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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絕地中悟長生道

  望著按耐不住的清一老祖,他嘴角勾出一抹冷冽的弧度,手中高高舉起破舊的龍鱗劍,猛然指向高空!

  高懸天際的寶刀上,一抹刀光在道宮境老祖使出自己力量的瞬間就已經劈出,只是清一老祖被困龍陣隔絕了氣息,那一抹刀光不知道該劈向何處!

  龍鱗劍的光芒如長虹般高卷入天際,而后扯著那道在虛空中徘徊的刀光,猛地竄入陣法之中!

  嚴密緊合的陣法似受到了某種指示,飛旋在陣法內的寶劍停滯了一剎那,長虹帶著寶刀之威儀,猛地涌入!

  刀光進入陣法的剎那,已經鎖定了目標,毫不猶豫的朝清一老祖劈了過去!

  “不!”清一老祖面露驚駭,他想要收回自己的本命法寶但已經太遲了,刀光帶著劈天裂地的威勢猛然砍了過去!

  岐黃古鐘發出劇烈的哀鳴!其聲之大,山巔為之一顫,數座荒山剎那成灰!

  而遭受寶刀劈砍的岐黃古鐘,身上華光剎那消失,化作巴掌大小從空中墜落!

  清一老祖顧不得被震出的內傷,飛身接住古鐘!

  造型古樸隱隱散發著上古氣息的古鐘安靜的待在清一老祖的手心,古鐘頂部,一道小小的裂縫看的清一老祖雙目赤紅!

  “小畜生!你找死!”清一老祖暴怒而起,看著陣法外悠然自得的三個人,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秦浩軒有些微微發抖的手藏在寬大的袖袍中,沖清一老祖冷冷看去:“現在看來,你會比我們早死。”

  清一老祖將手中的古鐘放入乾坤袋內,慢慢的平息著滿心的憤怒。能夠踏入道宮境界,他也是多少次經歷過生死危急之人,心中無比清楚,在遇到絕境的時候,必須要保持頭腦的冷靜,否則死的會更快。

  他抬頭望著這座陣法,眉頭越皺越緊。

  這座陣法暗含天地五行之道,環環相扣,陣法外寶劍環繞劍光凜冽,陣眼處只有死路沒有活路,陣法內時間空間之力交錯而至,越是細看,心中越是驚駭,這個陣法自己解不了!

  怎么可能?

  清一老祖內心泛起波瀾,再看向石洞內的三個時候,已經暗含深深的忌憚。

  他們三個到底是誰?

  如此精妙的陣法,即便是用上道宮境強者的力量,也不一定能夠破的開,他們不過是一群螻蟻,怎么會布這樣的陣法?

  直到此刻,清一老祖才清楚的認識到,自己要追殺的人,恐怕并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樣弱小。

  清一老祖將一切的思緒斂入眼底,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現在外有那古怪的寶刀,內有破不了的陣法,實在腹背受敵,再強硬下去,可能連命都要仍在這里了。

  將眼前利弊權衡一番,清一老祖面上的陰郁之色已經完全褪去,他眉眼淡淡的看著秦浩軒,輕笑一聲:“真是沒想到,魔修之中竟然還有你們這樣的人才,不過,困住我的不是你們,而是那柄寶刀。”

  秦浩軒面上沒有表情,只輕輕抬頭看了他一眼。

  清一老祖的眼睛掃過秦浩軒身邊的兩個女人,眸中閃過一絲陰鷙,轉瞬即逝,他手一揮,把身邊的幾個女修全都攏了過來,微微提高了聲音道:“看來我們注定是要被困在這里一年了,那兩個女人能滿足你嗎?我們休戰,只要你將陣法撤開放我出去,我身邊的女人你可以隨便選!”

  周可兒等人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一路追隨的老祖,臉色慘白,神情灰敗!

  石洞內的紀傲姍也瞪大了眼睛:“你,你是一教長者,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清一老祖理都沒理紀傲姍,一雙眼睛直直落在秦浩軒的身上:“我不知道你底細,否則不會窮追不舍。但你心中應該也明白,如果我施展全力,別說破開這個陣法,便是殺你也輕而易舉,只是那樣的話,只會落下個兩敗俱傷的結果,所以還是各退一步吧。”

  真是狡猾啊。

  秦浩軒心中冷笑,這就是修煉到那所謂老祖境界人的取舍,自己的性命永遠勝過一切,連教派中的門徒都能夠輕易舍棄。

  不過,縱然秦浩軒再鄙視清一老祖的行為,卻也明白他的話不是假,縱然有斬仙臺上寶刀的相助,現在的自己還沒有實力與道宮境老祖一戰。

  “考慮好了嗎?難道你真想要與我同歸于盡?”清一老祖冷冷說道。

  “同歸于盡?”秦浩軒暗暗笑了,看著清一老祖的目光帶了一抹蔑視,“你這樣的人沒資格跟我同歸于盡。”

  清一老祖臉色一沉,卻沒有再說話。

  “我給你指條路,趕緊滾,若是再來,我決不饒你!”

  秦浩軒說完,指尖在身前有規律的點了點,原本嚴絲合縫沒有一條生路的陣法剎那變了,劍光鋪道,從清一老祖腳下一直延伸到外面。

  “好!”清一老祖大喝一聲,毫不留戀的順這劍光飛了出去!

  陣法重新閉合,被留在陣法內的六個女修滿臉驚恐的對視一眼,心中彌漫出巨大的絕望,難道,難道自己……

  “你們也走吧。”

  就在那些女修胡思亂想的時候,秦浩軒淡淡一揮手,又一條路出現在她們腳下。

  女修們遲疑了幾分,隨著一個人下定決心順著那條路走出去,其他人爭先恐后的跑了。

  竟然就這么放她們跑了?!

  紀傲姍說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覺,雙眼復雜的看著身前的這個魔修。

  秦浩軒感受到她的目光,回頭看她:“怎么了?”

  紀傲姍動了動嘴巴,沒有說出話。

  秦浩軒打量了紀傲姍一眼,瞬間明白了她的想法:“如果你也想走,就走吧。”

  紀傲姍眼睛瞬間亮了:“真的?你放我走?”

  秦浩軒點了點頭,手指飛快的在她身上點了幾下,將自己曾經種在她身上的三災六難咒與其他禁制全部收了回來:“對,你自由了。”

  紀傲姍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所有的禁制真的全都沒了!

  不會吧,竟然這么好,放我走?不會有什么陰謀吧?

  紀傲姍小心的看了秦浩軒一眼。

  秦浩軒涼涼的說:“怎么?不想走?”

  “想想!”紀傲姍一驚,生怕他反悔,架起飛劍,就朝剛剛女修們飛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瞬間,原本熱熱鬧鬧的石洞中只剩下了秦浩軒與蘇落。

  秦浩軒重新布好陣法,回頭看見蘇落一臉古怪的看著自己。

  “看我干嘛?”秦浩軒問。

  蘇落想了想說:“覺得你挺奇怪的,又神秘又矛盾。”

  秦浩軒笑了:“這是什么評價?”

  “我沒想到你會把他們全都放了。”

  “既然都想走,留著也沒用。”秦浩軒無所謂的說道。

  “也是。”蘇落認同的點點頭,“那我們現在做什么?”

  “當然是找出路了。”秦浩軒仰頭看向空中的青銅臺,那些時光中的強者們留下的名字在翻滾的云霧中若隱若現,他聲音不高,但很堅定:“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絕死之地,這里一定有出去的路。”

  “這么大的寂滅嶺,你想怎么找?”蘇落問。

  秦浩軒一手架起布置完成的陣法,朝外走去:“一寸寸的找。”

  寂滅嶺很大,而且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到處都是散落的巨石,偶爾散布著荒蠻的高山,甚至有幾條深不見底的裂縫。

  這里沒有日升日落,也沒有圓月星辰,天永遠都是灰蒙蒙,像是被黃沙鋪滿,想要計算時間,只能憑借自己。

  秦浩軒他們足足搜尋了兩個月的時間,足跡遍布他們能夠到達的所有地方,但還是一無所獲。

  站立在一座低矮的石山之上,秦浩軒舉頭望向四周,對蘇落苦笑一聲,很是感嘆的說:“這里竟然真的是絕地,沒有一個出路……”

  蘇落本以為能夠跟著這個小小的魔修再創奇跡,根本沒想到會失敗,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畢竟身邊這個人也不是神,他甚至連仙樹境都不到……蘇落搖了搖頭,非常意外自己竟然也能夠如此的信任一個人,這太奇怪了。

  “這里是徹徹底底的絕路,唯一的出路就是通天之路,也已經徹底斷絕。”秦浩軒眉眼帶著濃濃的疑惑,“怎么會呢?”

  “為什么不會?”蘇落立在秦浩軒身邊,她一身利落短袍,頭發盡數束在身后,眉眼清麗,身姿輕盈,她淡淡的說道,“這世上本來就有很多的絕地,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生機。”

  秦浩軒微微一愣,腦中的迷霧與困惑在蘇落的話語中徹底的消弭!

  兩個月的辛苦搜尋,一次次的失望而歸,這一切也都有了意義。

  天地之間,生老病死屬于常態,四季更迭春秋代序真的就是輪回嗎?下一個冬天永遠無法代替現在所經歷的冬天,初春新生的嫩芽也不再是曾經那一片枯黃敗落的葉子。

  生就是生,死就是死,二者也不一定要永遠的相輔相成,它們同樣的能夠互不干涉。

  這就是死的意義。

  這就是人世間那么多絕境的意義。

  沒有任何征兆的,秦浩軒立在山巔之上,陷入了玄之又玄的冥想之中。

  蘇落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這么輕易的入道,她滿心詫異,這個小魔修不過仙葉境的修為吧?如此低的修為難道還能感悟天地大道?

  秦浩軒眼睛閉合,體內靈氣滾滾流淌,天地在他眼前飛快的延伸到遠方,天高闊遠,地幅廣袤,生與死交織出晝夜的變換,他們偶爾交匯,卻又長久的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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