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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二節 狂戰

  只需要二百人,事實上無論是自己這邊,或是白平那邊,任何一邊攻擊就足以讓西糜城膽寒,根本就不需要兩邊同時夾擊。

  蒙驁看著身邊的人入城,去接管城池,自己則往那船走去。

  船倉內,蒙驁見到那可怕的東西。

  七尺長,后端有九寸粗,前端七寸,孔有五寸左右。然后是實心的鐵球,以及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粉沫。

  “可問嗎?”

  蒙驁先問了一句百將,這算不算秦軍機密。

  那百將看了一眼蒙驁身邊的人,然后回答道:“百將、五級爵以下不可知。”

  蒙驁也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親衛,基本上都在五級爵以上后,點了點頭。

  那百將這才說道:“這叫神火將軍炮,將鐵球或是銅球用比箭還快的速度射出,開山破石不在話下。也可以換成小珠炮,一但開炮面前二十丈內,十丈寬無數是什么都會被擊碎。”

  蒙驁摸了摸還在發燙的炮身,感慨了一句:“真不知道,還有如此可怕之利器。”

  百將回答:“十年前,當大秦定下十年不攻之時,便有了神火衛的計劃。三年前此炮已成,今天還有更大的神威大將軍炮,以及海船用射程更遠,炮彈小一些的。”

  “還有,今日起,此炮便不再是機密。”

  不再是機密。

  這話蒙驁懂了,大秦是到了震懾天下之時。

  只是,武安君不知此炮嗎?有如此神威利器,還需要下血戰令?

  白起什么不知道,只是血戰令有著特殊的意義。

  血戰令,對于秦軍來說,就是一道鼓舞士氣的命令,已經九年沒有大規模戰爭,秦軍的刀似乎已經鈍了,秦軍的血還能不能燃燒。

  這些擔心是必須的,那怕是多余的擔心。

  攻城、攻城、再攻城。

  白平瘋了,象野狼一樣的瘋狂,一日夜狂進二百里,但凡是遇到城池就先轟他一輪,然后輜重兵人抬、車拉、馬馱的往下一個城池而去。

  白平的瘋狂深深的刺激了蒙驁部。

  西糜城內的巷戰才剛結束,依秦軍以往的作法,肯定是要休整至少三天,蒙驁中軍大帳外,別說是百將的級別,就是什長都跑過來請戰。

  “打吧,打吧。叫他們去打,以千人為一營,小城三營、大城七營,去打吧。”蒙驁看著地圖無奈的擺了擺手。

  什么戰術,什么戰略,在絕對的力量之前,只有碾壓。

  火炮轟城,就針對城門來上三炮五炮的基本上就解決了大問題,對于沒有護城河的小城來說,失去城門也基本上等于失去了城池。

  面對秦軍重甲突擊步兵,十倍的兵力都擋不住秦軍突破城門。

  箭射在甲上會滑開,劍砍在甲上劍會斷,長矛什么與木柴一樣的無用,下三路有重盾護著。

  當真遇到強軍,一只又一只的壇子扔了過去,火光炸開了一切。

  項汕部。

  項汕帶著楚軍十八萬精銳,這是楚國眼下能調集到的真正精銳戰力的五分之三了。

  西糜城不能丟,這是項汕腦海之中唯一的念頭。

  項汕此時正在大船上,從郢都到西糜城只需要急行一天半的時間,可當項汕行走了一天之后,遇上了逆流而上從西糜城逃出來的項燕部。

  項燕滿臉的血污,狼狽不堪。

  就在項汕準備詢問戰況的時候,岸邊兩只騎隊背上插著紅旗的信使吸引了項汕的注意力。

  “來人,攔下軍情信使。”

  送加急軍報的信使見到項汕后,開口說道:“將軍,一日夜時間,秦軍橫掃西糜周邊三百里,近半的城池聞風而降。”

  另一人上船晚了一點,見到項汕之后撲到項汕近前:“將軍,就速回軍,前面是陷進,秦軍擁有一種非常可怕的利器,巨響之后城墻破碎,船只變成碎木。”

  “什么?”

  項汕大驚。

  此時,北岸。火光沖天,兩只大旗被豎立在足有五丈高的旗桿上,一只寫著秦,一只寫著白。

  沒等項汕回過神來,南岸,蒙字大旗與秦軍大旗豎立。

  “傳令,回軍。”項汕知道,再往下游走必是死路。

  逆流而上,速度是順流的五分之一,加上槳也不會達到一半的速度,項汕需要三天以上的時間才能回到郢都。

  三天。

  在白起血戰令之下,司馬錯已經不管沿江的一切城池,帶精銳三萬不顧一切的往郢都突擊。

  魏冉雖然晚了一步,可兩萬精銳也距離郢都只有一天的日程。

  至于背后,管他呢。

  西糜城。

  讓所有人都非常意外的是,白暉竟然到了。

  白暉不僅親自到了西糜,還帶上了斗復與畢儀二人。

  沒有事先派人通告,也沒有先行部隊,輕騎快馬總共不過一千人騎,順著大江沿岸而上,一直從金陵來到了西糜。

  西糜城下,白暉拉住馬頭:“斗將軍。”

  “大河君,末將在。”斗復上前。

  白暉一指西糜城:“根據戰報,這城打下來沒幾天時間,本君隨你一同前來,你親自入城去看吧。”

  “諾!”斗復沒客氣,立即帶著自己身邊的人飛馬入城。

  白暉之前說過,秦對天下為一家,秦只是代天一統天下,并非秦統一天下,諸夏本一家。

  白暉讓斗復親眼去看。

  斗復入城,見到的第一幕便是蒙驁曾經見過的。

  差別則是,這里還是有好貴族的。

  先一個貴族被皮鞭打的不成人形,是扔進了板車被拉走的,而這一位則是被人扶著上了高臺。

  臺下,數以千計的紅色小牌舉了起來。

  幾位老者上前,拿出了一塊有著上百個手印的布片:“報上官,昭祿一家為善,這是五十里十三村五十歲以上落的手印,愿為其作證。”

  書吏開始記錄,同時問道:“好在何處?”

  “修橋四座,前年收成不好,免息借糧三千石。辦了學社,讓周邊村子的孩童與其孫輩一起讀書,每年只有一束米……”

  有人實證,這位是好貴族。

  當下一塊良善之家的銀牌由木架托著交給了昭姓家長,書吏說道:“依諸夏新律,良善之家首得免稅兩年,而后每年依銀牌之家稅減一成半,老先生若對這個評級有疑惑,可向郡守府申請重新評定,想來郡守會很快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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