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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前日仇來今日還

  海敖轉過身子,抬眸看向站在山路上的照月閣眾人,他的眼睛黑沉沉的,手慢慢的將凌滄劍取了出來,劍鋒向前一指,冷然道:“海敖,攜凌滄門全部弟子,前來滅門!”

  逐月道人感覺一股冷意瞬間竄上心頭,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凌滄門?

  圍在此處的其他人也都被海敖氣勢所壓,惶惶不安的看向了他們的掌教。

  凌滄門?

  那個一直被他們隨意欺負如螻蟻一般的小教派,什么時候有這樣強悍的弟子了,這個人到底是誰啊?

  一年多前,海敖身上半點靈氣也無,如凡人無異,根本沒有進入過照月閣任何人的眼,今日他來復仇,乃至于別人都不知道他是誰。

  海敖望著照月閣眾人的目光一凝,瞬間動了,剎那之間消失在原地,照月閣的人還沒來及驚訝,濃烈的殺意就從他們身邊溢出!

  躲在人群中的安志道人被海敖一把抓住了衣領,他驚駭的看著眼前,那年輕人竟然就在自己面前!

  怎么可能這么快?!

  逐月道人猛地睜大了眼睛,這個家伙不過一個呼吸之間就將他們門下的一個長老抓走了,而自己卻是直到人被抓了才反應過來!

  可怕,這個人究竟強到了什么地步?

  就如一陣風吹過,眨眼之間,海敖重新回到了原地,只不過他的手中多了一個人。

  安志的雙臂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海敖卸去了,無力的垂在身側,他的脖子被牢牢握在海敖的手中,隨著海敖手掌的收縮,安志因為驚嚇與疼痛變得蒼白的臉,慢慢的漲紅,他的眼睛凸出,只從喉嚨中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咕咕聲,滿臉的絕望與驚悚。

  逐月道人藏在衣袖中的手慢慢收攏,卻不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這個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

  海敖胳膊抬起,一道巨大的手臂虛影從他胳膊上化出,虛化的五指牢牢扣住安志道人的脖子,一點點將從地面之上提了起來。

  安志道人感覺掐住自己脖子的東西,就像生鐵一般剛硬,他雙腳離地,極度的恐慌讓他胡亂踢著什么,可很快安志道人就發現,他越掙扎,掐住他脖子的手就收的越緊。

  “不……”

  安志道人面部充血,看起來十分可怖,他的五官扭曲,神情驚惶,剛剛要說什么一道破空的尖銳聲音從身前傳來過來!

  什么東西?

  安志道人驚駭的抬眸。

  海敖左手提著安志道人,右手舉劍,毫無預兆的朝他小腹捅了過去,鮮血飛濺!

  安志道人被疼痛刺激的慘叫一聲,他顫巍巍的低下頭,小腹之上,掛著一柄普通的寶劍,鮮紅的血從劍身汩汩流出。

  看著自己門派長老被如此凌虐,逐月道人再也忍不住,再次上前一步,將自己姿態放得更低,沖海敖深深一彎腰:“前輩!他畢竟是我照月閣長老,還請前輩手下留情,如果以往有什么得罪之處,我照月閣愿加倍賠償!”

  逐月道人話還沒有說完,海敖握著劍柄的手一用力,劍身在安志道人腹部轉了一圈后又猛地拔了出來,在安志道人的慘叫聲中,再次捅了下去!

  照月閣所有人都驚呆了。

  安志道人臉上冷汗遍布,腹部被貫穿了兩個血洞,血流如涌。

  “前輩!”逐月道人心中一驚,不由的提高了聲音,隨后又意識到了什么,再次低頭說道,“在下不知道前輩與凌滄門有什么淵源,但凌滄門的人并非我們照月閣殺的。”

  一直視逐月道人如無物的海敖,終于拿正眼瞧了他一眼,只不過這一眼,冰冷幽深,令人心寒。

  “前輩……”逐月道人被他看的脊背生寒,強忍著才沒讓自己后退。

  海敖微微抬眸,重新看向自己手中的安志道人,他手腕一抖,凌滄劍噗的離開安志道人的身體,而在下一瞬,又快又猛的重新在他身上刺出了第三個血洞!

  安志道人臉上已經一絲血色也沒了,他恐懼的看著如同惡魔一般的海敖,強忍著身上的劇痛,顫巍巍的問道:“為什么……晚輩哪里得罪了前輩,還……還請前輩明示,晚輩定當悔改。”

  海敖烏黑的眼眸落在安志道人身上,不帶一絲感情,他持劍的手一動,劍身在安志道人體內攪動,在安志道人哀嚎的慘叫聲中,海敖問:“還記得姜躍嗎?”

  安志道人痛的發抖的說道:“晚輩不認識……”

  “凌滄門的灰種。”海敖接著說道。

  這六個字恍如霹靂炸響在安志道人腦中,他倏地瞪大眼睛,里面滿滿的恐懼就要溢出來。

  是那個灰種,那個被自己一劍釘死在山壁上的灰種!

  安志道人愣愣的看著海敖,絕望的灰敗之色漫上臉龐,他顧不得自己身體的狼狽,慌張的求饒:“我……小人不知道那灰種是上仙的親戚……不知道他與上仙有關,小人是無心之失啊,如果知道跟上仙有關系,給小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動手啊!”

  安志道人是真的怕了,他臉上鼻涕眼淚盡出,不顧形象的哭喊,若非身體被海敖掐著脖子舉起,恐怕此刻已經跪趴在地上求饒了。

  海敖望著安志道人凄慘的模樣,臉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只是右手一動,凌滄劍從安志道人身上拔出,飛濺的血花還沒落地,又噗的一聲重新穿透了他的身體!

  “還記得被你一劍殺死的楊林嗎?”

  安志道人被劇痛折磨的神智發昏,他全身都在顫抖著,有些恍惚的想著,難道,那個廢物老頭也是這殺神的親戚嗎?

  無邊的絕望恐慌從安志道人心中升起,死亡的恐懼折磨著他,讓他一點點走向崩潰。

  “饒命饒命啊,仙人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吧,我真的不知道他也是您的親人,我們照月閣愿意賠償您,愿意賠償……”

  安志道人被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他凄凄慘慘的悲號著,聽得集聚而來的照月閣弟子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憤怒。

  海敖連看都沒看安志道人,再次拔劍,捅人!

  艷紅的血流了一地,安志道人已經連慘叫都發不出來了。

  “住手!我照月閣豈容你如此放肆!”

  一聲怒喝從逐月道人身后傳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弟子從逐月道人身后猛地飛了出來,他滿臉的怒色,不管不顧的拔出了隨身佩劍,直指海敖!

  海敖連看都沒看那人,左手一動,凌滄劍再次從安志道人身上拔出,于空中劃過一道半圓,鋒銳的劍氣噴薄而出,剎那之間落到了那年輕弟子身上!

  狂風驟起,劍意如海!

  照月閣弟子方鶴匆忙間舉劍抵擋,卻毫無用處,海敖的劍氣似能劈裂虛空,從他腹部一閃而過!

  腰斬!

  方鶴只感覺到腹部一涼,然后劇痛剎那席卷全身,瞬間從空中落地,身體已經被海敖一劍劈成了兩個部分,鮮血噴涌而出,剎那染紅了地面!

  “啊!啊!……”

  被腰斬之人不會立刻死去,方鶴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蜷縮在地上,他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體分離,眼睜睜看著血從身體內流出,雙眸中是無盡的恐懼絕望:“救我,師父救我……”

  “阿鶴!”

  逐月道人睚眥欲裂,這年輕人不是普通弟子,而是他的嫡傳徒弟,眼看著自己徒弟被人腰斬,逐月道人心都揪了起來,但總歸理智還在,只敢低低的叫一聲弟子的名字。

  照月閣的弟子看著方鶴被腰斬的一幕,一個個臉色慘白,再看向海敖的時候,就像在看一個浴血而來的死神,恐懼到了極點。

  那根本不是人,是魔鬼啊!

  我們照月閣到底什么時候惹上了這么一個殺神啊!

  海敖手中寶劍在劃過地面,在照月閣的山門后,化出了一條不小的路線,他泰然的將寶劍重新刺入安志道人體內,冷冷說道:“過線者,殺無赦。”

  逐月道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額頭布滿冷汗,顫抖著聲音對海敖說道:“我照月閣無意間得罪前輩,是我們的罪過,愿意受上仙懲罰,但如果上仙愿意大發慈悲,我照月閣愿意付出一切代價賠償您!”

  見海敖不為所動,逐月道人再次:“前輩,我照月閣雖然只是一個小教派,入不得您的法眼,但我們與萬載大教道一宗關系一向很好,不知道您與道一宗有無淵源,請看在道一宗的面上,也饒我們照月閣一次吧。”

  海敖好像完全沒聽到逐月道人的話,他手中的劍飛快的動作著,拔出,刺入,拔出,刺入……

  安志道人全身染血,腹部已經被刺成一個碩大的窟窿,鮮血混著腸子流了一地,好像再有一劍就要徹底死去。

  可海敖的劍卻精準的避開了安志道人身上所有致命之處,一劍一劍的砍著他,卻不讓他死,只能忍受著這仿佛無止境的痛苦折磨。

  濃烈的血腥氣飄蕩在空中,讓照月閣很多年輕的弟子幾欲作嘔。

  逐月道人深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低眉,對人群外一個小弟子密語傳音:“速去道一宗求救。”

  小弟子得到掌教密令,滿臉惶惶不安,他個子矮,又在人群之外,悄悄看了眼還在行兇的惡魔,彎下腰就往外跑去。

  就在那弟子轉身的下一瞬間,尖銳的破空聲驀然響起,一道劍氣透過照月閣十多個弟子的身體,剎那而至,從他小腹處劃過,奔跑中的小弟子上身與下身分離,鮮血狂飆而出,他慘痛的在地上吼叫。

  被剛剛拿到劍氣傷到的照月閣弟子同樣慘叫連連,極致的恐慌終于令他們崩潰,拔腿就要跑!

  “亂動者,殺無赦。”

  海敖冰冷的聲音響起,落到了照月閣每個人的耳中。

  仿佛被下了禁制,所有人都不敢動了。

  逐月道人嘴唇顫抖了一下,原本還算鎮定的神色終于慌了。

  海敖看著已經瀕臨崩潰的安志道人:“你說姜躍、楊林是我親人,這話不錯,不僅僅是這二人,整個凌滄門的人都是我的親人,但是,現在他們死了,因你們而死。”

  “不,不!前輩,這與我們照月閣沒有關系,都是這個畜生一人所為啊,前輩愿打愿罰,悉聽尊便!”害怕極了的逐月道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邊磕頭一邊說道。

  海敖轉頭看向神情瑟縮明顯怕的發抖的照月閣眾人:“你們也知道怕嗎?百年來不斷的欺辱凌滄門的時候怎么不怕?這上百年的恩怨,一百一十七條人命,可不是我捅幾劍,殺兩個人就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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