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王二把眼睛哭瞎,自己也頂多分給促進社點股票。這門生意太大,誰也沒可能獨占,誰要想獨占誰就是在和全國商人作對,別說一個破總理,你就算是皇帝,分分鐘也得被趕下去。
到時候自己就用鐵路賺的錢再弄個造船廠和自行車廠,大宗貨物用火車火輪拉,個人交通騎著自行車就辦了。從商戶到工坊、從國家到個人、從海洋到陸地,只要有洪扒皮與運輸托拉斯的地方,就得掛上老鼠旗,乖乖的把小錢錢送到自己兜里來。
在這些方面,未來百十年怕是都沒人能和自己競爭。要是自己真能活到二百歲,航運、鐵路、自行車產業依舊會被人趕上并超越,那也沒關系,自己還有個大殺器,飛機!
只要自己不死,沈括、王鑫這樣的人就會從全國各地的學院中不斷涌現出來,花一百年、窮盡幾輩人的智慧,很可能會把內燃機弄出來。
到時候競爭激勵的鐵路、航運咱又不玩了,高價賣給王二、王十的子孫,自己去玩航空業了。一想起王二、王十子孫們被自己坑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洪濤就如同在三伏天里吃了一肚子的冰鎮西瓜。
對了,還有宸娘,這個小王八蛋也不能放過。航運業一半賣給猶太人,讓他們和國內競爭,人腦子打出狗腦子,自己則用航空公司繼續吃肥肉。
“官人讓小人偷畫沈大人的鐵牛,傳出去怕要壞了大人名聲。”王鑫沒這么笨,全套的圖紙他已經計算過了,難度不是太大。但他不愿意畫,偷別人手藝的事兒堅決不能干,那會壞了自家聲譽。
“放你娘的屁,什么鐵牛,這叫蒸汽……鐵牛,是本王教給沈存中的。好小子,我說你整天磨磨蹭蹭不出活兒呢,合算是在拿本王當鬼子糊弄。畫不畫?不畫就沒媳婦!不對,不畫就把村里的孫寡婦許配給你!反正你爹媽已經說了,你就是我兒子,給你娶什么樣的媳婦也得接著!”
失策,太失策!一個名字,就讓自己的發明成了沈括的,這玩意又沒有論文、合同、專利,空口白牙的確實不好證明。
在大家看來,明明是沈大人拿來的鐵牛,結果被自己看上了,然后強取豪奪霸占了下來,換個名字叫蒸汽機,掩人耳目。此種行為很無恥,這也就是家里人礙著面子不好明說,換成外人早就背地里指著脊梁骨開罵了。
孫寡婦是隔壁村子里的潑婦,丈夫和兒子都跟著新軍戰死在應理城下,算是軍烈屬,可以享受促進社的特別補助,生活上肯定不比一般人家差。
但女人突然失去了丈夫和兒子,家里又沒有孩子了,精神上受了很大刺激,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撒潑打滾,惹急了還會脫光衣服坐你家門口罵大街。
她這病好兩天壞兩天,指不定啥時候就犯,促進社也沒轍。當地的委員會倒是提出過最終解決辦法,把她送到涼州省去給房子給地養起來,反正那邊人口密度小,想罵人得騎著馬走二小時,自生自滅得了。
但這個報告無意中被西迪發現了,然后就交給了洪濤。希望洪濤不要那么絕情,讓一個可憐女人去荒僻之地自生自滅。
按說這種小事兒根本就匯報不到自己這里,西迪為啥要給自己看呢?她是在借題發揮。宸娘帶著阿加雷斯去了澳洲,自己又不許她和女兒走,有兒子見不到和沒有差不多,西迪是在用孫寡婦的遭遇和自己訴苦呢。
別說訴苦了,哭瞎眼睛洪濤也不會放西迪走。現在大宋的銀行和郵局兩大塊都是王六、王八、西迪、老鳳凰四個人總攬,尤其是西迪,她就相對于自己的經濟顧問,凡是金融方面的事情都要問她,她走了自己問誰去?
于是洪濤犯了個壞,假裝看不懂西迪的意思,親自下令把孫寡婦留在了村子里,并明言讓村里人不許為難她,有什么損失就來攝政王府拿,挨兩句罵活該,忍著,誰讓你去惹她的。
“她是大宋的功臣,為國家民族貢獻了丈夫和兒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代替她丈夫和兒子為她養老送終,哪兒也不許去,就在我眼前活著,除非我死了!”
這是洪濤對西迪的回答,表面上是在說孫寡婦,實際上是在說她的命運,這輩子就別想去澳洲了,死了這條心吧!心死了還不成,人死了也得埋在這里!
“有一天我兒子會來救他媽媽,親手殺了大惡魔!”恨得西迪啊,指天發誓要讓兒子來報仇。
“快拉到吧,咱們的兒子估計這會兒已經是女王的丈夫了,俗話講,娶了媳婦忘了娘。尤其是娶了宸娘那樣的媳婦,你覺得他還會想起咱倆嗎?別鬧了啊,注意營養、多活動多休息。來來來,夫君幫你按摩,按到你睡著為止。其實也不是夫君不想讓你走,但你總得給我留下個模樣差不多的孩子吧。都像阿加雷斯和王喬那樣的,說是我孩子人家都不信。加油,我覺得這一胎就差不多了!”
洪濤也不敢和西迪玩硬的,她又懷孕了。還是老辦法,挖坑!遺傳學你不懂吧?得嘞,就拿這個當說辭吧,以西迪的顯性基因之強大,洪濤覺得生出一個新軍營來,也不會有純粹的漢人長相。
“真的?”西迪上當了,她不是不夠聰明,而是真不知道基因決定長相的道理,還以為和扔骰子一樣,全靠運氣呢。要是這樣的話,多扔幾次,總不能次次都點背。
“本王向鯨鯢發誓,如有半個字不實,一出海就碰上它!”
“拿紙筆,你給我立字據!”這次西迪沒上當,現在全府上下已經沒人信攝政王指天發誓了,必須立字據,否則轉眼就不承認。
“……那……那您寫個字據,將來沈大人問起也好有個說法。”不光西迪不信,王鑫也不信。
“成,你就學吧,不學好!”洪濤一邊寫一邊罵,心中不由得想起了王大頭和彭大他們。多好的人啊,自己都不用發誓,說句話就當真,信一輩子,到死也沒懷疑過。
真是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了,本事沒見怎么長,全長到了心眼上。不光王鑫他們如此,所有新學里的孩子也都越來越不好忽悠。
以前自己去學校里講課,根本就不用備課,想到啥說啥,實在想不起來了就說個西游記或者聊齋故事,必須讓學生們聽得如醉如癡。
可是從前年開始,自己在學院里的地位就受到了嚴重的挑戰。那群學生弄了個評比榜,由學生給老師打分,每三個月公布一次。頭一年自己還能高居榜首,可是混著混著就混到了十名開外,今年回來一看,得,倒數第一!
這就是教育惹的禍,百姓們知識越多統治者就越不好忽悠。當年不是有人說過嘛,知識越多越反動,越要打倒,估計他也被評過倒數第一唄。
在家里過完了八月十五,洪濤又開始待不住了,打算去濟州島看看特里公主和小耶律詵。這次還不是一個人去,也不是帶著八嘎偷偷去,而是全府出動來次全家游。
既然是全家游,那就得把全家人湊齊。接到這個消息,第一個跑回來的就是蓮兒,別叫蓮兒了,現在她已經三十歲了,叫美婦也成,叫熟婦也對,反正比起前些年來,不光沒顯老,還多了點完全成熟的韻味兒,腦子也好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