(身shēn),知馬尾縣。元豐九年因筑城有功進湟州通判,從五品,一步邁進了高級官員的門檻。

  治理馬尾城、知馬尾縣、又當過湟州通判,這個人洪濤必須認識,不光認識還得是他的部曲,否則真不可能在神宗皇帝活著的時候于甘涼路站住腳。

  沒錯,蔣成功就是蔣大郎,這個名字和表字連同進士出(身shēn)都是神宗皇帝御賜的,讓他這個粗鄙武人一下子鉆進了士人階層,可謂皇恩浩((蕩蕩)蕩)。

  當年神宗皇帝可沒少用這種小招數分化洪濤(身shēn)邊的人,從溪羅撒到訛力命,再從苗魁到蔣大郎,除了王二、王大這種太超凡脫俗的女州官、女將領之外,幾乎人人都獲封過。

  但真能混到五品官的只有蔣大郎一個,劉松至今扔在馬尾城當縣官,從七品。也正是因為蔣大郎官運亨通,所以促進社體系內的很多人都不太看得起他。

  覺得他人品不太好,明明是跟著駙馬才受到提拔,可是遇到皇帝的粗腿立馬就三心二意,不值得深交也不值得相信。

  實際上自打洪濤離開甘涼路之后,基本也就和蔣大郎沒有什么直接聯系了。他成了王厚經略甘涼路的得力助手,慢慢人們也就忘了蔣大郎是誰,只知道湟州有位很能干、治理地方很在行的蔣成功蔣通判。

  其實幾乎所有人都被洪濤騙了,蔣大郎、訛力命、劉松、溪羅撒,包括一些本地胥吏,都是促進社留在甘涼路的暗樁。

  只是蔣大郎最熟悉官場也最適應官場,又從洪濤這里學到了很多增加地方收入的手段,結果發展的最好。其他人由于(身shēn)份、能力、年紀等等一系列問題,混得并不太出彩。

  但他們也不是一點用沒有,表面上看甘涼路是由王厚主持,實際上很多政策都受到這些人的引導,否則就算富姬再能干也不可能在甘涼路有那么大的話語權。

  蔣大郎升遷的事兒洪濤知道,怎么說呢,意外也合理。這些年蔣大郎把湟州治理的確實不錯,政績有目共睹,夔州也不是啥富裕地方,說是升遷,實際上并沒有在湟州當通判順手。

  但夔州是周一(日rì)的根據地,有蔣大郎當知州總比與其他人合作容易的多,對自己的計劃而言是件好事兒,也僅此而已。

  沒想到啊,這次玩鷹的真讓小家雀兒啄了眼,蔣大郎去夔州根本不是意外,而是王十、王二、周一(日rì)瞞著自己合謀的布局。

  自打蔣大郎到了夔州,她們就一手捧著糖塊、一手拿著大棒子,開始在巴蜀之地大刀闊斧的玩起了黑澀會。

  對待官員,除了拉攏、收買之外,還充分利用了百官名冊搞訛詐,目的就是為己所用、同流合污,給促進社在四川的所作所為充當保護傘。

  這幾招都不管用也沒關系,她們就對官員家屬下手,還不從那就只能消滅了。不是太關鍵的職位就下慢(性性)毒藥,把人搞成病歪歪的廢物無法理政。在任上半死不活的一時半會還死不了,朝廷更不會很快派新人接替,一耽誤往往就是好幾年。

  反對太激烈的干脆就除掉,到底是失足落水淹死,還是山路濕滑摔死得視(情qíng)況因人而異、因地制宜。

  趕上不去江邊也不爬山的,那就找個雨夜直接用定時炸糕炸碎,完事由地方官府出現場,異口同聲的說是被雷劈死的,房屋連帶尸(身shēn)都劈碎了。

  老百姓一聽,這得多招老天爺恨,千萬可別被遷怒,搞得死者家眷都待不下去,匆匆收拾收拾趕緊跑路,離開這塊傷心地。

  這還不算完,不管你是走陸路還是水路,都逃不脫順風鏢局的耳目。只要發現家眷里有人對暴死事件懷疑并打算上告的,那肯定是半路翻船或者山路遇到了劫匪啥的,直接滅口了事,還是個無頭案。

  當地方官府被滲透、被控制之后,朱八斤、周一(日rì)、高俅就能在民間放開手腳折騰了,誰不聽話誰就會遭到不明勢力的打擊報復。

  當地勢力玩武裝斗爭肯定玩不過順風鏢局的鏢師和山川督查院的殺手,想向官府告發,對不起,必須是誣告,馬上挨板子下大獄。

  絕對沒有冤案,人犯通常都會認識到錯誤,無臉再見家鄉父老,干脆就在獄中畏罪自殺了,搞不好家族還得受連累。

  朱八斤的供銷社、周一(日rì)的合作社、高俅的化肥廠、再加上控制了大部分陸運和水運的順風鏢局,實際上已經成了巴蜀境內最大的四個黑澀會組織。

  順風郵局表面上看雪白雪白的,實則是這四個組織的代言人和錢袋子。其實周一(日rì)的用心更歹毒,她充分利用了郵局匯兌的優勢,已經對四川地區的鐵錢市場造成了很大影響。

  很多巴蜀商人已經不再大量使用鐵錢和交子結算大宗交易,而是用湟州金幣做為結算單位,只是還沒實際上發行實體貨幣。

  用了不到五年時間他們就把買賣開的到處都是,成員遍布每個州縣,連七八歲的小孩子都不放過,招收到學堂里一邊認字一邊洗腦,爭分奪秒的培養著下一代接班人。

  搞出來這么大的局面王十和周一(日rì)還覺得不太滿意,生怕哪天朝廷發覺之后沒有自保的能力,于是惡向膽邊生,又開始琢磨著如何去抓槍桿子了。

  巴蜀地區的朝廷駐軍和各級官員一樣,早就被拉下水成了各種股東外加保護傘,她們也看不上這些軍隊,而是想自己建立軍隊,還得是使用火槍火炮的新式軍隊。

  在這一點上她們更有便利條件,巴蜀地區自古就不缺煤鐵,有了周家的工匠很快就在巴州、祥州等地探到了有開采價值的鐵礦和煤礦。

  有了充足的原料,煉鐵、煉鋼、鍛造作坊隨之在附近建立了起來,除此之外還順手探到了幾座有開采價值的金礦、銅礦,即便有(禁jìn)榷限制那也是暴利。

  采礦業這些年已經成了最受巴蜀官員歡迎的新興產業,每多開一座礦場、一家熔煉作坊,當地官員不光有干股拿,還可以在稅賦上有所斬獲,于公于私都得大力扶持。

  表面上這些礦山、熔煉廠是以出產生鐵銷往外地為主,實際上王十早就從福建路把工匠偷偷調了過來,在奉節開辦了鍛造廠和機械廠,暗中小批量生產火槍和火炮,用來武裝她們建立的私人軍隊。

  這支民間武裝目前已經達到了四千多人的規模,分散在七八個地方,名義上是各地的護礦隊、護廠隊,用來保護產業的。實際上周一(日rì)給苗魁下達的命令就是把護廠隊當新兵訓練,科目沒任何區別。

  對于這支看不清摸不明的私人武裝勢力,當地政府不光不管,還采取了姑息的態度。原因也不光是因為賄賂,還有實際困難。

  在四川南部、西部地區有很多少數民族部落,統稱羈縻州。說白了吧,就是對方承認屬于大宋朝廷統治地位,但朝廷不派駐漢族官員,由當地人自己管理自己,與青塘溪羅撒的(情qíng)況基本一致。

  但這些羈縻州大多很窮,也沒什么可以販賣的資源,經常因為一些小事兒鬧(騷sāo)亂。派人打吧,怕打不過再引起更大規模的(騷sāo)亂。不打吧,也可能糜爛地方,讓當地官員苦不堪言。

  護廠隊一建立這種現象立馬就減少了,也不知道東家給了多少好處,反正護廠隊每次和當地山民摩擦都是勝利的一方。那些土司啥的沒多久就給打服了,干脆化干戈為玉錦,從武裝對抗轉為合作共贏。

  當地部落的山民紛紛走出大山到礦場里干活拿工錢,別看采礦是個既苦又危險的活兒,可是在山民眼中也就那么回事兒,只要工錢給夠,比他們在大山里討生活還舒服呢。

  而高俅的化肥廠這些年也沒閑著,凡是有煤礦的地方他就下個蛋,且沒人會反對。生產化肥啊,這可是大善事,也是利潤非常高的新興行業。每年都會有大批化肥裝船沿著長江直奔下游各州縣,為巴蜀各州府換回來海量財富。

  這些錢也不光落入了官府和高俅手中,它還養活了一大批新興工人階級,同時也促進了煉焦、分餾產業的不斷發展升級!

  但是吧,有些東西外人是看不清楚的,被巴蜀官民交口稱贊的化肥廠還有另一幅嘴臉。化肥廠確實是化肥廠,但有的化肥廠就不那么純粹了,表面上生產化肥,可暗地里卻以生產研發槍彈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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