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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通敵

  天晷甲字一號相位宇宙,東廷星域,姮陽星,司隸州,帝都咸陽。

  身為帝國廷尉府隱查司的辦案人員,權翼只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半個月前,他所在的司接到了一份特殊的調查令。

  這份調查令是要審訊一位帝國的高級官員,鴻臚寺的大鴻臚‘范疆’。

  范疆,姮陽星青州人氏,先做過奚川縣令,后升至冀州刺史,因才能出色,被調至朝廷中央任職。

  后來又被任命為鴻臚寺的大鴻臚,成為帝國高級官員。

  權翼來到隱查司的辦公樓,帝國所有的辦公樓都是現材古制,也就是用的現代的材料,古代的形制。

  ‘咚咚咚’

  權翼敲響了隱查司主事辦公室的門,低聲道:“主事大人,權翼拜見。”

  “進來吧。”里面傳出來一個沉穩的女聲。

  權翼推開門走了進去,進入寬闊明亮的辦公室內。

  室內陳設極為簡單,除了一張木桌,幾張椅子和一些柜子外,就是一張巨大的辦公桌。

  而在辦公桌后面,坐著一位身穿帝國黑色官服,一頭烏黑靚麗的頭發被發冠束在頭頂的女子。

  女子約四十多歲,面色有些疲憊,臉上甚至可見明顯的皺紋,正是隱查司主事‘方蓉’。

  “主事,經過我們司半個月的暗查隱訪,已經基本確定大鴻臚范疆的事情了。”權翼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

  方蓉接過文件,對權翼道:“坐吧,那邊有茶葉和杯子,你自己倒水喝。”然后便打開文件,仔細閱讀起來。

  權翼在消毒柜里取出一只水杯,給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約有半個小時,方蓉終于看完了文件。

  然后抬頭對權翼道:“看來,必須要對大鴻臚進行抓捕審訊了。”

  “是的。”權翼道:“根據我們現有的證據,已經能夠證明,大鴻臚背叛了帝國,將極其重要的情報透露給了‘那邊’。”

  方蓉面色凝重,沉聲道:“抓捕一位帝國高級官員,我們沒有這樣的權力,必須要上報給廷尉大人。”

  權翼說道:“那就請主事立即上報,此事不可拖延。”

  方蓉點點頭,道:“你先去吧,告訴大家,隨時待命。”

  權翼起身道:“是。”

  權翼離開后,方蓉立刻起草了一份報告,將文件中的證據簡要列出,然后說明要對大鴻臚范疆進行抓捕。

  接著,報告與文件一起封裝,方蓉叫來了隱查司書記官,對他說道:“立刻將這封文件送呈廷尉大人,要快。”

  書記官接過文件,仔細核對文件封裝完好程度之后,抱拳應道:“遵令。”

  十分鐘后,文件便被送到了廷尉伯異手中。

  伯異看過方蓉的報告與權翼的文件之后,立刻朝身邊的人說道:“備車,去相府。”

  伯異乘車來到丞相府,經相府門子通報之后,伯異進入了丞相府中。

  丞相府,也就是帝國丞相夙夕的官邸。

  夙夕原本居住咸陽皇宮之內,但皇宮中百官出入不便,于是便又在皇宮旁邊建造了一座相府。

  伯異進入相府后,一路來到了相府大廳面見夙夕。

  夙夕穿著一身道袍常服,跪坐在廳堂上首的桌案之后,伯異對這身道袍非常熟悉,因為當初的張道靈就是穿著這樣形制的道袍。

  而夙夕平常也都穿著這樣的道袍常服,許多年來一直如此,不曾改變。

  夙夕玉簪束發,袍服肅然,雖然容顏仍如多年前那般清美絕麗,但卻多了一絲威嚴。

  “廷尉此來,有何要事?”夙夕放下手中書籍,朝伯異問道。

  伯異拱手恭身行禮,先行拜道:“拜見丞相。”

  夙夕素手虛扶,笑道:“這里不是朝堂,廷尉不必如此多禮,請坐吧。”

  伯異拜謝,然后將手中文檔呈上:“這是隱查司的報告與大鴻臚之事的全部調查結果,請丞相過目。”

  夙夕身邊的一名女官走下臺階,伸手接過文檔,然后送到了夙夕面前。

  夙夕將文檔在桌案上展開,然后細細一看,只用了三分鐘左右,夙夕便已了然于心。

  “廷尉以為如何?”夙夕朝伯異問道。

  伯異道:“臣以為,當盡快抓捕范疆,嚴加審訊。”

  夙夕點點頭,道:“就依廷尉所言,即刻抓捕范疆,交由廷尉府審訊。”

  夙夕又朝伯異道:“一定要問清所有的事,要知道他向‘那邊’泄漏了多少帝國的信息。”

  伯異點頭道:“丞相放心,下官明白。”

  夙夕收回目光,面色沉冷,“帝國的官員們已經被手中無盡的權力和財富迷惑,已經有了墮落的跡象。”

  廷尉心頭一顫,目光倏然看向了夙夕。

  夙夕纖纖玉指敲打著桌面,語氣清冷地道:“是時候整肅朝廷了。”

  是夜,廷尉府軍隊包圍了帝國大鴻臚范疆的府邸,并將其全家老小一并抓獲,關入廷尉府監牢。

  得知這個消息的帝國的官員們無不驚訝,這位大鴻臚平日里低調謙遜,朝廷里也沒有什么仇人,更沒有冒犯始皇帝陛下,為什么突然就被抓了全家?

  這件事在帝都掀起了一片不小的波瀾,人們都在議論著這件事。

  而范疆本人在被抓捕的時候,是非常坦然的,好似早就料到了這一天。

  其后,不等廷尉府用酷刑審問,范疆便將自己所犯的事一一交代了出來。

  在三個月前,范疆被夙夕派去‘那邊’接觸調查的時候,看到了‘那邊’人的生活與文明,于是起了惻隱之心。

  他找到了‘那邊’一個頗有權力的人,并將帝國的一些重要信息泄漏給了那個人。

  這些重要信息包括大秦帝國的皇帝、重要官員、政體、軍制、以及軍隊人數、駐防地等等,可以說是把他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

  廷尉伯異看著范疆交代出來的信息,只覺的渾身發冷,心底發寒。

  同時又有些慶幸,這范疆不了解軍隊的詳情,所以軍隊的武器、科技等等都沒有泄露。

  但除此之外,整個國家的屬性范疆幾乎都泄露出去了。

  伯異不敢怠慢,翌日上朝時,便將審訊的內容通過丞相夙夕,全部稟奏給了帝國的主宰者,始皇帝。

  這一下,滿朝文武滿座皆驚。

  隨后文武百官群情激奮,無不高聲咒罵范疆叛徒,逆賊。

  “肅靜!”負責檢察百官的御史大夫禺當高喝一聲,制止了百官的喧嘩。

  秦始皇并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臉上連一絲表情都沒有,只是淡淡地道:“丞相,此事你來決斷。”

  “是,陛下。”夙夕恭身領命,然后轉身面朝文武百官,道:“范疆通敵,泄露國家機密于異邦,依大秦律,當處‘滅族’之刑。”

  夙夕說完,看向伯異道:“廷尉可有話講?”

  伯異肅聲說道:“丞相所言極是,依大秦律,范疆當‘滅族’。”

  夙夕轉身朝秦始皇道:“陛下?”

  秦始皇眼瞼微動,語氣微冷道:“夷滅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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