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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2 屠城和辯論

  這一夜的平靜讓洪濤自己都有點害怕了,不管城主府里還是南門外,任何規模的反抗都沒出現。為此他半夜爬起來三次讓八嘎去守城的士兵那里詢問,生怕有變故。

  “把南門打開,讓他們都來岸邊集合。城主府里的人也一樣,反抗者就地擊殺。”吃早飯的時候洪濤還有點心虛呢,都不敢再去城墻上看(熱rè)鬧了,就縮在大營里里等著。

  城主府那邊沒傳來太多槍炮聲,很快一隊隊俘虜也匯集到了河邊。王五十六帶著民兵好一頓數,到了午飯時分才算把這座城徹底清空。俘虜總數也點清了,二千五百人一個方陣,十九個方陣富裕三百多人。

  下一步就是審訊甄別工作,這玩意比打仗還費勁,從午飯后溜溜問到第二天上午,才算有了大致的脈絡。

  城里的守軍只有一萬五千人,城主姓嵬名,是嵬名保役的堂弟,娶的媳婦是梁乙埋的同族,標標準準的西夏皇族一脈。

  援軍來自興慶府和西平府,總數四萬,兩位統軍正將全戰死了,很可能是在城墻上被狙擊死的。手下將官也損失慘重,除了被打死的就是下河游走的,是死是活沒人清楚。

  扒拉來扒拉去,援軍中只有西平府的兩位佐將最大。他們是真不會水,只能束手待斃。而且他們還不是戰將,職位叫察軍,有點像宋朝的監軍。

  “把他們倆留下,剩下的凡十將以上職務皆處死。帶著剛入伍的新兵去監斬,由俘虜自己互相檢舉揭發,自己動手。刑場就設在河邊,砍下來的人頭綁到木頭上順流放下去。”

  洪濤覺得守將沒啥用,啥皇族不皇族的,提供不了多少(情qíng)報,這兩個來自西平府的援軍將領倒是可以當當帶路黨。

  俘虜大部分肯定押回甘涼路和四川路當奴隸賣掉,但就這么走還不成,先得讓他們染上同族的血才保險。

  這是一筆還不清的賬,能讓人不愿意回憶過去,不回憶過去那就只能往前看,換個地方生活說不定更合適。

  殺掉當官的只是怕路上有人串聯反抗,大家手上都染著同族的血,又沒有德高望重之人了,危險會小很多。

  這場屠殺整整進行了一整天,河邊哭聲震天,很多鄰居、親戚都要揭發別人才能活命,甚至得拿起屠刀親手結果了好友的(性性)命。

  有些人真下不去手,跳河的、自殺的、哭嚎著求饒的比比皆是,但都被新軍的老兵((逼逼)逼)著新兵給刺死在當場。

  慢慢的這樣的人就越來越少,大部分人還是選擇了屈服,就像洪濤所說的,脊梁骨被打斷之后就永遠都硬不起來了。

  應理城之戰實際上只打了一天半,可后續工作足足弄了五天,光是找布料弄繩子綁人就耗費了一天多時間。四萬多人啊,不這么折騰,靠三千多民兵真沒法押送這么遠距離。

  即便如此洪濤還是不放心,最終派蕭兀納再帶上三千新軍壓陣,正好回到涼州看看苗魁的彈藥送上來沒有,順便一起帶回來。

  這么多俘虜也不能只在甘涼路售賣,還得讓苗魁帶走一些。四川的工坊更多,更需要勞動力。還能刺激刺激那里的商人,讓他們見識見識奴隸的好處,為將來更多的奴隸培養一些銷路。

  新軍也沒有馬上東征,洪濤決定留在應理等待另一批援軍。從應理到興慶府三百五十多里路,完全在補給距離,他打算把應理城當做一個補給站,不光是新軍的,還有齊王的蘭州(禁jìn)軍。

  沒錯,此時就該齊王出馬了,攻打興慶府滅掉西夏應該是趙傭的功勞,自己只是他的手下將領。

  不管實際上是不是這樣,對外名義上必須如此。這么大功勞扔到自己腦袋上是個禍害,誰也背不動,只有放在趙傭頭上才有可能變成閃閃發光的皇冠。

  另外洪濤還得防著大宋皇帝鋌而走險,萬一他真狗急跳墻,自己只帶著夠兩三次大規模戰斗的彈藥很不踏實。現在時間對自己有利,不怕慢只求穩,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只要不失誤就誰也沒轍。

  涼王和齊王舉兵攻夏,一戰克應理,屠城坑殺十萬俘虜!

  這則消息又是四川(日rì)報率先登出的,原本今年夏末就有些悶(熱rè),此文一出,頓時就像在滾油中澆了一瓢涼水,結果就是兩個字,沸騰!

  大敗西夏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兒了,收復幽州也差不多十年了,近十年的和平時期讓大宋得以修生養息,卻無法滿足百姓的八卦之心,喜歡(熱rè)鬧是宋人骨子里帶的基因。

  初夏的時候剛知道西夏人大舉南侵,原以為戰事又起勢必勞民傷財、糜爛千里,事實好像也是這么發展的。齊王親率大軍北上,結果損兵折將退守蘭州。

  不承想沒多久戰局就急轉直下,先是齊王和涼王里應外合破了西夏人的圍攻,聽說還傷了對方皇帝。一個多月之后,西夏人的大門又被齊王和涼王一腳踹開,眼看二三個月前還氣勢洶洶的西夏人就要家園不保了,解氣啊!

  朝野上下這次的口徑比較統一,沒人再提什么以德服人的話,一致認為西夏是頭喂不熟的白眼狼,不配以圣人教化之,必須嚴懲!

  同時齊王趙傭的名字也越來越多的出現在報紙上,并為大眾所熟知。報紙也是體貼,生怕大家不太了解這位年輕的親王,干脆單獨加刊一期。

  至此百姓們才想起來,這位王爺不簡單,當年跟著涼王上過戰場,析津府一戰就是他和苗將軍突破遼軍,這才有了里應外合追著遼皇一路掩殺的后話,只是這位王爺年歲小功勞全記到了涼王頭上。

  人的思維總是要發散的,否則怎么會叫八卦呢。當齊王這個名字突然蹦出來并被人津津樂道時,又有很多人想起了有關皇位的一段傳言,據說當年該繼位的不是當今官家,而是這位齊王。

  皇家八卦,這可比涼王八卦有意思多了,只要起了頭就別想停,越傳越邪乎,否則史上怎么會有那么多秘聞野史。

  奇怪的是這次福州(日rì)報、四川(日rì)報和真理報都沒就這個百姓們喜聞樂見的事(情qíng)發表任何評論,半個字也沒提。而是連篇累牘的介紹著甘涼路拓荒民和牧民成立民兵保衛家園的事跡,并且又開始互相吵架了。

  福州(日rì)報和四川(日rì)報充分肯定了自發武裝的正確(性性),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不能光指望別人,自己的家先要自己有勇氣保護。真理報則認為打仗是朝廷官府的事兒,百姓不該瞎摻和。

  只是這次遭到了更多人的反對,有人甚至跑到長江學院打算和許東來當面辯論,問問他假如敵人打到了長江學院門口,他這個滿嘴圣人教化的主編是投降呢還是拿起弓弩和敵人干。

  還真別說,許東來要是拿起武器,真不是這個年代的讀書人能對付的。他好歹也跟著兒童團訓練過,雖然沒有親手殺過人,可殺人的場面見多了。

  當然了,有學院保安和王三的新軍在,沒人能在學院動粗。其實都不用有武裝保護,當地百姓就不(允yǔn)許有人在瓜洲和揚子鎮撒野。

  這里有教孩子認字懂道理找好營生的先生,還有救人活命的女醫生和修路架橋的長公主。啥國家大事咱都不懂,但老天爺派下神仙來讓本地百姓安家樂業,羨慕死了附近的州縣,這個(日rì)子不能讓誰給破了。

  你們不是老嚷嚷要保護自己的家嗎,得,光說不練假把式,咱就給你們表演看。別說動粗,瓜洲鎮和揚子鎮就容不下你們,吃住都不管,給錢也不伺候!

  結果福州(日rì)報又抓住這件事兒給真理報上眼藥,瓜洲鎮和揚子鎮百姓的反應就是用實際行動支持了他們一方的說法,百姓就該自己保衛自己的利益,孰是孰非很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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