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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零節 這是那里?

  秦虎一路狂奔就過來了,聽到白起召喚他比任何人都迅速。

  一路跑過來差不多三里多地,秦虎大氣都不喘一下。

  白起把戰報遞給了秦虎后說道:“首戰,你帶三千人出戰,戰損超過一百人,扣你半年的酒。”

  “領命。”秦虎一聲吼。

  秦虎看過戰報就知道,肯定是教官營出戰了,教官營并非是正式的編制,而是受訓的士兵給起的名字。

  秦虎已經是天生神力,而且武藝驚人,他在教官營的那些教官面前都撐不住五十招,那些人強到什么程度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見過教官與教官比武,但秦軍都清楚一點,教官營一但出戰,但是無敵。

  看到這戰報,秦虎興奮的寒毛都立起來了。

  終于見識到教官們的英武,殺的兩萬五千人全滅,零戰損。不愧是他們這些人的教官。

  韓趙終于停戰了。

  從來沒有打過冬戰的趙軍也從樓煩以及秦國得到大量秋褲。

  廉頗帶兵北上,先到了冶河。

  “這里是冶河?”

  廉頗很懷疑自己的雙眼,因為他看到的不是殘垣斷壁、也不是一個廢棄的城鎮,而是……

  一片空無。

  向導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里甚至找不到有過惡戰的痕跡。

  戰場是什么樣?

  無數的尸體,血染紅了地面,有著數不清的斷戟斷劍。

  更何況,這里原本是一處大鎮,雖然沒有修城墻,但卻有著趙國最大的鐵器作坊,無論是私坊、還是軍坊,這里的鐵匠有近千戶,再加上周邊的產業,冶河也是一個有八千人的巨大村落區。

  因為鐵匠的工坊過于分散,所以沒可能建城。

  但眼前是什么?

  什么也沒有,連炭灰都找不到,更別說是鐵匠的作坊了。

  還有,戰報上說這里經歷了一天一夜的惡戰,那么血呢,尸體呢,殘存的兵器呢?

  廉頗站在空地很久,身邊的文吏與低級軍官開始帶人四處查看。

  終于,有人找到一塊石碑,還有人找到一處已經廢棄的鐵礦。

  “報,這里就是冶河。”

  廉頗臉都黑了,他去過臨淄城,卻沒去過被白暉占領過的臨淄城,他是想不出來大河衛的手段的。

  想來想去,廉頗用馬鞭一指親衛:“三百人,隨本將去葦澤關。”

  “將軍,只有三百人怕有危險。”

  “韓、趙已經停戰,韓軍若敢傷本將會失天下大義,他們不敢。”

  事實上,連韓相之子張平想不明白,要說鐵匠的爐臺磚拉回來可以修城防,但大河衛為什么連木炭灰都打包安排人拉了回來。

  大河衛的人可不會給韓軍解釋這些。

  木炭灰可是寶,這東西是葡萄等果樹育苗的寶,拉回來費人力?

  這些將會往北送,送到距離這里不太遠的雁門關,那里會有一個軍屬葡萄園、柿園、桃園。這些是育苗的上上等肥料,特別是趙國鐵匠專門挖大坑來處理這些木炭灰,讓大河衛更容易收集。

  至于殘破的刀劍之類,那都是金屬,大河衛俘虜過來的趙國鐵匠,有一部分已經投降,就在平坦城用搶來的物資修一個工坊區,然后由大河衛的鐵匠帶著干活,打造出來的武器轉手就賣給韓軍,收了錢后再回家。

  正當張平準備詢問許多疑惑的時候,廉頗到了關下。

  廉頗叩關。

  此時已經停戰,廉頗到來就是客。

  廉頗,不愧為戰國后期的名將,只帶著兩個護衛就來到了王龁與張平面前。

  “王龁,我見過。在齊國的時候,你還只是一個軍候,領千人。這位相必就是韓相的長子張平。”

  “見過廉將軍。”張平先一步施禮。論年齡他是晚輩,論身份他眼下并沒有正式的官職。

  王龁卻是側開半步,顯出以張平為主。

  廉頗回禮:“韓軍厲害,本將佩服。”

  張平再次施禮:“蒙將軍稱贊,晚輩歡喜。”

  還歡喜呢,廉頗心說你就沒聽出這是反話。

  張平聽出來的,但他卻依然堅持,畢竟韓軍戰死了三萬多人,特別是冶河血戰一天一夜,殺的血流成河。

  而秦軍前來支援的白平等猛將,因為趙軍的援軍并沒有到,他們并沒有出戰。

  廉頗不再理會張平,盯著王龁:“王將軍,敢問冶河為何戰后變成如此模樣?”

  “本將不解,變成什么模樣了?”王龁把話頂了回去。

  廉頗臉上出現一絲不悅,論身份,他帶兵的時候王龁還是一個奶娃呢,眼下王龁還沒資格和他廉頗平起平座。

  廉頗壓著火氣:“冶河莫說房梁,磚石,炭、糧之類,為何地面不見血跡,我趙軍戰死的尸體何在,難道說我趙軍皆亡?”

  “廉將軍,我家二將軍經常說一句話,戰爭并非人愿,不得以而戰也要尊重生命,對生死要有敬畏。廉將軍請……”

  廉頗不知道王龁要帶他去那里,張平事實上也沒去過大河衛的營地。

  不過尸體運進了大河衛的營地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大河衛的營地內有十幾個臨時的陶爐正被煤燒的火紅,這不是用來燒人的,就是用來燒陶的。

  此時天氣已經寒,繞過這片陶爐區,卻是一片空地,那里堆著一只只巨大的陶盒。

  王龁這才說道:“對生死要有敬畏,韓軍的尸體正往回運,總要送他們回家。戰場上敵人,但戰爭已經結束,趙軍也和我們一樣,都是炎黃子孫,本為兄弟。死了,總不能暴尸荒野,被野獸傷及便是對生命的不尊重。”

  “恩,這話在理。”廉頗點了點頭:“大河君的為人,本將還是佩服的,若在我趙國,我廉頗也要稱其白子。”

  子是一種尊敬,代表有道德、有學問并且深受尊敬的人。

  王龁指著其中一只陶盒:“這是挖來戰場的土,有血有泥,血是韓、趙兩軍將士的血,用他們燒制陶盒,雖然是粗陶,但也可以收斂尸體。還好眼下天氣寒冷,尸體不會腐爛。”

  說完后,王龁命兩個親衛抬起數只陶盒,每一個陶盒里面都躺著一名身穿趙軍軍服的尸體,身旁還有一把斷劍,或是半根戟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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