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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焚書令

  然而當夙夕和張道靈來到秦王宮昊陽殿時,才發覺這里的氣氛不同尋常。

  除了上面高坐的秦始皇滿臉陰沉以外,廷尉伯異竟然也在這里。

  “拜見陛下。”夙夕快步上前,朝秦始皇揖身拜道。

  張道靈也走上前去,拱手拜道:“陛下。”

  秦始皇朝張道靈點點頭,然后說道:“張校尉,你做的不錯,你為帝國選拔的官員都是良材。”

  “不敢,陛下過譽了。”張道靈立刻謙虛地說道。

  秦始皇沒有多說,而是指著伯異身邊的座位說道:“張校尉,坐。”

  “多謝陛下賜座。”張道靈來到伯異身邊,在軟墊上跪坐下來。

  如今的大秦朝廷依舊延續了跪坐之禮,上朝時臣子拜見皇帝后,便分文武兩班跪坐在兩側。

  張道靈坐下后,秦始皇這才對夙夕道:“丞相。”

  “臣在。”夙夕連忙應道。

  秦始皇語氣清冷地道:“此前你跟朕說,你想做文學大臣。”

  “是。”夙夕說道。

  秦始皇道:“朕沒有同意,看來朕是對的。”

  夙夕立刻抬頭問道:“陛下,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秦始皇從面前的御案上,拿起一部書籍,然后命身邊的侍從送到了夙夕面前。

  夙夕伸手接過書籍,只是看了一眼書頁的名字,臉色就是一變。

  只見這本書上面寫著:“嬴政還是趙政?趙姬與呂不韋不得不說的故事”

  夙夕瞬間就明白了,為什么廷尉伯異也在這里。因為秦始皇派龍帝這個分身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所以這個世界龍帝來歷出身和后續歷史發展,大多都和原來的那個世界十分相像。

  “陛下,此書為何人所作?”夙夕連忙問道。

  然而秦始皇卻并不在意夙夕這個問題,夙夕這么問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誰寫的書,找誰的麻煩。

  但秦始皇顯然不想這么隨便了結此事,只聽秦始皇緩緩說道:“我大秦先祖伯翳,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賜姓嬴,今其后世亦為天子息馬。后邑之秦,使復續嬴氏祀,號曰秦嬴秦之先為嬴姓,其后分封,以國為姓,有徐氏、郯氏、莒氏、終黎氏、運奄氏、菟裘氏、將梁氏、黃氏、江氏、修魚氏、白冥氏、蜚廉氏、秦氏。然秦以其先造父封趙城,為趙氏。”

  秦始皇說的這段話,簡要概括就是,無論是嬴政還是趙政,但從先祖和姓氏這個角度上去考究,并沒有錯。因為秦國王室和趙氏同出一源,只是分成了兩個不同的旁支罷了。

  但是這部書的出發點完全不在這里,而是說的是呂不韋和趙姬亂搞,在趙國生出了秦始皇,然后才叫‘趙政’。

  你可以說秦始皇殘暴,也可以說秦始皇是暴君。

  但你不能說他不是上任秦王的兒子,不能說他是他娘和野男人亂搞生出來的種。

  這就相當于,后世許多人張口侃侃而談,說唐朝皇室有胡人血統。

  這種話你在后世吹牛說說就行了,可你如果真要在李淵或者李世民或者別的唐朝皇帝面前說:你們的祖先是胡人,你們有胡人血統。

  很抱歉,那你的三族基本是保不住了。

  別說秦始皇了,換做一個普通人,你也忍不了別人對你家庭和你的出身如此編排。

  “丞相。”秦始皇叫道。

  夙夕輕咬嘴唇,面露憂色,但是很快,她就將所有情緒收斂,抬起頭來:“臣在。”

  “下令。”秦始皇開口說道。

  夙夕問道:“敢問陛下,何令?”

  秦始皇手指輕輕敲打著帝座扶手,緩緩說道:“焚書令。”

  “全國收繳關于大秦的史書、詩書、樂書、言書,送往咸陽,付之一炬。”秦始皇說道。

  夙夕恭身應道:“是,陛下。”

  隨后,秦始皇又對廷尉道:“按書索驥,抓捕有關人等,坑殺之。”

  “臣,遵命。”伯異倏然起身,高聲應道。

  夙夕此時看著秦始皇道:“陛下,豈能因言加罪?此等人流放就是,何必殺之?”

  “婦人之仁。”秦始皇淡淡地道。

  夙夕道:“我本就是婦人。”

  “不。”秦始皇冷笑道:“你只是個女娃子,連丈夫都沒有,算什么婦人?”

  夙夕臉色一紅,但還是爭辯道:“陛下,我們現在說的是對寫書之人的處置一事。”

  “殺。”秦始皇說道。

  “不可殺,當流放。如今帝國正需要人,將這些人流放到苦寒之地,讓他們去那里傳播我大秦威儀,正好不過。”夙夕說道。

  秦始皇想了想,朝伯異問道:“廷尉,丞相的話有道理否?”

  廷尉恭身道:“臣惟陛下之命是遵。”

  秦始皇又朝張道靈看去,只見他坐在那里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好像這里發生的事與他無關一樣。

  “張校尉,你說呢?”秦始皇問道。

  夙夕也在一瞬間看向了張道靈。

  然而張道靈卻問了一個讓所有人意料不及的問題:“陛下,我說了有軍功嗎?”

  秦始皇聞言一滯,而夙夕差點就笑了出來。

  “張校尉,你魔怔了?”秦始皇眼含怒氣道:“不回答扣十萬軍功。”

  張道靈連忙起身,道:“陛下,我認為丞相說的有道理,處理這種事情,我只有兩句話說。”

  “那兩句話?”秦始皇問道。

  張道靈答道:“書一部不留,人一個不殺。無論古往今來,紙上黑白,總要讓人說話。”

  夙夕也連忙說道:“陛下,臣覺得張校尉說的很有道理。”

  “朕還沒有問你。”秦始皇瞪了夙夕一眼。

  夙夕連忙告罪,然后低下頭去。

  “那就將這些胡言亂語,嘩眾取寵之輩,終身發配苦寒之地。”秦始皇對廷尉說道。

  廷尉立刻應道:“遵命。”

  “丞相、廷尉,退下。張校尉,你留下。”秦始皇說道。

  “是。”眾人應了一聲,隨即夙夕在轉身離去的時候,還笑著朝張道靈眨了眨眼。

  不一會兒,大殿內就只剩下了秦始皇與張道靈兩人。

  秦始皇看著張道靈,問道:“張校尉,你是否在為軍功而煩惱?”

  “...”張道靈一個恍惚,差點就把秦始皇當成是一個打‘藥物’廣告的了。

  “陛下,有一說一,確實。”張道靈直言不諱。

  秦始皇淡淡一笑,道:“嗯,你知道朕的力量來源在哪里嗎?”

  張道靈想了想,答道:“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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