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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二節 規矩

  洛邑誰說了算?

  那怕洛邑執行的是六國共認的規則,那怕洛邑不駐軍,不關城門,可以隨意進出。也不代表洛邑之中可以出現另一個聲音。

  洛邑只能有一個聲音,那就是白暉的聲音。

  在這樣的爭斗之下,什么三大名姬,就算是五國公子在這里,都是螻蟻。

  人群在這時讓開一條道,身穿戎裝的白起出現。

  白起沒到前臺,只在圍觀的人群當中站在前排,然后默默的點了點頭。

  白起點頭是什么意思。

  唯有秦王知道,白起這是來告訴他,有信心對趙國作戰,那怕是全面開戰。

  白起只在圍觀者的前排站了一小會,確認秦王看到自己,并且看到自己的態度之后便轉身離開。

  白起的突然出現讓整個廣場完全安靜了下來。

  六王看著白起,貴族們也看著白起,許多普通民眾雖然不認識白起,但氣場這東西就是這么神奇,能得到六王與六國貴族注目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物。

  更何況又是這般英姿颯爽,自帶背景音樂的人物。

  吃瓜群眾們只是看熱鬧,魏、趙、韓、楚、燕五王可不是只會看熱鬧的人,白起為什么突然在這里出現,然后露個臉就走。

  其中的意義是什么?

  或者說,白起突然出現傳達了什么信息給白暉呢?

  五王感覺一陣陣頭痛。

  白起、白暉這兩兄弟實在太可怕了。

  白暉卻不知道白起的真實來意,只當是白起過來看了一下熱鬧,感覺沒意思就離開。

  廣場上再一次喧鬧之后白暉說道:“既然秦王尊上認為中昌君罪不至死,那么請問列王如何定罪。此地是天子腳下,中昌君蔑視天子,蔑視列王,此罪請秦王尊上定奪。”

  白暉的話說的很清楚,他是站在洛邑天子近臣的角度來講此事,同時也松了口留韓良一條命。

  秦王側頭看向燕王:“燕王以為如何處罰。”

  秦王是故意選擇了燕王,他要聽到燕王對此事的態度,是支持自己,還是支持趙王。

  燕王很糾結,事實上他兩邊都不想得罪。

  思來想去之后,燕王說道:“罰錢罰工。既然是在城門外出了差錯,那么就罰他修繕洛邑城門。再修道路十里,疏通河道十里,獻上牛一只,羊百只,豕千只。補償城門守將一百金如何?”

  秦王淡然一笑,心說你燕國倒打的好主意,那么派寡人王姐過來當說客是什么意思,還說要追隨我大秦,這就是你追隨的態度?

  秦王再問:“韓王以為如何?”

  “不夠。”韓王表示支持。

  “如何一個不夠?”

  韓王說道:“寡人以為,當除爵。當然,這要看趙王是否愿意。”

  秦王沒說話,側目盯著魏王、楚王。

  很快,魏王、楚王也表示支持韓王的這個說法,除爵。

  趙王很不高興,按他的想法就是無罪,若是叛罪的話就等于承認韓良有錯。

  可硬要強撐的話,白暉已經把此事上升到了蔑視天子,蔑視列王的高度,再撐下去得罪了六國就不好了。所以趙王一咬牙:“此時,寡人也與韓王一樣為天子獻禮請罪,對韓良的處罰,寡人以為加倍。除爵之事還是免了吧。”

  白暉轉身看著趙王:“趙王尊上,此時此地沒有私怨,我與韓良并不相識。我白暉守的大義,守的是禮。想一月之前,我白暉在邊關親自沖鋒,我大秦男兒血染沙場。我秦國死傷多少,趙國死傷多少?可以說,我白暉以及秦國軍士對趙國有義。”

  趙王的臉都黑了。

  此時,無數人更在意的是,雙方死傷有多少。

  當下就有好事之人講出,秦國血戰,而趙國連戰場都沒上。

  聽到這議論聲,趙王緊緊的咬著牙,他無從反駁。

  “罷了,除爵,再加杖刑十!”趙王心中恨,恨韓良讓他此時丟盡的臉面,既然無爵,那么這刑杖打一打也無所謂了。

  白暉這才轉身秦王欠身一禮。

  “這樣挺好。”秦王最后一個開口,他心里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殺人不是目的,示威才是。

  白暉輕輕一揮手,自己的親衛退下,那個洛邑門將帶著自己的部下上前,將韓良解開后按在地上,親自輪圓了長棍。

  一棍,打斷了韓良的雙腿。

  這十棍打下去,韓良不會死,但將來能不能再站起來就不好說了。

  韓良已經昏死過去,白暉揮了揮手示意將人抬下去。

  這時,文熹已經嚇的在哆嗦了,她何時想過,一位封君的大貴族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打斷雙腿,而且趙王想救都救不下來。

  一手遮天嗎?

  文熹這才明白,洛邑是誰說了算。

  是白暉,而白暉的背后是秦王,大秦之王。

  文熹都哭都哭不出來,呆呆的坐在地上,想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楚王這時又說道:“主犯且罪不至死,事情因文熹姑娘而起,她勉強算是從犯。那么剛才寡人的提議,列王以為如何?”

  事情又回到了對文熹的處置方式上來。

  白暉很無語,他可不想給家里多這么一個人,這樣的人進入白府,白暉并不認為是件好事。

  若是殺了韓良,順道處死文熹白暉沒什么心理壓力。

  可是若放過韓良,再處死文熹,這事白暉感覺有點過份,更何況這文熹似乎有很深的人脈,打算為她求情的貴族不少。在座的列王中,至少有四位都不希望自己殺掉這個文熹。

  再說,今天這一幕自己要想的效果已經達到,沒必要再流血。

  但,讓這女子進入自己的府中,是萬萬不可能的。

  如何拒絕呢?

  在白暉思考如何拒絕的時候,韓王開口了:“大河君少年英杰,這府中論舞也應該是當世名姬才合適,否則如何配得大河君。寡人以為,武安君、大河君府上無舞姬,并非是沒有足夠的財力,而且是沒找到合適的。”

  “正是此意。”楚王立即接過話題:“寡人以為,剛才武安君特意前來,就是為了看文熹姑娘一眼,所以我等當成就這樁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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