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能準確定位也啥用沒有,這里除了稀疏的樹林、荒廢的田畝、幾條小路和小河之外,就只有兩座破敗的小村莊,半點后世的情景也見不到,想借題發揮想象力都做不到。
“再挖深點,淺了容易被發現。”洪濤只是有個回來看看的執念,其實他自己心里也知道啥也不會看到,如果能看到就真見鬼了。
但跑了五六十里路好不容易來一趟,不能拍拍屁股就走,得留下點紀念品。啥呢?短槍輸給了趙佶,滿身上下就一塊懷表比較金貴。洪濤還舍不得,這可是王鑫和利亞哈姆通力合作打造的限量版懷表,埋了太可惜。
于是他把八嘎的懷表搶了過來,拿起小刀在上面刻了幾行小字。本想來個技術點的,就用表蓋內側,無奈手藝太潮,字體寫不了那么小,刻著刻著就沒地方了,干脆反過來往表殼后面寫。
刻完之后找了個罐頭瓶子,把裹著防水布的懷表塞了進去,再把瓶口用石蠟密封好裝入一個陶罐內,密封好埋進已經挖了快兩米深的坑里。
這是他給后人留的禮物,萬一自己死后大宋無法延續太長時間,又進入了改朝換代的輪回,那此時的科技恐怕就不會發展太快,搞不好還得有所倒退。
沒關系,有了這塊懷表,后人就能知道,原來老祖宗在幾百年前就已經這么牛逼了,不光能做出懷表,還已經掌握了很多后世才有的科技。證據就是懷表殼內外的幾行小字:
大宋攝政王王詵領兵抗金到此,無聊至極,賦詩一首。
原子彈、電磁炮、手機衛星離不了。
淘寶網、唯品會、京東美團滿街跑。
比特幣、P2P、股票期貨賤如草。
電動車、氫能源、人工智能呱呱叫。
后世的歷史學家、人類學家、自然科學家如果見到這塊表,腦漿子研究出來也研究不明白,必須列為人類十大奇跡之首,然后王詵的名字也就跟著流芳千古了。
其實洪濤還編了四句呢,信息量更大,可真沒地方寫了,只好作罷。不過他已經有了新的計劃,打算回去讓王鑫把自己的詩句刻在表殼上,做一批出來,自己走到哪兒就埋一塊,增加流芳千古的幾率。
“姑丈,原子彈和電磁炮為何物?難不成比三十四的野戰炮還厲害?”
洪濤拿著小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刻完,身后的趙佶伸著脖子也沒少偷看,但越看越迷茫,大部分字都認識,但連在一起一個詞都看不懂,急得抓耳撓腮。
“厲害多了,原子彈只有箱車大小,炸開之后能把整個京畿路變成廢墟,人畜皆不可活,數十年寸草不生。電磁炮嘛……百里之外一炮就能把析津府的城墻炸開百步寬的口子。”
有些東西洪濤是不會給外人解釋的,因為它離現實不太遠,稍加努力就能做到。但有些東西洪濤當著朝廷百官都敢說,要是他們樂意,結構圖和簡單原理都能寫出來。
怕人知道嗎?真不怕,這些東西集全國之力也造不出來,哪怕一個零件都沒戲。所以權當神話故事說個痛快聽個樂兒,僅此而已,誰認真誰就是二傻子。
“熟讀煉經之后就能造出來嗎?”得,二傻子來了,趙佶真信。
“怕是不成,煉經后面還有電經、化學經、計算機經、放射經,窮盡一生都學不完。”洪濤吧嗒吧嗒嘴,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嘛,趕緊收尾吧。
“侄兒不怕,侄兒學不完還有侄孫,一代代傳下去總有學完的時候!”可惜趙佶沒被嚇住,振振有詞的要幫姑丈把原子彈和電磁炮造出來。
這讓洪濤有點迷糊了,趙佶到底該向文化人發展呢,還是玩經濟起家,怎么越學越亂了。看這個趨勢,亡國皇帝有向趙因斯坦發展的可能!
拉練只是偶爾為之,借此強化工程兵與新軍的配合默契度,真正的工作比跑幾十里地麻煩的多。一萬二千多新軍不能都扎在一堆兒,既沒那么大空地,也不容易發揮戰斗力。
潞縣只留三千多新軍負責保護指揮部,剩余的八千多人要分布到周圍幾十里范圍內把守交通要道和戰略要地,還包括通往渤海的海河航道和一小段運河。
所有布置、安排都要由指揮部給出明確且詳細的指令,王三十三帶著二十多位參謀和十多名副營長整日里就在忙活這類事由。洪濤也閑不下來,他得抽查一些計劃的可行性,看看有沒有差錯或者考慮不周的地方。
自打平定了西夏之后,洪濤就開始著手組建參謀指揮系統。隨著新軍要兼顧的地方越來越多,光靠自己和王大她們幾個人已經快忙不過來了,規模再擴大的話,尤其是遇到多線作戰時,弊端更明顯。
要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個人意志就只能屈從于集體。下放指揮權,組建獨立的方面軍,建立各級指揮系統,把指揮和作戰嚴格區分開。
這樣的話,軍事委員會是最高指揮機構、方面軍有方面軍的指揮系統、軍有軍的指揮系統,最低級別的指揮系統建立到營一級,可以獨立完成最簡單的作戰任務。
運行了大半年,這套系統已經逐漸被新軍熟悉,只要接到明確指令,各級參謀就能輔助主將制定相應的戰術,不再需要詢問最高指揮官的命令。需要大規模統一作戰時化零為整,碰上小規模戰斗又能化整為零。
就算洪濤不在、王三十三和三十四也不在,只要把作戰方向和大致任務明確,各營就能獨立作戰了。通過各營參謀的協同,也能夠在需要的時候再整合起來,最大限度的保證了戰斗力。
當然了,如果不是趕上特殊情況,必要的指揮官還是得具備的,能做到和故意這么做完全兩碼事,這套體系只是為了將來全面改革軍制準備的。
要說王詵這個威名吧,還確實有點用。按照審計監察委員會提供的情報,新軍離開大名府沒十天,在邊境轉悠的金國小股部隊就不見了蹤影。大部隊到底退沒退,王十的人也說不太清楚。
金兵確實比遼兵精銳,委員會的情報人員在北面折損了好幾撥,愣是沒探出來對方的集結地。倒不是女真人掌握了反間諜技術,而是他們根本不反。只要看到漢人,不管是做買賣的還是走親戚的,無論什么理由一概抓起來。
想和當地各族牧人打聽吧,也不成。金兵把靠近幽州邊境的百姓和牧人都遷走了,幾十里之內見不到一個人影。在這種環境下,王十的人根本就滲透不進金國腹地,光靠在邊境附近轉悠啥也探不到。
“爹爹煩心的事情女兒有辦法!”正當洪濤和參謀們整日里趴在地圖上琢磨金國兵馬大概能在何處集結時,宸娘又湊了過來。
“你怎么又亂鉆,不是說了嘛,軍機重地不可擅闖……趙佖,你是不是不想當這個參謀了!”洪濤現在滿腦子里都是眼前的地圖和后世的地圖,哪兒有功夫和宸娘斗嘴。別問,這又是趙佖那個沒出息的玩意給放進來的。
“她……她說有重要軍情要面稟。”趙佖都快躲到帳篷外面去了,只露出多半個腦袋。
“你今天要是說不出個道道來,信不信本王家法處置!”按照軍法宸娘就得挨鞭子,洪濤是真不忍心下手。但不處罰又違背了軍規,干脆,弄個家法糊弄糊弄得了,反正她也不是大宋人,沒必要較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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